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主任秒变媒婆
“想不到秦总如此年轻啊！”在古色古香的茶楼里落座，薛主任笑眉笑眼地赞叹。
秦芳望着面前略微发福，面容清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心生好感的伸手为他斟茶，一边淡定的微笑道：“谢谢您！谁不曾年轻过呢？可想而知您当年也是玉树临风、迷倒众生吧！即便现在，依然魅力十足。”
“呵呵！”他开心爽朗的笑，“我很庆幸，在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看来，我还是有魅力的。”
“怎么，您以为只有同龄的女人才懂得欣赏您的美吗？”
“差不多吧！自古嫦娥爱少年嘛！”
“那是见识浅薄的嫦娥，不是我。”
薛主任饶有兴味地瞅着她白皙如雪的瓜子脸说：“秦总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初次见面就问及个人隐私，秦芳不觉错愕道：“哦，我是单身。”
“我知道你是单身，听他们说过。”薛主任矜持地微笑，“可单身并不代表没有男朋友吧？”
“真没男朋友，真是单身。”秦芳微微脸红地强调说。
薛主任不禁惊异地眼神发亮地说：“像你这样年轻有为，才貌双全的女人居然没有男朋友，一定是你的要求很高吧？”
秦芳呐呐地说：“我……我没什么要求啊！”
“不可能。”薛主任兴味盎然的模样，使他摇身一变成为男媒婆。
秦芳尴尬地笑道：“我只是一直忙着经营公司，忙工作，没空考虑这方面的事。”
薛主任瞅着她满脸真诚和无奈，噗嗤笑了。“虽然我并不清楚秦总芳龄几何，也不方便问，但看起来你一定到了适婚年龄吧！该考虑找男朋友了。”
秦芳冷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不说话，心里一定在怪我多管闲事吧？”薛主任好似她肚里的蛔虫。
秦芳一惊，旋即掩饰道：“哪里的话，您也是好意关心我吧！我还要谢谢您呢！”
见她宽容大度，薛主任赞赏地点头：“既然你我有缘，我不妨再冒昧地问一下，秦总对男友的各方面条件，有什么要求呢？”
秦芳低下头去喝茶，思虑着怎样岔开这个私密话题，进入此番约会的正题。
“想来你一定是美术设计专业毕业后，才自己开公司创业的吧？”
“是。”她老实地回答，抿了一口茶。“中央美术学院毕业。”
“那是很牛的学校啊！”薛主任叹赏。“一个女孩子能考上那么高的学府，可见你超凡脱俗的才气！”
“一般吧！”秦芳微笑。“到了学校您就会发现，比我有才华的人多了去，我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运气好，侥幸考上了吧！”
薛主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秦总很谦虚。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可以透露一下吗？”
秦芳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阴霾，勉强赔笑说：“对不起，薛主任，今天约您出来是为了谈工作，我们的广告片——”
“我知道我知道。”薛主任持重地微笑颔首，“如果秦总不介意的话，我想把我的侄子介绍给你认识，就算交个朋友吧！我想你们年纪相当，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吧！”
“您的侄子？”
“是啊，他也是学艺术的出身，你们可以互相切磋一下，感情自然而然就培养起来了嘛！”
虽然毫无兴趣，盛情难却的秦芳却不得不顺藤摸瓜地询问道：“哦，他也是学美术的吗？”
“不，他是学舞蹈的。”
秦芳顿时哭笑不得，因为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根本无法切磋，何况她早就听说学舞蹈的男生作派很娘，让人受不了。
“谢谢您！薛主任，暂时我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因为公司的发展正进入关键期，……”
“工作是干不完的，钱也是挣不完的，秦总，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薛主任苦口婆心的劝导，“对女人来说，真正的幸福不是事业成功，而是家庭美满啊！公司的发展可以徐而图之慢慢来，但是女人的青春妙龄不能等待，有合适的对象就要抓紧机会呀！”
秦芳深深凝视着他恳切的目光，思忖着微笑道：“好吧！谢谢您的赏识，方便的时候，请您安排我们见个面吧！”
或许正因为她答应了和那位侄子相亲，秦芳觉得广告片在电视台的插播问题迎刃而解，接下来他们的谈话顺溜得就像苏州绸缎。
她甚至悠远地联想到，如果她和薛主任家搭上关系，今后在电视台广告部的这条路就算铺平了，对她公司的业务发展可是大有裨益啊！
但若这条路不平整，似乎也关碍不大。总之她不会为了公司生意，勉强自己接受那个跳舞的侄子，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
