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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敢说自己不脏吗

良久,秦芳话锋一转道:“所以今天你来,是向我邀功请赏的吗?对不起,我仍然不得不请你出去!”

秦母怨恨的望着她说:“芳芳,做人要懂得留有余地。对人宽容一点,焉知不是给自己留下一片海阔天空?凡事做绝了,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呵呵!谢谢你的忠告!”秦芳冷酷的笑道,“你走不走?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打110叫警察来带你走?”

秦母顽强的沉默不语,像长在沙发里似的一动不动。

秦芳镇定自若的拨打报警电话,向接警人员叙述此刻的真实状况时,她负气的突然起身离去。

适才感受到的愤恨屈辱之情渐渐的消失殆尽,秦芳疲乏空虚颓丧的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里,思虑着与汉庭公司的经济纠纷不胫而走的蹊跷之处,开始慢慢的拨打韦峻青的手机号。

令她深感失望的是,远隔重洋的他和从前一样,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宛若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秦芳陷入苦恼和困惑,既然韦峻青依旧将她冰封雪藏,为何在关键时刻却对她出手相救?

记得当时她曾主动联系他,希望寻求他这位前辈智者的指点,那时他的反应态度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对她不理不睬!那么后来他又是如何获悉事件的呢?

难道韦伯是天上的神仙,自带千里眼顺风耳,兼以能掐会算,无需她禀告就能看清她公司的一切?这怎么可能呢?

秦芳思前想后,觉得知道整件事细枝末节的只有严冰恒一人,那么向韦峻青通风报信的也只能是他!但这多么不可思议呀!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严冰恒谈一谈了,不管现在的他是何种状态!听说他昨晚喝醉了,为什么喝醉她并不关心,她只是执拗的拨打电话过去。

严冰恒正在病人稀稀拉拉的社区卫生院里挂针,身旁坐着长发披肩婀娜多姿的霍思雨。接到电话时因为意外和喜悦,他的手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哆嗦。

“芳芳——”严冰恒声音低沉的呢喃,满心期待着她说下去。

思雨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斜睨着他,满脸厌恨之色的瞅他和梦中情人窃窃私语。

“你在医院吗?”秦芳冷淡而镇静的询问。

严冰恒错愕道:“对啊!但我没在单位,我在外面诊所里打针呢!”

秦芳微微蹙眉道:“你又生病了?我还以为你在医院上班呢!”

严冰恒期待着她能温言软语的问几句他的病情,秦芳却沉默片刻说道:“你什么时候方便呢?我想跟你谈谈。”

欣喜之情立刻充盈了严冰恒的心胸,他几乎磕磕巴巴道:“我——啥时候都方便啊,随时都可以!你看——今晚行吗?”

秦芳迟疑道:“今晚,你家确定没人吗?我是说你正病着,没人照管你吗?”

“照顾我的同学晚上都该回去了,“严冰恒宽容大度的微笑道,”我也感觉好多了!你来吧,我等你。”

深夜踏着灯光月色来轻轻扣门时,秦芳没料到他虽在病中,却将屋子里布置得分外温馨浪漫。

开着柠檬黄的朦胧的壁灯,严冰恒半卧床头,有些兴奋温柔的含笑望着她。

秦芳一时手足无措,感觉似乎不慎踏入他精心设置的陷阱。但她不能临阵退缩,只有硬着头皮坐到他的身旁去。

“你是喝醉了酒,才导致生病的吗?”秦芳声音轻柔的问道。

“是啊!”严冰恒羞愧的低声说。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秦芳为他的任性恣情蹙起眉头。

“是你要折磨我啊!没办法,我只能借酒浇愁。”他直白的含情脉脉的瞅着她。

虽竭力的保持着镇定,秦芳却掩饰不住的有点动容了。这时严冰恒恰如其分的将他滚烫的双手覆盖上她纤柔的小手说:

“芳芳,你为何要这样待我呢?”

