第41章 一荤一素
许是不常运动的原因，陆心温上完一节防身术课下来，浑身都在疼。她边活动全身的筋骨边往地铁站走，路过一处卖烤红薯的，她停下买来了两个。
揣着热乎乎的烤红薯赶到餐厅，正是晚餐忙碌的时刻。她透过擦得干净的玻璃窗往里看，试图找到秋零的身影。
肚子传来饥饿的信号，她转身倚靠在白墙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烤红薯咬了一口，路过的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她放缓咀嚼的速度，而后盯着那人埋头咬了更大一口。路人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匆匆离去。
秋零放下手里的餐盘，瞥见玻璃窗外有些熟悉的身影，扬起嘴角。
推门的瞬间他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静待那股疼痛过去。陆心温偏头看见站门内的秋零，迎上去拉开大门：“你怎么了？”
秋零松开捂着肚子的手笑：“好像太饿了。”
“我给你买了烤红薯！”
陆心温从包里拿出烤红薯递给他，秋零回头看了看。
“啊……你现在还不能吃吧？”
“嗯，我偷溜出来看你一眼。”
陆心温看了看餐厅里面，拉着他跑到一旁角落，快速剥去红薯皮递到他嘴边：“那你嚼快一点，还是热乎的，别饿出胃病了。”
他听话地快速咬了几口咽下肚，看着陆心温嘴角粘上的红薯和眼里关切的神情，他突然将她拉入怀中：“进去等我吧，就在这儿吃饭。”
陆心温摇头：“等你下班我们回去一起吃。”
“舍不得你饿。”
“我不饿，吃过烤红薯了……”
“不管。”
秋零将她拉进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僻静角落：“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要点点什么呢？啊——好像已经有位先生替您点好了晚餐，稍等片刻。”
陆心温笑看着他自说自话，秋零朝她眨了眨眼离去，走近厨房。
西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服务员穿着统一工作服穿插在轻声交谈的每一桌，面带微笑。无论从店内漂亮的装潢或是桌上那些精致的菜品来看，陆心温都可以猜到这里就餐的价格不低。
她的目光追着秋零的身影跑，只要看着他，哪怕是馒头也能啃出蜂蜜的味道。
她相信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等她还完妈妈“先”给自己用的学费生活费，等她工作能力得到更高的认可，等她的画被越来越多的人欣赏……
好在她不缺等待的耐心。
秋零将摆盘精致的菜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又从兜里拿出一颗巧克力：“恭喜您成为本店今晚的幸运顾客，获得秋零牌暖心巧克力一枚。”
陆心温被他正经的模样逗笑，还没跟他多说几句话，秋零就被别桌客人召唤了去。巧克力被放在她的对面，她盯着那画了个笑脸的包装纸，仿佛秋零就在那里陪着她。
等到餐厅打烊的时候，陆心温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有同事走过去想叫醒她，被秋零拦住：“她在等我，这片区域我来收拾吧。”
动作轻微地收拾完，所有人换好工服陆续离开，秋零走到桌前低头轻唤：“起床啦。”
许是累了，陆心温睡得很沉，动了两下嘴里还嘟哝着什么。秋零宠溺地笑笑，小心地扶起她背上，轻轻整理好她的座位，关上灯走出餐厅。
陆心温微热的呼吸平稳地吹在他耳边，减轻了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痛。他沿街走了很久，看着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笑得开心。
夜晚的风吹久了还有些凉意，他拦了辆出租，小心将陆心温放下。刚放上座椅陆心温便睁开了眼，他静静地与还未缓过神的她对视，直到她瞳孔里的恍惚被清醒代替。
“啊！我睡着了？”
秋零笑着坐进车内关上车门，朝司机报了地址，转头看着她：“像只小猪怎么都叫不醒。”
“你吃饭了吗？”
若不是梦见秋零胃疼得倒下，她不会惊醒。
“下班后吃了一点。”
“吃的什么？”
“嗯……牛角包。”
“骗我。师傅，麻烦前面那个面摊停一下。”
司机似乎有些不满长距离的单子突然成了起步价，秋零握住陆心温的手：“别了，我还是喜欢吃你煮的面。师傅，麻烦还是去原来的地址吧。”
回到家，陆心温扔下包就进了厨房，不到十分钟就捣鼓好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递到秋零面前，看着他埋头吃面的样子，陆心温眉头紧皱：“真的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如果你生病了……”
“放心吧，以后我每顿都按时吃。今天太忙，没顾上。”
“那你以后每顿饭都拍照给我。”
秋零笑出声：“阿虎走了，你就成监督我吃饭的人了。”
说到阿虎，陆心温托腮：“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毕业已经大半年，几人还没有聚过。秋零喝完面汤满足地揩了揩嘴：“要不找个时间去突袭下他们？”
“嘿，我也正在想呢。”
秋零起身揉了揉她头发：“那你赶紧多学几招防身术，去吓吓阿虎。”
陆心温趴在桌上撇嘴，她的全身现在还有点酸软，也不知道是自己力道没用对还是太着急想要尽快熟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待了许久也没等来魏雅的“问候”，陆心温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加上她正专心致志地准备着某个绘画比赛的作品，防身术课程也就被她搁置在了一旁。
秋零每日再忙也会在饭点给陆心温发过去吃饭的照片。看着他的笑脸，陆心温逐渐安下心来。
两人选好了去裴市的日子，买好票，筹划着该怎么样给叶虎和林小蕊一个惊喜。
还没等到他们给别人惊喜，生活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陆心温紧握着手机坐进出租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作品获奖的消息告诉秋零。
玻璃门被大力打开，快速奔跑的声音引得店内的工作人员都抬起了头。
“我得奖啦！”
正弯腰打扫的秋零被突如其来的力度推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他回过神来看见扑在自己身上的陆心温，放下扫把将她扶住：“怎么这么开心？”
“我上次投的作品得奖了！还是一等奖！有三万元奖金欸！”
陆心温激动的声音回荡在还未开始营业的餐厅里十分响亮，她回过神看见盯着她的所有人吓得退出秋零的怀抱：“我，我我，太激动了……影响你们上班不好意思……”
“呜呼——”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欢呼，餐厅里突然响起掌声和哄闹声：“恭喜恭喜——”
陆心温有些尴尬地往秋零声旁躲了躲，秋零宠溺地将她脑袋贴在自己胸口：“还没开始营业，没关系。”
陆心温听着秋零强有力的心脏声，自己的心脏因为激动和尴尬跳得猛烈。她埋在他胸口，在几人起哄的声音中任他揽着自己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