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渡奇缘
刘震本是蜀王刘文秀之子,刘文秀虽与晋王李定国政见不合,但始终兄弟间感情自不一般,虽郁郁而终,却将子刘震托李定国照顾。将一生所积俱捐为饷,供晋王调度支用。李定国知国势已危,命杨容先运刘文秀所捐这批黄金,却不料清军来势迅速,而未能先运出永昌,只好让杨容就地埋藏,以防清军所劫,又命刘震潜回永昌境内,协助杨容李怡等人。
刘震领晋王令,独自起身投怒江而来,沿途但见百姓流离失所,携老扶幼,极其悲惨。南明乱兵散勇到处劫掠,木邦己是十室九空,不少边民尽住缅甸逃难,反而坝子周边山寨少数民族还稍好些,刘震自语;“清兵未到竞如斯,晋王不过数万兵卒,又远来,水土不服何以挡吴三桂之兵?永历帝自顾逃命,不顾众将士死活,岂能长时坚守?谈何光复中原?”言毕长叹。自是避开大路,尽走人烟稀少小路而行。
不过两日路程,便到达怒江边,过得怒江再去永昌,便是一日路程。只是两三个渡口皆被清兵把守,过江不得。刘震一时无计,只好顺怒江而下,准备从打黑渡过江。打黑渡有集镇往来,百姓极多,易混过江去,如此便多走两日路程,沿江而下并无路,山陡岭险行走极难。
但见余辉将尽,方才赶到渡小镇。小镇人稀少并无客栈,倒有一两家小店,庄户人家平日就在渡头胡乱摆个摊,粗茶淡饭供应些与过往行人,如今清兵攻占渡口,小镇之民多惧,天黑即关门熄火以免是非。
刘震欲寻人打探一下,找个宿处。却见街上有几名兵丁沿街巡查,想避己是不及。被清兵拦住盘问;“干什么!要去于什么?”刘震也知小镇上清兵不少,只得低头回道;“小民是镇子后山的,打算渡江去看亲戚,只是天黑过不去。”刘震到云南己数年,加上永昌方言有“小官腔”之称,类官音,说起来几名清兵倒也想信,只是这几名兵丁见刘震孤身一人,衣着比其它人光鲜些,以为有些钱财,也想趁机抢劫掠夺点,便喝道;“打开包袱检查!”咣!一名兵丁抽出要刀直指刘震,其余兵丁也纷纷亮出兵刃,刘震笑笑;“各位老总搜吧?小民去亲戚家,也没带什么就几件破衣服。”边说边解下包袱。
一名带头兵丁大摇大摆上来打开刘震包袱,两眼放顿时发光,原来包袱里除了些衣服外,还有数十两银子,晋王书信是随身携带,倒也没让清兵搜到,只听那名兵丁说;“银子留下充公,人快走吧!”刘震拱手道;“各位老总高抬贵手啊,咱庄户人家这点银子是全家人命呀,老总们拿了去叫小民回家咋过?况这银子亲戚家等救命呢!”
那几名兵丁哈哈大笑;“自来到这鸟不拉屎鬼地方还直没见带这么多银子人呢,小子!你是笫一个,识相点快滚,否则把你当南明余孽抓起来,到时别说银子,命都不在了!”刘震强忍住气道;“各位老总,这钱真是等急用,亲戚病了等这钱进永昌府看病用,不能拿呀!”
这几名清兵也是几个老兵游子,自不把刘震放眼里举着明晃晃刀,以为吓退刘震了事,谁知这回碰上了硬的,刘震这忍了半天,见是让不过了,便伸手以迅雷之势将银子夺了过来,顺手一掌,电光火石之间就把那兵丁打倒在地,其余几个兵丁见刘震敢先动手打人,举刀便一哄而上,照刘震身上招呼了过来,刘震徒手对付这几名兵丁倒也没问题,只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留守小镇兵丁若再赶来,自己真就无法对付了。
这人啊,偏偏就这样,越担心越乱,自己手上又没兵刃,若是在战场上有战马兵刃,这几个清军早被他杀了,可现在这样打斗还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况且其它清军己赶来,足足四五十人,刘震暗叫一声;“苦也!”只好集中精力应战,而且这些兵士皆是跟吴三桂从山海关一路打来,久经战阵,有点功夫。小镇居民被清军欺压怕了,都不敢出来。
刘震早夺了一柄刀尽展平生所学己有有两三名兵丁被砍翻可是自己也是挨了几下背上手上也是有好几处伤了心想若不想法突围恐怕真要被砍死在这了想到这更是心急如麻刀法也乱了渐渐被围困住手上又被划了两处伤形势越来越急
正在此紧要关头,一缕淡香飘过,一纤影飞来,快如闪电。转瞬之间,数名兵丁手中兵刃尽被来人夺去,刘震一见有人相助,一抖神大喝一声冲杀出去,那群兵丁见有人帮忙,便围过去谁知对方功夫极高,虽不伤人命,却早被打倒七八人,那来人一拉刘震手,娇声道;“走!”清兵尚未反应过来,二人却己跑出七尺外,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唯一缕淡香浮动。
刘震本来一天没东西吃,赶了一天路,碰上这群清兵恶战一场,身上好几处刀伤,血流不止。行不过一里地身只觉眼前金花乱飞,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清军火把高举喊杀阵阵,却不追赶。边陲荒蛮之地,人烟极少野兽成群,那群清兵怎敢追去?
