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能干
天边的光越来越暗。
回归正路的会长，再也不需要一家三口指引方向。
渐渐地，有想甩开的念头，但魔能耗尽，又在河流里飘了大半天，坚持走在道路上，都已是奇迹，更别说拉开距离，就是做梦。
而且马克手中有七条鱼类魔兽，没有人会在意名字，作为晚餐是再好不过的。
如今的魔法师，疲累不堪，需要食物充饥。
虽然三口人，一老两小，但若真的动起手来，两名魔法师也讨不到好。
高贵的魔法师，怎么会用拳脚与普通人争斗呢？
铜炉魔法公会长在前带路，一行五人，没有任何交流，直到天边的光灰红相交，马克提议就地休息。
会长想要早些回到魔法公会，谁都能看得出。
但现在的身体，恐怕走不到北山城，就累死饿死在半路上了。
就算遍地的饵鼠尸体，也不能保证右侧山林中，不会有漏网之鱼，趁着魔法师虚弱之际，冲出来杀了五人。
黑暗来临，恐惧更是无限暴涨。
铜炉魔法公会长瞅了眼更加狼狈，疲累的身体几乎拖地的男魔法师，咬咬牙，同意了马克的提议，但又向前走了一段，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起来。
剿灭饵鼠的委托事务，让魔法师吃尽了苦头。
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魔法师，哪里受过这般大罪，屁股落在冰冷的石头上，魔能都来不及恢复，倒头便睡。
实在是太累了。
生火做饭，守夜的工作，就这般交到了一家三口的手里，真是不客气。
更别说一句“谢谢”了。
不求感激那是假的，马克瞧着昏睡，竟打起呼噜来的魔法师，除了不屑的冷笑，没有再贴切的情绪了。
苦难日子过来的一家三口，生火轻而易举。
烤鱼这种事，必须要亲手做，指望铜炉魔法公会长来个火球，那是说笑。
前世记忆，虽然没有亲自尝试，但那些画面，却在马克脑海中浮现。
不多时，烤鱼的香气，充斥火堆四周。
挑了条个头最大的，送到了老西蒙面前，安娜的也不小，马克吃的相对中等，而给熟睡魔法师留下的，是四条小的。
只是一人吃两条，再小也比老西蒙吃的大。
马克的目的很单纯，不仅需要魔法师带着他们走出万兽山脉，还要留下好印象，为了进入铜炉魔法公会，不然一家三口流浪在外，冬季来临，绝对会冻饿而死。
烤鱼还未吃完，最狼狈的男魔法师嗅着香味，吧砸着嘴，从睡梦中醒来。
“真香…”涎液如瀑，呼啦啦露出口唇，双眼爆射出饕餮欲望，狂吞口水，却压制先吃的念头，连忙唤醒仍自熟睡的会长，“醒醒，开饭了会长。”
最狼狈的男魔法师，猛然坐起身的同时，马克就将留下的四条鱼，随便一尾，送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烤鱼，殷勤地放在会长面前，“会长先吃。”
睡梦中突然苏醒，铜炉魔法公会长茫然的双眼，扫过面前四人，最终落在琼鼻前的烤鱼上，下意识地拿在手中，不顾形象，狂吃狂吞起来。
一条鱼只有中间的鱼骨，至于鱼刺，全吞进了肚子中。
吃完一条又来一条，却在中途放慢了速度，跟着停了下来，此时才注意到，投向她的异样目光，脸颊一红，连忙转过头。
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安娜，见到会长如此窘态，忙捧着清水，来到她的面前。
魔法师也是人，何况面前是如此乖巧伶俐的女孩。
会长心中一暖，微笑着喝了下去。
心思不在盛水的工具上，吃饱的魔法师通过冥想吸收魔能。
最狼狈的男魔法师，也很快进入状态。
老西蒙瞧在眼中，微微出神，那跟了他一辈子的魔杖，现今埋在莱蒙斯家，倒塌的木屋下，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相比魔杖，马克与安娜历经磨难，安然无恙，老西蒙更欣慰，暗淡面容露出光彩。
乌塔星的魔法师分级，起初是以低中高区别。
一至三为低，四到六为中，七八九是高，在往上，超凡，神圣，圣域。
传说到了圣域级，若再晋升就是传奇，还有神阶。
只是详述魔法等级的书籍中，关于传奇与神阶，找不到具体的魔法师，一句话是被天神接引，飞升天界，也有说魔神召集，位列天魔之伍。
马克仰望星空，变强的信念牢不可破，今生非要到苍穹上瞧一瞧。
至于神、魔，马克没有明确答案。
他觉得神与魔，不过像魔法评议院，魔法联盟与天魔众，掌管万物的强大势力体。
距离神魔还很遥远，多想不如多做，一步一脚印，这才是正途。
马克收回心神，学着魔法师冥想的样子，尝试吸收天地间，浓郁的魔能气息。
但没到十二岁，冥海未开的他，除了掠过身体的冷风，带着丝丝寒意，就是困意席卷，身子一歪，倒在了老西蒙怀里。
熟悉的歌谣再次响起，疲累的马克与安娜，嘴角含着安心的笑容，甜美地睡去了。
……
北山城，背靠北山而得名，罗兰平原通向米加德高地的必经之路，两千多户人家居住，魔法公会铜炉与铁壁，但都只是一级。
正午后。
五人来到北山城外。
激动与松缓的神情，浮在脸上，两名魔法师瞧也不瞧一家三口，迈步走向北山城。
“魔法师阁下，您们需要仆人吗？”
马克连忙道：“打扫院子，擦拭家具，脏活累活苦活，我们一家都能干。”
会长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眼中只有北山城。
“瓮溪村来了魔兽，我们一家再也不敢回去了。”马克泪流满面，恐惧与惊慌，真切地浮现在脸上，“只要有一口吃，魔法师阁下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铜炉魔法公会长脚步一顿，怪异地瞧着一家三口，脸色变了变，拿不定主意。
会长动了恻隐之心，但一家三口对魔法公会没有任何作用。
但目中是可怜的安娜，想到了儿时的自己。
最狼狈的男魔法师凑到会长身畔，耳语了一阵。
片刻，淡漠的会长，瞥了眼满脸期盼的一家三口，迈步北山城。
心中一沉……
男魔法师高高在上地道：“随叫随到，只供吃喝。”
闻言，直坠深渊的心，霍地暴露在暖阳中，不胜欢喜的马克，猛力地点着头。
一家三口跟在魔法师身后，进了北山城，来到铜炉魔法公会。
“鲍勒…”
刚进公会，男魔法师就喊了起来，“杂活交给他们，你负责会长与我的魔法事务。”
鲍勒，一个比马克年长，却又矮又胖的小伙子。
一双褐色圆润的眼睛，清晰而憨厚。
“是，奥布纳阁下。”鲍勒脏兮兮，身体却站的笔直，声音更是洪亮。
“掉炭堆里了吗？”
灰头土脸的鲍勒，让奥布纳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心中说不出的愤懑，“快去换身衣服，在这么脏，小心我将你赶出公会。”
“是，奥布纳阁下。”鲍勒恭恭敬敬，憨厚老实。
不管奥布纳说什么，小胖子总是一个字“是”。
言听计从，纯真善良。
“他们三人一屋。”忙去换洗的奥布纳，补充道：“给他们找身干净衣服。”
小胖子依旧道：“是，奥布纳阁下。”
眼前的鲍勒，憨厚地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