她不说话,愣怔的注视着他眉清目秀的脸。

感觉得她似乎有所期待,严冰恒将温热的唇吻凑向她柔嫩粉红的嘴唇。

就在他们接吻的一瞬间,秦芳别转脸去猝然拒绝了他的热情。

有点愧疚不安的低下头来,她说:“你为什么要告诉韦伯,那二十万欠款的事?”

严冰恒愣了愣说:“我只希望他出面帮助你,那时候只有他具备那种能力。”

“可是我爱过他,也许现在还爱着,只是我自己不曾察觉。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对他的爱死灰复燃吗?”

“怕!但我没得选,因为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而他——”

秦芳的眼眶忽然湿润了,内心挣扎的说:“他给我母亲打了电话,我母亲告诉她的现任丈夫,然后那个人找了市公安局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严冰恒震惊的慌忙说:“对不起,芳芳,我没料到韦伯会告诉你母亲,这真是好心办坏事呀!”

“她不是我母亲!”秦芳痛恨鄙夷的说。

严冰恒温和的抚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上次回洪山镇,我家二伯都告诉我了,我终于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的确不配做你母亲!”

得到理解同情的秦芳宛如被融化的冰峰,软弱的倾倒在严冰恒的怀抱里。

倾听着她低微的啜泣声,严冰恒怜惜的轻拍着她单薄的肩背,不知不觉将她纤柔的腰身搂紧了。

秦芳纵情的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撒娇哭泣着,冰恒顺势温柔的将她放倒在床上。

爱怜的亲吻着她脸上晶莹的泪珠,被他的激情席卷着即将沦陷的秦芳蓦然冷静的问道:

“苏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严冰恒猛地一个机灵,抬首错愕道:“他说什么?”

秦芳慢悠悠地自床头坐起身来道:“他说你远不止谈了葛葛这一个女朋友,在她之前,你在国内和美国念大学时交的女朋友,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

严冰恒从未觉得自己色彩缤纷的恋爱史有何不妥,但此刻面对着圣女般纯洁的秦芳的灵魂拷问,他却感到自己罪大恶极。他愧疚的低下头去喃喃说:

“对的,但这是我的错吗?”

秦芳惊异愠怒的望着他,只听他理直气壮道:“我苦苦追寻了那么久,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不是你,又找一个还不是你,我只能继续找……以致于我经历了那么多的女朋友,受到那么多的挫折!”

秦芳冷笑道:“你每经历一个女朋友,就会这样对她说吧!你的智商和口才真是一流啊!像这样的花言巧语,该蒙骗了多少无知少女,让她们迷失自我?怪不得苏放说——”

“他还说什么?”严冰恒忍无可忍道。

“他说你具备渣男的一切特性,你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秦芳意味深长地微笑。

严冰恒愤恨的咬牙切齿道:“这个王八蛋!亏我那么信任他,竟敢背着我这么糟践人!”

“我说过了,”秦芳严肃镇静的神色里不禁透出一丝冷酷的意味,“感情上我有洁癖。这个世界太脏了!我想找个干净的男人共度此生,如果找不到,我就孤独终老,至少到死我都是干净的吧!正所谓质本洁来还洁去。”

“万丈红尘,你我不过就是俗世中的一员,谁能保证至始至终都不被红尘沾染呢?”严冰恒恳切的凝视着她,“芳芳,你不是也爱过别人吗?那段感情无论对错,你不是也有过去吗?为什么你不能容忍我的过去?”

“因为你的过去太丰富了!”她讥讽地笑道。

严冰恒感到不寒而栗,畏怯羞愧地深埋下头,仿佛等待着她的最后裁决。

“我的过去算什么呢?虽然我深爱着他,但我们始终恪守礼法,我始终不曾将自己交托给他。”秦芳羞涩的面孔微红道,“可是你呢?这些年你交过多少女朋友,你享受过多少女孩子的青春?你敢说自己不脏吗?”

严冰恒愧疚的蓦然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眸里噙着悔恨的泪水,就像孩子挨了打骂时咽泪入心的脸。

秦芳身心震撼的望着他,但又不肯轻易原谅他,于是起身下床冷冷地说:“你好好的反省自己吧!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