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伶谣看着二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本想问问,却又觉得这一路走来自己已经丢足了面子,若再这么继续问下去,恐怕脑袋上就真的要顶上一个“傻白甜”的名头了。
所以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疑惑,附和道:“不会这么巧的。你们不要老这么想。”
她这话说的模棱,二人只当她也猜到了心中所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三人突兀出现在高台上,在这满是赤膊的锻剑场分外明显,尤其是齐长歌还穿着一身胜雪的白衣,更显耀眼。
一名精瘦青年见着,顿时小跑过来,恭敬揖手道:“属下熔炉洞管事阿铁见过少主。”
齐长歌再次露出那如沐春风的笑意,点点头,说道:“阿铁,不是跟你说了,喊我齐大哥就行吗。”
阿铁摇头,坚定道:“你是少主,我是铸剑匠人,这是规矩,不能乱了礼法。”
齐长歌知道辩不过他,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道:“婆婆在吗?”
阿铁点点头,正要回答,却才看见站在齐长歌身边的伶谣和顾离卿。
“少主,这两人是.....”
齐长歌答道:“是我的朋友,这次山庄出了些事,我便让他们也来帮帮我的。”
阿铁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没再说什么,径直在前面引路。
伶谣疑惑的看着前面二人,小声问道:“伶官儿,你说他俩什么关系啊?”
顾离卿道:“小时候的玩伴。”
伶谣恶趣的想道:“那你说这凶手会不会是他。”
她记得好多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当然,这话她可不敢再说,否则顾离卿又要刺她。
顾离卿耸耸肩,不做表示,反倒是前面的齐长歌身形微不可查的一滞。
四人绕过锻剑场,再深处,便见到一座座洞穴,其中每个洞穴之内都有妇女或者孩童在当中穿梭玩耍,其中几名稚童手中还拿着木质长剑在有模有样的耍着,俨然一副原始部落居住的样子。
阿铁踏进这里,便立刻有几名稚童冲上来抱住他和齐长歌的大腿。
显然,齐长歌也是经常来这里。
阿铁揉了揉一个稚童的脑袋,然后大声喊道:“嘿....少主来看咱们咯。”
话音落,其余人纷纷翘首起身围了上来。
“少主又来了。”
“阿铁啊,少主眼睛不大好,这里又热浪滔天的,你不要老让少主来这看我们,我们过得很好的。”
“是啊,少主,庄子里每几日就送水送菜,还有活鸡子大鸭子,娃娃们的身子骨都好着呢,你不用隔三差五就来的。”
一群妇女七嘴八舌,言语中没有敬畏,全是关心。
伶谣在身后看的有些羡慕,这一幕像极了在金陵城破庙的自己,那会儿自己每天回去,一群孩子也是这般围着自己。
顾离卿见她如此,知道她在想什么,凑上耳边道:“等出了藏剑山庄,我带你去扬州赌坊。”
伶谣心中一暖,收起思绪道:“没想到齐公子在这里还挺受人爱戴,不过这些孩子都住在这山洞内部,终年不见外面的风景,会不会有些....”
她很想说残忍二字,不过看到眼前的妇女稚子脸上都洋溢的笑意不似作假,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顾离卿道:“他们应该都是藏剑山庄附近的穷苦人家,迫于生计来了这里,虽然现在的他们只能终日住在山洞,但却有吃有住,而且还不用担心流寇山匪,这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伶谣疑惑,此处有藏剑山庄在,而且如今国泰民安,为何还会有流寇山匪?
“这江湖上多的是数不尽的恩怨情仇,有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有的人则是为了不劳而获铤而走险....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最后还有一句,顾离卿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若想彻底解决这些,就必须踏平江湖。”
善念难求,恶事易为,江湖上有多少人梦想着行侠仗义,就有多少人在背地里以武犯禁,这就是江湖,快意恩仇的江湖,善恶全凭心中一念的江湖。
只有江湖平了,百姓才能彻底安宁。
顾离卿的话让伶谣听得心中有些难受,不过还没来的多想,一名农妇便看到了站在齐长歌身后的伶谣,顿时眼中一亮,道了声好俏的丫头。
伶谣讪笑,她总觉得这大娘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但更不对劲的是,看到这大娘看自己眼神之后的顾离卿的眼神。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将伶谣挡在肩后,笑道:“我们二人是齐剑绝的朋友,被请过来帮忙的。”
顾离卿本身的样貌就不输齐长歌,可谓是各有千秋,加上他又言辞含糊,这大娘看了看他和伶谣一眼,心中了然,笑道:“哦哦,好,挺好,来,里面坐。”
话虽热情,但伶谣还是在这句话里听出来一丝失落。
齐长歌将这一幕听在耳里,转身笑道:“看来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伶姑娘。”
“再喜欢也就只能停留在喜欢。”顾离卿不咸不淡的说道。
伶谣也察觉到了氛围有一丝不对,急忙哈哈道:“那是,那是,毕竟我这么水灵的姑娘,我自己都喜欢自己。”说完,急忙转移话题提醒道:“那个,齐公子啊,你来这不是要办正事的吗?”
齐长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说道::“多谢伶姑娘还劳心记得,把齐某的事记在心尖儿。”
“.....”
怎么什么话到了他那里回答出来就都这么....旖旎!
几番折腾下,问东问西,问长问短,最后在一群妇人稚子念念不舍的目光中,三人逃也似的来到了这熔炉洞里最有实权的人所在的洞中。
漆黑的山洞内,唯有一根闪烁不定的烛火无风摇曳。
“婆婆。”齐长歌轻声唤道。
对他而言,从出生起他的世界便是一片漆黑,所以这种环境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对于身后的伶谣二人来说,就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洞内在这一声之后便陷入寂静,齐长歌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你来了。”良久,黑暗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齐长歌闻声,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