等刘震醒来发现自已正躺床上,日已上三竿,透过窗纱,床被之中自有香气暗飘,自是人家闺房,浑身上下外伤已被包扎,只是疼得很。从这香气判断这救自已是个姑娘,疼也得连忙起来向人家姑娘道声谢呢,毕竞那姑娘救了自已。正在此时那姑娘笑盈盈推门进来,略带娇羞之气,一身素白衣衫,尽显柔美秀丽,端庄大方无半分做作。刘震一见这娘姑,反是木纳了,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后面就不知说些什么了,自已自少随父在军中长大,都是战场冲锋,拼杀。见了这姑娘反是觉得害羞。
那姑娘微笑;“不必客气,昨夜自永昌府赶回,见你被围住,才出得手的。还是先洗漱吃饭,其它再说,只管放心养伤,这儿虽离渡头不远,那清兵也不会来追。’刘震这才出得门来,洗漱已毕。姑娘取套青色粗布衣服,让刘震换上,就小院中石桌上摆上饭菜,荒村穷乡,刘震才得细看周围,但见简陋瓦房院旁几株挑树,和石榴树。房子外面只有几户人家,树荫成林一条小毛路翻过村子前山,连通小镇到怒江渡。
姑娘见刘震一脸困惑便说;“我家原籍并不在此,祖上是中原河南人氏,随邓子龙将军来平乱,留下守卫边关,后便在此地定居,至今已百年至家父时己务农,家母丧十余年。去年家父也染疾而终,只剩我孤身一人。’言罢已是双目垂泪,刘震想到这姑娘,又想到自己也是如此,心下也难过不己。
两人说了半天,才知这姑娘姓肖,叫青梅己二十岁了,本该早有婆家,然而在滇西少数民族杂居之地,二十岁不嫁人那是正常不过的事,刘震也将自已此行目说了个一清二楚,早把肖青梅当知己了,说明江湖经验亦是不足,议定侍伤好些,再由青梅护送过怒江,刘震心想反正自已受了伤,这样出去想突过怒江渡,是极难倒不如养好伤再走。
杨容和李怡等在山中也是心急如焚,一来不知永历君臣在缅甸情况,二来吴三桂领兵追得凶,晋王等人情况如何了?也不得知,倒是黄家兄弟和春香反而觉得山上日子挺有味,避难在此渐渐习惯了,平时无事则到半山开恳些土地,和逃难来村民一起劳作,过庄户人家的日子。
杨容原先所留下五十名亲信,有十来人不服水土,相继病故,还有几人己被逃难几户招为婿,生逄乱世只能图个保全性命。所剩也没几人,平日里由杨容等人在山顶教些武术,象亲兄弟一般。杨客自听闻清军攻打黑山门时,已知情况不妙了,为防万一,只有将这批黄金作长远埋藏打算。那一天被吴三桂探知,领兵来攻可就完了,纵是复明无望,这批黄金也决不能落在汉奸吴三桂手上!
杨容暗自计议,决定便挑选几名死士,将原先埋藏黄金地方做了转移,转到后山悬崖一个洞内,又在洞里设置了些简单机关,还埋上不少火药,万一守不住。则点燃火药将悬崖蹋,将藏黄金山洞和周围地形画成地图,图本随身带在身上,连李怡都不让知道。知黄金藏匿几名士兵都成了死士,万一清军来夺,这些死士则点燃火药,和黄金一起埋葬,随时准备为黄金去死,反正这些人都没牵挂,尽是死忠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