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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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序言

本书被看成是对科学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提出的重要观点从概念上进行哲学考察。它的核心问题是:我们如何认真对待社会学家和其他文化学者关于科学的经验研究的结果,我们的知识观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我在第一本著作《作社会知识的科学》一书中,阐述了对科学客观性的社会叙述,当作是关于价值在科学中起作用的建设性的思维方式。从这种叙述的有利的角度点来看,在所谓的科学大战中,哲学家与科学社会学者之间的争论,似乎对我来说,并没有抓住要点。双方依然聚焦于个人和个人知识。我反而认为,从科学社会学家吸取的重要教训是,科学探索是一项集体的活动。它是一项需要互动与批评的活动,而且,这些天里,它的特点越来越是,认知主体之间的相互依赖性,使不同专长领域专家都来审查科学问题。对哲学家提出的挑战是承认,这种社会维度,尽管尊重规范维度,但需要内含在“知识”的概念中。

因此,本书首先表明社会学家和哲学家如何假定了理性与社会之间的二分。合理性和社会性被认为是相互排斥的,这表明,双方都完全承诺了作为个体的认识主体本来固有的知识观。这种讨论围绕三种不同的知识概念来建构一一作为生产(内容)的知识,作为认知主体状态的知识,以及作为内容(知识有什么意思)的知识一一因为在社会学家和哲学家中间的论证倾向于在这些不同的含义之间犹豫不决。但是,一旦解构理性—社会的二分,在一种意义上,这些概念之间的区分就成为一条途径,而这条途径有可能会被人们所忽视。

本书接着表明,一旦摘除个人主义的眼罩,核心的科学认知活动一一观察与推理一一最好被理解为是社会活动,而不是社会因素干扰的抽象地想象的认知成就。甚至真理得到一种新的分析,恰好正如聚集在确证概念的保护伞下的语义成功的概念家族之一那样。本书重新讨论了关键的非充分决定论证,在我看来,这是需要在赞成社会叙述时拒绝个人认识论的一个支柱。这里的要点不是,直接表明转向知识的社会叙述的必要性,而是考虑对这个论证揭示的背景假设的依赖,如果我们继续保留科学探索是客观的、科学探索能够提供知识的观点,这样一种转向是必要的。知识在社会叙述中幸存下来,但必须被理解为有偏见的、暂时的和多元的。人类科学探索的成功是集体的成功,是我们相互依赖的一个标志,并尽可能受天才的影响。

我感激许多对话者,感谢他们对本书观念的质疑,感谢他们对这些观念的建设性的评论,感谢他们激励我继续思考这些观念。我特别感谢成素梅教授和她在上海社会科学院的同事就这些观念展开的令人鼓舞的交谈,感谢她和她的博士生王不凡同学接受把本书从英文版翻译为中文版的挑战。我很高兴本书将会得到一批新的读者,因而我希望,与中国学术界的学者继续进行对话。

海伦·朗基诺

2016年6月美国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