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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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十而知天命

七、五十而知天命

五十岁的孔子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在此阶段,我们先要知道何为天命,对于命来说有两种解释,一是命运,二是使命,天命则是上天给的命运,上天给的使命。对上天给的命运则是人的遭遇,是人不可更改的东西,如人的出生,有的人一出生就生在富贵之家,而有的人生在贫穷之家,你出生时的父母兄弟亲人都是你不能选择的,这就是命,不可改变的。这是对人的家庭环境,如果扩大至社会国家,人的遭遇不可改变,如下面我们要说到的鲁国政局,孔子把它看作是命,知道自己无以改变,只能等待时机,于是孟子称孔子是‘圣之时也’,说的是圣人里面识时务的人。

那是不是人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呢?当然不是,‘死生有命’不可改,但命后面还有运,运是可改的。有的人虽然命不好,但运气好,如出生在贫困家庭从小吃苦,这算不好的了,但由于从小尝尽人间疾苦,长大后人生顺风顺水,运气好。而有的人命好,但运不好,如贾宝玉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而一生运不佳。命与运就如车与路,虽然有的人是宝马名车,但遇到了泥泞之路。而有的人是破三轮,但是走在高速上,开得很顺畅。

人的运就是走对路,走对路了就会顺。在这里我们只是把何为‘命运’说清,而真正有大功名的人,运都不太好,上面提到的贾宝玉原型曹雪芹正是经受了人生的大悲欢才写下不朽名著。而对于孔子来说,命好吗?不好,幼年丧父、少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命差得很。那运呢,人生起落不定,在外飘流十几年,是有家不能回如‘丧家狗’,运也不怎样。当然这样的评论是以我们常人的眼光来看,如司马迁所言‘古者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正是非常之人,才成就了非常之功。

那孔子是不是不‘知’呢?看来不是,孔子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孔子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何这位孔夫子知道行不通还要去做呢,原因在于信天,知道自己要承担上天的使命,当个人的命运与上天的使命一致并结合起来,我们看到一个非常的孔子。在接下来的讲述中,我们先来谈识时务再来谈信天命。

孔子识时务,在这里我们要介绍鲁国的时局,鲁昭公客死齐国后,定公继位,三桓专权,当三桓一致的目标鲁公处于软弱时,三家没有了外部的压力,内部看似平静却也不平静,季平子本是鲁国国相,相当于总理,昭公出走相对他的权力更加强大,只是这个最有实力的季氏,权力慢慢的不在季平子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因他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家臣阳虎,也叫阳货,这货不是一般的货色,而是把老板季平子架空了,季氏由他说了算,而季氏的实力又是鲁国三家最强的,最后鲁国由他说了算,这是很怪的事,大夫架空国君,家臣架空大夫,上行下效,鲁国就是这样自己玩自己,阳货当权这是鲁国无道。

《论语》中有阳货篇‘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归孔子豚。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子曰:“诺,吾将仕矣。”’这段话说的是阳货想让孔子出来做事,阳货派人给孔子送了头小猪,按照当时孔子必要还礼,孔子打听到阳货不在家去上门答谢,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阳货,阳货在车上招呼孔子过来,问到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的本领藏起来而听任国家迷乱,这可以叫做仁吗?孔子回答说不可以,阳货又说喜欢参与政事而又屡次错过机会,这可以说是智吗?孔子回答不可以,阳货说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岁月不等人啊,孔子说好吧,我出来做官。看其中的语气‘来,予与尔言’,‘过来,我跟你说话’是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命令,阳货为什么要找孔子,阳货又为什么这样牛逼。

先我们来说下阳货,阳货是三桓中季氏的大管家,在季桓子执政的时候,出了件大事,阳货把季桓子抓起来,与之盟于稷门内,迫其答应自己的条件,才把他放掉,大权落入阳货手中,这就是孔子说的‘陪臣执国命’。阳货请孔子出来当官,是以此为背景。这里,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阳货请孔子出来做官,原因有二:第一,阳货知道,孔子想出来做官,已经盼了很久,就等这一天,快到五十岁的人,再不当剩下的机会就不多了。当时的仕途,位居公卿的显贵,一般是世袭贵族,只有邑宰和家臣,才是孔子这类人的出路。孔子出仕,一开始就是任这类官职,他的学生,后来纷纷出仕,也主要是担任这类官职,当时,阳货掌权是难得的机会,阳货请他出来,是想拉他加入陪臣的队伍。第二,当时,鲁国的政治势力有三股,公室、三桓和陪臣。鲁国之患在三桓,三桓之患在陪臣,一个比一个更无礼。孔子从政,尊君为本,孔子要替鲁君出气,当务之急是打击三桓,很明确。但当时,现实的政治力量,谁能制约三桓,陪臣阳货,况且他的背后还有齐国的势力。阳货认为,这对孔子有吸引力。

孔子很犹豫,他的内心是跃跃欲试,但打击三桓是件投鼠忌器的事,阳货背主,不合君臣名分,支持他会坏自己的名声,也不划算。孔子是被迫答应,犹豫还没去,阳货就出事了。

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在阳货身上那是极恰当的,这个人掌控了鲁国,但有点不放心,因地位是家臣,对于三桓来说心里当然不服,这是明摆着的事,如何解决,阳货认为只有把这些人干掉,换自己听话的人上来,相当于扶植傀儡,因三桓那时按正常继不了位的庶子有的是,于是阳货在鲁国发动了一场政变,囚禁了季平子,并要杀孟懿子与叔孙氏,有句话说‘玩火必自焚’,阳货玩火过了头,最后败了,先是逃到齐国后逃到晋国。

阳货的这场政变虽然没有成功,鲁国又经历了一次动乱,但在这次动乱中权力有着此起彼伏,鲁定公的君权相应得到了加强,因阳货的叛乱是三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三桓也感受到了被架空的不好滋味,鲁国的政局虽然又回到了三桓手里,鲁国还是君弱臣强,但此时的君臣关系相对要和谐一些,因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在那以实力说话的时代,鲁国的这场动乱使本来羸弱的鲁国又踩上一脚,恢复元气成为鲁国的当务之急。阳货的离开使孔子看到了鲁国政局的新走向,虽然鲁国算不上有道但也不是无道,他等做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