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与义
大明的江湖，这些年真是青年才俊，英雄辈出！
上一代的大侠沈浪暂且不说，只说当下的江湖中，剑圣叶孤城，剑神西门吹雪，即使不算消失多年的三少爷谢晓峰，只凭剑神，剑圣俩柄长剑便足以傲笑天下！
除此之外，还有风流潇洒的陆小凤，踏月留香的楚留香，哪一个不是名传江湖的著名人物！
但是要论大明上下最喜欢，最崇拜的人物，还是要数那兵器谱上位列第三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这位年纪轻轻高中探花，文采自不用说，而一身武功更是在兵器谱上仅次于垂垂老矣的天机老人和那势大财雄的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放眼天下，谁不称赞一声文武双全，绝代风华！
然而就是这样的李寻欢，如今却满心的悲苦，一个人孤坐在后花园内，自斟自饮，恨不得醉死在这漫天星斗之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探花又何必自欺欺人的误人误己呢！”赵德昭叹息着走进石亭，随手打开食盒，拿出一壶热茶，到了俩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对方。
李寻欢对于赵德昭这个莫名出现在自家花园的陌生人却是毫无半点生气，反而是道了一声谢，接过热茶后直接一口饮尽。
对于别人，这位武力超绝的李探花总是有着百分的耐心与善良！
只是这时候，只怕他更希望这是一杯断肠的毒酒吧！
赵德昭看着李寻欢道：“都说李探花重情重义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大侠，只是今日一见，这个义字确实熠熠生辉，没有半分虚假，但是这个情字，李探花莫不是已经将其化为老酒全都喝下肚，然后醉死在五脏六腑间了吧？”
李寻欢闻言一愣，道：“醉死在五脏六腑间---这位小兄弟说的真好，当饮一杯！”说着李寻欢举起手边酒坛就要灌一口，只是酒坛倒持，才发现里边已经空空如也了，再看看凉亭边五六空荡荡的酒坛，他苦笑一声放下了酒坛叹息一声，看向赵德昭道。
“小兄弟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吧？说来听听，若是不违侠义，不犯律法，就凭小兄弟刚刚的那杯热茶，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赵德昭闻言看着面前这位威名赫赫却一派儒雅的小李探花，那双柔和如水的目光依旧温暖人心，只是却再也掩盖不住那眼底的悲苦愁绪！
赵德昭突然有些莫名的愤怒，道：“就一杯热茶，你便要掏心掏肺的出手助人？那你为何不先帮帮自己，救救你自己呢？”
李寻欢看着突然生气的赵德昭有些莫名奇妙道：“小兄弟此话却是从何说起啊？”
赵德昭从食盒了翻了翻，没有找到酒，只能用力的饮了一杯茶水，道：“已经快一年，你天天不是在青楼，便是在喝酒，日日躲着林诗音，就为了给你那个便宜大哥让路，你对他到是义字当先，可是想没想过自己的内心到底愿不愿意？又问没问过林诗音同不同意？你当她是一个木偶吗？是你想让便让的吗？你把林诗音对你的感情又置于何地？”
李寻欢脸色顿时一变，眉头一皱道：“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赵德昭轻吐一口气，摇摇头心道：“我这是犯得什么病，明明是来借阅典籍，顺便劝说一二罢了，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到底是先气了个半死！”
想到这里，他压下心头的无名怒火，看向李寻欢，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那便干脆一口气将想说的都说完好了！
“我从哪里听来的这不重要，李探花也不用担心别的，你就当我是一个看不下去的路人好了，我们继续说回此事，那位龙啸云与李探花的兄弟情深我们暂且不谈，只说李探花你单方面的要将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让给你的义兄，你心里定然是觉得虽然当下林姑娘痛苦不堪，但是等日后对你死心后，林姑娘与你那位义兄共结连理之后便会忘了你，然后就会与你那位义兄相亲相爱，幸福到老了，是吗？”
或许是一年憋在心里太苦，也可能是昨晚的酒还没彻底苏醒，李寻欢下意识的跟着赵德昭的话语点点头道：“大哥一定会对诗音很好的！”
赵德昭冷笑一声道：“没错，你那位大哥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娶林姑娘，一旦到手自然会待她很好，但是这就够了吗？”
李寻欢一脸茫然道：“只要大哥对诗音好，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赵德昭语气忍不住又重了几分道：“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林姑娘有一位很好的闺阁姐妹，而那位姐妹对李探花你一见倾心，苦苦哀求林姑娘帮着撮合你们二人，而林姑娘迫于姐妹情谊便答应，于是为了让你对她死心，林姑娘开始四处招蜂引蝶，败坏名声，夜不归宿，甚至最后为了逼你死心，假意要与一位花花公子成婚，到了那个时候，李探花绝望之下，终于答应了那位姑娘的真诚爱意，与其成婚，而林姑娘则远走他乡，再不回头！”
“不会！我不可能娶别的姑娘为妻！”李寻欢沙哑着反驳道！
“是吗？”赵德昭冷笑道：“李探花我只问你，在我刚才的故事中，林姑娘如此圣人般的大义将你送给了自己的姐妹，自己远走他乡，以后你与那位爱你至深的姑娘会幸福吗？你会忘了林姑娘，与那位林姑娘的好姐妹恩爱美满吗？”
“不，不会的，我不可能娶别的女人，我也永远不可能忘了诗音，这不可能！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李寻欢的声音中带着止不住颤抖！
“是，你说的对！”赵德昭点头道：“我说的故事只是一个假设，不是真的！但是将你与林姑娘换一下位置，这一切不就正在发生吗？故事里你的一切感受，便是现实中林姑娘的悲惨人生！李探花，你真要为了心中的那份义，亲手毁了一辈子的情吗？”
李寻欢只觉一股冷意袭来，冻得他一片心寒！
诗音不会幸福？
诗音会痛苦一辈子？
可是大哥怎么办？
没有诗音，大哥也会痛苦一辈子吧？
“情与义，孰轻孰重？”赵德昭轻声问道！
“义虽重！情为先！”赵德昭自问自答，斩钉截铁的道：“义没了，不为英雄便是！情没了，又何谈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