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归宿
杨宏后来并没有找到我，从医院出来后我就搬了家。也许是莫名其妙受了伤，我对他有了几分怨气。质问他说好的提前来，为何现在才找我？
他支吾了半天，说是早到海南来了，只是有点事走不开。至于理由，他怎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你搬家是怕我找到你吗？”他像往常一样逗我。
内心无比赞同，却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只是不想住了，扭了脚。不好。”
“严重吗？”
“已经好了。”
他笑:“读书之人还相信风水这些，是你自己不小心吧？”
我沉默，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继续下去，我不想告诉他的事，更不愿他把我的陈年旧事翻出来闹得天翻地覆。
“哥。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啊……”他被呛了一下，没想过我问的这么突然。“想。佳佳，只要你愿意……”他颤抖的声音让我后悔刚才说的话。
“那……”我正愁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话，对面有女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咳嗽，似乎在唤他。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我随口问:“谁啊？”
“就……一同事……以前的同学……”他变得慌乱，语气结巴着逐渐低下去，极力的掩饰什么。仿佛看见他逗哭我抓耳挠腮的围着我打转的样子。我失笑。
“等你忙完，见面再说吧。”
“你在哪……”没兴趣听他解释，便匆匆挂了电话。在面对这个即将成为我老公的男人之前，我只想求得一份宁静。
我和田怡心再通话时，她的儿子已经六个月了。都说结了婚的女人有着别样的韵味。即便看着是同一个人，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她把臭臭抱到我面前教他唤我:“姨姨。”
隔着屏幕看着这个粉嫩的婴儿，思绪万千。林昱背对着我和他的父母说着什么。然后他被挨了一巴掌，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臭臭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吧，活成女孩子心中的暖阳。
我叫他:“臭臭。”
“哇哦哦。”小小的脑袋转过来，挥舞着，嘟嘟的小嘴里露出两颗乳牙。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望着我，伸手捂住镜头。画面一片粉嫩的红。
“臭臭。不能抓哦。”一双大手抱开他。那眉眼像极了小时候的林昱。古灵精怪的小子。
“抱。”他向我伸手。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忍不住想捏捏。
“呀。隔着屏幕我怎么抱你呢？”小小的人儿还真想抱抱他。
“要，抱抱。”他嘴儿一撇就要哭。林昱赶紧把他抱走了。目光在他身上掠过，短暂的一瞬又快速收回。田怡心开心的扬扬眉毛:“臭臭可爱吧？”她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劝诫我:“佳佳，你读书走火入魔了吧？等你博士毕业也快三十出头了，何不找着一个呢？事业爱情双丰收。”
我想嫁的人正是你的枕边人。我苦涩的想。“嗯，怎么办呢？以后嫁不出去。我就招了臭臭。”
她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佳佳，亏你想的出来。”然后她一本正经的:“也不是不可以，我这丈母娘不亏。”
“……”
“让臭臭整天看着人老珠黄的婆媳掐架吗？”我叹息，知道她在开玩笑:“你觉得杨宏如何？”
“很好啊。很帅的小伙子。挺护着你的。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呢？只要他对你好就行。”
是啊，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他对我已经很好了。
“佳佳，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围着围脖？”
“吹空调感冒了。冷。”过去害怕说话的我，如今说着谎话也是那么自然。手指放在围脖上，已经没了疼痛感。
她不再询问，絮叨着聊了一会。她忙着哄臭臭去了。我靠在床边，整夜整夜的发呆。我失眠了。
“你来了。”他出现在面前时，我没有感到一丝喜悦。他见我脸色极差，进门便嘘寒问暖。
“只是感冒不碍事。”
“好了没？”他伸手来探我额头。
“好了。不碍事。”我后退一步，偏过头。
“那就好。”他尴尬的收回手，目光不自然的落向别处。
“你饿了么？我去做饭。”不愿与他多待。我折身进入厨房。
“我来我来。晚饭就我做吧。你感冒了就应该好好去睡一觉。”他抢先一步进入厨房。我退后一步，骨头撞在墙角的声音无比清晰。惨叫一声，我捂着脚蹲下去。
“怎么了，不严重吧？”
抬眼，我在他眼里清晰的看见我的影子。然后那人影慢慢流出了眼泪。他跪在我面前慌张的抓住了我的脚踝。
“破皮了，不疼不疼。再忍忍啊。”然后他快速从卧室里找来消毒水，轻轻为我洗去伤口，手指刮过皮肤，轻柔的像一片羽毛。
消毒水放在哪他一直知道。我从小磕磕碰碰，身上难免受伤。他说:备个小包吧。需要的时候不怕找不到。这么多年，我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他从未来过，却一直记得。
“我们结婚……”
“佳佳……”他心疼的看着我被泪水冲刷的脸。“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勉强，更不会让你为难。”他握着双手使劲搓，两手放在腿上，他一紧张就这样。
“地上凉。”我落在他的臂弯，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紧紧的抱住他。
“我们结婚吧。我想好了。”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等我读完博……”有一瞬间，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好。”他紧紧抱着我，喜悦爬上他笑意的脸。弯弯的眼睛雪亮的望着我。
隔了许久，仿佛不相信一般，他定定的看着我，轻声问:“真的吗？”
“佳佳，你愿意嫁给我？”
我忘不了我的父母，更愧疚郭云对我的爱，我却不能平等回报。
这样何尝不是好的结果？
脑海里有个声音说:嫁给他吧，你欠他们的太多了。
我转过头:“好。”他没有看见我的眼泪。以为我是害羞。
“太好了！”他冲过来抱着我。我的身子在空中旋转，我并没有感到快乐。他抱着我转了几圈。
“我以为我在做梦。”
婚姻何尝不是一场梦？
接下来的日子他总爱痴痴的看着我，说些俏皮的话。我知道他很高兴。而我在后悔和半幸福之间徘徊。思来想去，更多的是茫然。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是国家的人，你是我的人。”霸气又可笑的样子让我既然有一丝憧憬未来的生活。转瞬一想，以后多数都是分隔两地，独守空房正适合性子寡淡的我。
“佳佳。我冷。”他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我眼皮一跳，看着他炽热的眼神别开头，脸颊两侧爬上红晕。自从我答应嫁给他开始，他的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让我不由怀疑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放，浪，的人。
“不行！”
“佳佳～”见我蒙着头，他厚脸皮的贴上来掀开被子。一股热流涌来，腰间一紧，他温热的呼吸响在耳边。
我大臊，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没结婚呐。你走开……”
“嗯……”话还未说完，带着诱，惑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佳佳，我就想……好好爱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我承认我的心跟身体一样柔软。下一刻，他更用力的搂着我。骨头都痛了，我立刻从幻想中醒来，想来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像灌迷魂汤，力气大的似乎能把我捏碎。
“疼！”我用力的踹了他膝盖一脚。他就势后退，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相望，粗重的喘息声听来魅，惑又狼狈。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紧张到说话也结巴了。
“我我就想抱抱你。”两张大红脸对望了半天。见他伸过手来，我赶紧转身靠着墙边。
“你过去一点。早点睡吧。我明天还有课。”
“噢……”他悻悻的收回手。一夜无眠，他睡外边，我紧贴着墙壁。不敢转身就知道他在看着我。迷迷糊糊间听见他叹息。
“睡吧。”
我一听放下心来，渐渐进入梦乡。
当我从软绵绵的床上睁开眼时，我身上盖着被子，毛毯整齐的放在床角，屋子里很安静寻不到他的气息。
不道别也好，我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