秦芳自嘲地暗想，她对人家不甚满意，人家还未必看中她呢！对方是哪路神仙，见面才知道。热心快肠的薛主任最后一厢情愿的尴尬收场，这样的情景也未可知。
父亲新丧，她实在没有心情去相亲，她知道这也是不孝之举。可是为了公司业务的开展，她又不便对薛主任道出实情，只能硬着头皮敷衍过去。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自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身边就蜂飞蝶绕，像薛主任这样一见面就赞不绝口，急着为她保媒拉纤的人数不胜数，但她从不动心。
她知道让一个女人立于不败之地的只有事业的成功，只有享用不尽的钱财，世间值得她信任和托付的男人也只有父亲。
即便现在父亲突然舍她而去，她仍然只想紧紧地抓住事业，不预备将身心付诸其他的任何男子。
难得有闲情逸致去居家附近的超市买菜，秦芳在人潮涌动的生鲜档口邂逅高中同学齐雨亭。
她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家境相似性情相投，形同闺蜜。但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高考时，她们却选择了不同的学校和专业，自此二人渐行渐远，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只是彼此还顾念旧情。
秦芳艳羡不已地望着妆容精致，气韵十足的雨亭说：“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你还亲自买菜吗？”
“呵，我都不买菜了？吃什么呀？”齐雨亭轻快响亮的回答。
“看你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老公很疼你，又顾家，我以为你不用买菜做饭干家务了！”
“哪有那种福气呀！”雨亭眼波流转地含笑说，“不过我确实很少干家务，今天是闲得慌，出来逛逛。”
“哦，你还在那家银行上班吗？”秦芳侧过身来，给一个拎着沉甸甸一大袋水果的老太太让道，微觉不便地蹙着眉头询问老同学。
齐雨亭亲热地抓住她的一只手说：“走，那边有一排凳子，我们过去坐着聊吧！”
她们从收银通道走出来，在顾客储物柜对面的蓝色凳子坐下来，雨亭哀怨的轻轻叹息说：“像我学金融的，又不是一流大学毕业，只能在银行混混了，好在比较稳定吧！”
秦芳微笑道：“我觉得挺好的。反正对学业和工作，我们都尽力了，眼下就是最好的结果——无怨无悔吧！”
雨亭若有所思地微笑颔首，转念又道：“你公司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你也真的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支撑着！”
“就那样吧！比去年的状况好一点，不过业务上也有很多新的挑战。”秦芳略感疲乏地笑了笑说，“物价上涨，房租也逐年上涨，挣钱越来越难了！”
“那是的。”齐雨亭开朗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都半年没进超市了，平常也很少关注过日子的琐碎事情，今天过来一看，猪肉都三十块钱一斤了，吓我一跳！”
“呵呵！”秦芳噗嗤一笑，“反正我一个人吃的少，随便菜价涨多少，跟我没多大关系！”
“是啊，你和伯父两个人的生活费有限。”
秦芳蓦然悲哀的低下头去，半晌哽咽着，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爸不在了。”
齐雨亭怔了怔，不觉惊愕道：“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听同学们说起呢？”
“就是上周二。我没告诉任何人。”秦芳声音暗哑地说。
“哦！是突发疾病吗？”她狐疑地猜测。
“脑梗。”竭力压抑着悲怆情绪的秦芳滴下泪来。
齐雨亭醒悟地抬起头来望着熙熙攘攘的超市内部，抚慰的拍拍同学纤弱的肩膀说：“节哀顺变吧！这个病，真是来势凶猛，要抢救及时才行啊！”
“很及时啊！当晚我拨打了120，等不及救护车来，我就自己开车飞奔送他到医院的，闯了好几道红灯呢！”
“那样还没救过来吗？”齐雨亭怅惘地皱着眉头，“唉！……不过我大姑子的婆婆也是突发脑梗，送进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现在还活着呢！”
“她还活着吗？”秦芳诧异地望着她说。
齐雨亭点点头说：“不过她瘫痪在床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她也够讨人嫌的！看着又可怜，没什么生活质量。”
“只要我父亲一息尚存，即便瘫痪在床，我也愿意伺候他一辈子！只是老天爷不肯给我这个机会！”秦芳声泪俱下道。
“是啊，没想到伯父走的这么快！”齐雨亭心情沉重地叹息。
她忽然搽搽泪，果断地站起身来说：“我得走了，公司还有事呢！我们以后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