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薛斌灿到公司拜访
花草扶疏影影绰绰的院子里景象如旧,低矮栅栏的院门却虚掩着,让他知道这屋的女主人秦芳一定还在这里。
严冰恒有些兴奋而冲动的开了后门,才发现屋子里没有亮灯,满满当当的摆放着中式家具的客厅里光线幽暗,他不得不顺着过道向卧室和书房走去。
果然,一片静谧的书房尽头涌出柔和朦胧的灯光,定然是秦芳尚在专心礼佛。
严冰恒心疼怪嗔的疾步向前走去,一壁温柔甜蜜的叫道:“芳芳!”
盘腿端坐在佛堂的榻榻米上的秦芳没有应答,待他兴冲冲的进去时,才见到她白皙润泽而又沉静冷漠的脸孔。
惊愕的望着她淡定从容的姿影,他呐呐道:“这么晚了,你不饿吗?即便你不觉得饿,肚子里的孩子能不饿吗?”
神情复杂的扭头瞥了他一眼,秦芳欲言又止。将手头的佛珠掖在佛经的书页里,合上书,她沉稳的立起身来,跟随丈夫来到外间的书房里。
心旌摇曳的严冰恒借着残余的几分酒意,微醺的自背后搂住她怀孕的丰满柔软的腰身,和她耳鬓厮磨着,歉疚的喃喃低语:“对不起,芳芳,我回来晚了。”
忍耐着他的亲热纠缠,秦芳转过身仰起脸来冷冷的问道:“玩的开心吗?想见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见到了吧?”
严冰恒含糊的点头,馋猫似的又贪婪的低头亲吻她的嘴唇,一边询问:“张姐说你没回家,我担心死了!你干嘛总待在这里?难道佛祖比你自己的身体,比我们的孩子还重要吗?”
秦芳竭力冷静的推开他说:“我没什么胃口,就想在这里静一静。一个人只有孤独的时候,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哦!”似有所悟的他深深叹息,适才抬起头来松开她,微觉腿脚酸软的在身后的高背椅里坐下来。抚摸着发烫的额头,他醉眼惺忪道:“你想要什么呢?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喝醉了,我们改天再谈吧!”她微笑着说,一边来搀扶他起身回家去。
“不,我就想在这儿听你说清楚。”严冰恒娇憨的对妻子耍赖。
秦芳吃吃笑着拉他的手臂道:“我真有点饿了,咱们回家吧!”
后来严冰恒逐渐的意识到,婚后的秦芳变得越来越宽容,以至于忍耐着他肆无忌惮的醉态还细心照料他。生活高度自律,素有洁癖的她原本最厌恶醉酒之人,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大约是真爱令她的襟怀变得博大宽容了吧!酒醒后他不无愧疚而得意的暗想。但不知为什么,不知从何时起,秦芳似乎不愿和他推心置腹的交谈了,她悄悄的关闭起自己的心扉,多数时候宁可在佛堂里念经祝祷,她去往朗园家里的频次越来越多,在那儿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至今他都不知道,她内心需要的其实是什么。家里家外的凡尘琐事将她心里的话悄悄掩埋了,公司的大小事务适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或许婚后平淡的家庭生活使她意识到,触及灵魂深处的谈话没什么必要吧!或许世间绝大多数的夫妻生活都是如此,一切的情爱都浸润在日常的饮食起居中了。
在会议室里慢悠悠的整理着文件夹,顺便发呆冥想的秦芳被助理水牧儿打断了思绪说:
“秦总,外面有个人找您。”
“哦,是谁?叫他进来。”秦芳一边好奇的追问着,一边搁下手头的文件迎出门去,恰好望见中等个头意气风发的薛斌灿笑嘻嘻的向她走来。
“我上楼来碰碰运气。”他兴奋喜悦的红着脸说,“我来过好几次,都没见到你。想着你怀有身孕,需要在家静养安胎,怎能像从前一样每天上班,事必躬亲呢?”
“最初的三个月,确实没怎么来公司,医生说那是风险期,我必得在家养着。”秦芳对面前的未婚男性讲述着自己的孕情,未免害羞脸红的低下头来。“但是现在已经无碍,所以我竟像从前一样勤勉了。”
跟随着她走进空荡荡的偌大会议室里坐下来,薛斌灿随手将一大包礼品搁在桌上说:“我知道姐姐不缺钱,什么都能买到,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请你收下吧!”
“你上次送我的衣服还在穿哩,干嘛又破费呢?”
“不值什么,不过是几罐进口的奶粉罢了,给你滋养身体的。刚才在二楼超市,我还想买几样水果来着,但又不知道你平日爱吃哪样的,所以就没敢造次。”
“难得你这样细心体贴,竟像女孩子一样周到呢!你的女朋友真有福气!”
薛斌灿端详着她珠圆玉润的面庞和喜庆气色,满意的含笑赞叹说:“看来姐姐一向的生活挺幸福的,这我就放心了。”
“是啊,严主任把我照顾的很好,他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秦芳勉强的微笑说,声音低沉的埋下头去。
“真正有福气的人是姐姐啊!”薛斌灿这样说着时,心底仿佛已经毫无伤痛遗憾。“你嫁对了人,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一缕淡淡的忧伤,秦芳巧妙的转移话题说:“许久没到舞蹈学校拜访你了,至今我也没见过你的女朋友,听说她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是我叔叔告诉你的吗?”
“是。”秦芳微笑首肯,“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有机会你们一定会见面的,”薛斌灿愉快自信的笑着,一壁抬起头来遥望着玻璃窗外的建筑物风景。“她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女人,但你们一定会彼此喜欢的。”
“那就好!我更期待见到她了。”秦芳说笑着便立起身来,请他到对面的办公室去喝茶。
这时愁眉微蹙的水牧儿走来请示道:“秦总,对不起,刚才开会提起的员工离职问题——苏总介绍来的那个平面设计师又来向我啰嗦离职的事了,我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他提过好几次了吗?”
“上个月提过一次,我以为他那阵子工作压力大,一时冲动随口说说的,谁知道现在三天两头的来烦扰我。”
“你既然不胜其烦,就让他找他的部门主管好了。难道你应接不暇,竟要将这个皮球传递给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水牧儿顿时诚惶诚恐的低头应答,“只是端木春年轻稚嫩,如今也拿他没办法,就等我们上面的一声令下呢!”
“你们觉得他在公司已经没有用处了吗?所以就等着我开恩放人。”秦芳未免有点愠怒的高声说,转过身来瞪视着她。
瞅见她难以遏制的动怒,在场的薛斌灿也静默无言,尴尬的陪同水助理站在会议室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罢了,随他去吧!“秦芳忽然轻飘飘的挥挥手说,”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你尽快给他办理离职手续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