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书楼
祁木笑了,扶起黑衣人,“不过一封小小的匿名信,就引得他急不可耐的杀人如麻,果真心狠手辣,萧末影,办的不错。”
萧末影犹豫片刻,又道,“公子,他们确实太过狠辣,在百剑堂没寻到东西,竟然又闯进城南另一个顾姓府里,灭了人满门。”他抬头看了看祁木的脸色,接着说道,“听说那家人世代为医,悬壶济世,邻里街坊无不赞扬。我赶过去的时候,顾府已经成了坟冢,足足三十七座坟,座座有人名。”
祁木狠狠一拍桌子,“天杀的!末影啊!你说,我们如此作为,是不是错了,竟害了无辜之人!还是这样一家心善之辈。”
“这不是公子的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心肠太过歹毒!”萧末影劝慰道。
“你说有人埋了他们?!”祁木问道。
“是,我想因该是街坊邻居看不过去,埋的罢。”
“不会,发生灭门惨案,就算邻居顾及旧情,也不敢如此,况且,就算埋了顾大夫一家人,又怎么会埋那些个家丁仆子?更何况还写有名字?!墓牌上写的什么?”
“公子意思是有人生还?”萧末影想了想,才道,“没有什么不同,那家主墓牌上写着顾松源之墓。”
“这就对了,一般刻墓,定要表明自己身份,如家父家母,或吾儿吾女,而他的并没标明,显然是自己身份不为大众所知,就以此彻底掩藏自己身份。”祁木分析道,“我猜,顾家有女。只有女子,寻常待在闺阁,不足为外人道,又能准确得知府中人的名字,末影,去查,若真是如此,找到她,暗中庇护。”
“是。”萧末影又是一个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
竖日清晨。
“穆姑娘,穆姑娘?”祁木敲顾茗鸢的房门。
“吱呀”一声,顾茗鸢开了门,眼底有青灰色。
“姑娘可是昨日受了惊吓,没睡好?”祁木问道。
“或许吧,无碍,我们走吧。”顾茗鸢不愿多说。
赶到百花城中时,已经是晌午,市集纷扰,花随处可见,不管是不是花铺,那些个屋的门前,墙上,窗台上都摆着各种各样的花,更有孩童提花叫卖,也有妇人头戴花饰,百花城果然名不虚传。
“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做打算如何?”祁木问道。
“嗯,好。”顾茗鸢应允。
花福阁,门外的小斯极有眼力见儿的牵过他们的马,朝里面喊了一声,“两位嘞!”然后去马厩拴马,店里又跑出来个小斯,领着人进了店。
店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景象。
祁木和顾茗鸢都不喜欢被人打扰,找了一个雅间,小斯眼尖,忙跟过去奉了茶水,又端去点心。
“听说这城里有花擂,不知何时比擂啊?”祁木问小斯。
“公子来的巧,这花擂就是明日,瞧瞧外面那些个人,来自四面八方,可都是冲花擂来的呢!公子可是要早早订上房间,不然晚些,可就要客满了!”
“定两间上房,在上几道招牌菜来。”
“嘿!好咧,两位稍等。”
顾茗鸢的心思不在花擂上,想找个机会继续赶路,对小斯说道,“一间便好。”小斯会错意,一副明了的表情,出了雅间。
祁木不解,“姑娘何意?”
“我文不成武不就的,花擂就不去了,我有个姨母在这城里,生病了,本意就是要去看望她的,在看看这城里景色,过几日我便会回奉安城。”顾茗鸢心中自嘲,自己如今瞎编乱造倒是信手拈来了。
“既然如此,那吃过饭,就在此别过了。”
“多谢木公子一路相护。”
祁木笑着摇摇头,小斯端着饭菜,一一摆上桌,色香味俱全,饭后,两人互相道别。
顾茗鸢问了路,骑马赶往下一座城。
花福阁房内
萧末影禀报,“如公子所料,顾大夫确实有个女儿,名顾茗鸢,芳龄十六,听说,她额间有一颗朱砂痣,生的花容月貌。”
“暗中寻人,护人。”祁木喝了一口茶水,吩咐道。
“是。说书楼那边,现在行动吗?”
“不,等到明日花擂开始,人群聚集之时,在行动。”
“是。”萧末影退出房去。
要说这说书楼,人前摇扇,醒目拍桌,说起江湖事来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几个起承转合,引的众人或悲或喜。
百花城有一说书楼,名为百晓,所谓百晓,知江湖人,懂江湖事。
百晓楼上一厢房。
“交代你的事情可记明白了?”说话的可不就是萧末影么,说完,拿出一袋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说书的笑嘻嘻的拿过银子,“您就放心吧,小老儿说了大半辈子的书,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这有何难?!”
花擂台子已经搭好,人头攒动,众人开始比试,以文比文,以武比武,比这花擂台还热闹的,当属百晓楼了,二两瓜子一壶茶,听说的是过往,唏嘘的是人生,真亦假时假亦真,谁在意呢?不过是图个跌宕起伏的趣儿罢了。
醒目“啪”的一声敲在桌子上,那老头儿一抹胡须,开讲了,“要说这隔壁城里出了一件怪事儿,这城名为奉安城,仅有两家顾姓人士,”说着竖起两跟手指,“一家修剑堂,一家行医府,一家居城北,一家住城南,所谓是井水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嘿!你们猜如何?!”
底下众人忘记喝茶,竖耳恭听,疑惑的摇头。
“死啦!都死啦!”那说书的又是醒目一拍,一声大喝,虽然高亢,话里却不自觉带了几分事不关己的意味,唾沫横飞中,又是一阵娓娓道来,“一夜之间,两家惨遭灭门,无一生还呐!只见当晚,一群黑衣人,青面獠牙的面具遮面,手持长剑,神出鬼没,直奔顾家,一片刀光剑影中,那叫一个惨啊,血肉横飞,有的缺胳膊少腿,皆是两只充血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死不瞑目啊!要说还有相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是被一剑穿心而亡,惨呐!”
底下众人唏嘘不已,有的甚至摸着自己的脖子胳膊,好像自己就是那被砍的顾家人一样,忙喝了一口茶压压惊,说书楼的小斯端了盘子去转了一圈儿,收回来几个铜板。
“你们知道他们为何而死吗?”说书的前倾着身子,用扇子一指众人,小声问道。
众人又是一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