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蝴蝶效应
下曲阳县城外的汉军大营中，宗员和孙坚两人跪在大帐中央，里面坐的都是一些将军，皇普嵩面色铁青的看着下方两人。
“一万大军……就你们回来了？”皇普嵩压抑着怒火，冷冷地盯着宗员和孙坚，这两人辜负了他的信任！
宗员脸色发白的抬起头道：“皇普将军，我们在釜口径关卡下停滞十天，根本打不下那个关卡，士气低落，在五天前，那西门贼子率军夜袭，大军直接崩溃了……”
皇普嵩听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来人，把他们都关起来，老夫把这件事上报陛下，由陛下定夺！”
宗员是大军副将，不是他能够随便处理的，孙坚是朱隽看好的人才，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太过分，干脆把这一切都推给刘宏好了。
对于宗员两人的失败，皇普嵩感到愤怒无比，你们打不下关卡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被人偷袭，直接损失九千多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他打张角张宝到现在都还没有损失这么多！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按照历史上的进程，下曲阳中的张宝也快抵挡不住汉军的攻打了。
事实也是如此，此时的下曲阳中，张宝浑身酒气，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他的两个哥哥都已经命丧黄泉，三兄弟起义仅仅半年，居然就破败至此，这让他如何接受？
“人公将军！大喜！大喜啊！”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褐衣，头裹黄巾，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快步跑了进来，看到醉眼朦胧的张宝，大声道。
张宝为人机敏，做事也勤勤勉勉，野心还不大，因此张角才放心地安排他作为偏师主将，驻扎在下曲阳，和在广宗城的他遥相呼应，虽然做不到互为犄角，但是互相防御还是可以的。
听到来人的大呼小叫，有些迷糊的张宝抬起头道：“牛角，有什么大喜事啊？”
“人公将军，汉军在太行山外吃了一个大败仗，损失约有万人！”来人正是张牛角，他在常山等地拉起一群人后，就和黄巾军混合在一起，可以说是黄巾军的附属。
“嗯？”张宝听后立刻直起身子，盯着张牛角询问道：“怎么回事？”
西门乐的事情张宝也清楚，传教十几年的太平教，在冀州当地根深蒂固，虽然张宝被困在下曲阳，但是他们的情报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张牛角连忙把战报说了一遍，约一千汉军逃散，把釜口径关卡下的战斗经过传播开来，顺带着也把流言带出。
张宝听完后，把桌子上的酒坛扫了下去，兴奋道：“好啊！哈哈！西门乐这小子干得漂亮！”
张牛角听后有点迟疑道：“人公将军……西门乐已经脱离了我们黄巾……还自称天神下凡，这？”
张宝摆摆手道：“这有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兄弟三人当初起义，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穷苦百姓做主，现如今我大哥二哥已死，我也时日无多，西门乐独立出去反而是好事，这样不会被汉庭针对，更何况我侄女还会嫁给他，这有什么不好？”
张宝显得极为豁达，他此时已经心生死志，两位兄长的先后死亡，让他对于推翻大汉朝的心思彻底淡了，现如今不过是想让跟随他的兄弟们多活几天罢了。
张牛角听后，眼中带着泪花，他这个人年轻之时也是任侠豪迈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够拉起一堆追随者，虽然他没有张角三兄弟出名，却也是一代豪杰。
张宝站起身来在大厅中踱步了几圈，然后道：“牛角，你带人离开下曲阳，去投奔乐儿吧，没必要呆在这里和我赴死！”
张牛角一惊，匆忙单膝跪下道：“人公将军，这？我们一起走吧，现在汉军新败，士气定然低落不少，如果出其不意的话，我们都能杀出重围！”
此时下曲阳内仅有五万多黄巾，本来有七万多的，但是经过半个多月的消耗，被皇普嵩多次攻上城头，损失惨重，加上张角张梁的相继死亡，黄巾军起义之时和汉军拼命的气势，已经全部消失了。
张宝摇摇头道：“牛角，我不能走的，如果我走了，汉庭必然会穷追不舍，我们三兄弟注定要死，而你不同，你只是一个跟随反叛的人，你带大军离开，我留下来给你们断后，现在汉军损失一万，剩下的也不过三万多，交战之时你们忽然离开问题不大！”
“啊……这……”张牛角迟疑了，说老实话，他不想死在这里，正如张宝所说，他只是从属反叛，没有在汉庭的必杀名单上，如果他离开下曲阳，进入太行山，想必皇普嵩等人不会穷追不舍。
张宝看到张牛角神色多变，心中知道他已经有了异动，便继续道：“你进太行山后，可以投奔乐儿，你知道的，他在太行山中修建了一座城池，足够安顿你们了，到时候你们合兵一处，不见得不能够在太行山中安心的生活下去。”
张牛角咬咬牙，然后道：“好，一切听人公将军的安排！”
张宝点点头，然后道：“你去准备吧，明日我带兵出城，吸引皇普嵩的注意力，你带人直接往太行山而去，我会拖住皇普嵩他们！”
“诺！”张牛角单膝跪地接令，然后道：“那我这就下去安排！”
看着张牛角离开，张宝眼神闪烁了下：“褚燕！”
“在！”在大厅阴暗处，出来一个年约二十，面白无须的少年，少年脸色肃穆，身材修长，身披白色皮甲，看起来威武不凡。
张宝看着这个年轻人，忽然道：“褚燕，你可愿拜我为义父？”
褚燕一愣，随即单膝跪地道：“燕拜见义父！”
张宝见到褚燕这么果断，抚须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张燕！”
如果西门大官人在这里，肯定会吐槽不已，因为他的蝴蝶效应，褚燕没有因为张牛角的原因改姓，而是认了张宝为义父改姓。
历史中，在黄巾败亡后，褚燕因为得到败亡黄巾的拥护，有了一万多手下，而张牛角的人则是他自己拉起来的，也是一万多人。
当时天下造反高潮已经落下，两人遂抱团取暖，合兵一处共同打劫，可惜张牛角运气不好，误中流矢而亡，褚燕为了能够得到张牛角部下的拥护，自动改了姓氏，成为了后来的张燕，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褚燕的智计不弱。
张宝看了张燕良久，才缓缓道：“这次让你带领我麾下精锐，前去投奔乐儿，你可愿意？”
“这？”张燕抬起头，这是要让他成为领头的？
张宝转过身道：“张牛角此人有野心，要不然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拉起军队，现在虽然只有一万多了，但是如果他带着这一万人去投奔乐儿，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张燕也不是笨蛋，能够在后期成为百万黑山军首领的他，智慧自然不低，张宝的意思他很明白，这显然是张宝担心张牛角进入太行山后，会和西门乐争权夺利。
迟疑了片刻，张燕咬牙道：“义父，你怎么这么信任我？”
张宝看着忐忑的张燕，笑了笑道：“你和牛角不一样，你野心不大，只要不触犯你的底线，你是不会背主的，乐儿的政策想必你也知道了，他能为百姓带来一片天，你觉得你能超过他吗？更何况乐儿或许真是天神下凡！”
长治城发生的很多事情，张宝都很清楚，要知道长治城里面，可是有不少以前的黄巾军，背叛西门乐或许不敢，但是西门乐的一些政策，神异的事情传递到外界，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反而是给西门大官人扬名。
张燕摇摇头，他想到西门乐直接给百姓分田的举措，这让他很佩服，他从来没有想过怎么解决百姓肚子的问题，只是想着带着兄弟们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