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认知
马车辘辘行驶于干硬的土地，时不时碾过石子，带起一捧泥土，而车身却丝毫不显颠簸，如同被风托起一般。
王希不禁感叹，魔法真的是神奇方便。尤瑟夫在马车底部刻画了一个法阵，在王希的感知中，无形的风之结界将马车轻轻托起。
虽然自己可以一击击杀尤瑟夫，但自己绝对做不到“开飞车”。
他通过契约联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希丽娅。恶魔骑士实在是太显眼了，虽说有着不错的战力，但时时刻刻带着一个九米左右的侍从，想想都觉得不自在。于是，恶魔骑士被某人无情丢在古堡。希丽娅承担了翻译的工作。
“尤瑟夫先生，路西法先生想请教您如何施展魔法。”
路西法是王希给自己起的名字，虽然有些恶趣味，但很符合现在的情况。“路西法”本身并没有“堕落天使”的含义，他并不怕引起什么误会。
“施展魔法？魔性生物学魔法不过是鸡肋而已，相对于您的天赋能力来说，简单魔法毫无用处，而复杂的魔法需要了解记忆铭文与法术模型及其对应的精神波动频率。您要付出的努力可能比收获更大。”
“路西法先生只是好奇。”
“我只能简单的讲解，路西法先生不懂北大陆语系的语言，我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公主殿下您的表达会有一定差异。”
“路西法先生想用精神力交流的方法。”
尤瑟夫嘴角抽动，“这货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侮辱我……”看着路西法无害的笑容，“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他。”
“只有魔性生物、精灵和传说中的天使才拥有先天掌握精神力交流的能力。莱茵王国只有索雷斯特大魔导士掌握了这种能力。”
“那就按您的想法进行吧。”
尤瑟夫点点头“首先先介绍一下超凡体系吧。拥有超凡力量的生命大体分为两类，先天超凡生物和后天超凡者。”
“先天超凡生物包括魔性生物，恶魔、怪物、亡灵等。天使，这只是传说中的生物，根据传说对天使的描述，也把天使归结为先天超凡生物。”
“先天超凡生物的力量随年龄会有最低增加量，吞噬其他超凡生物也会有所增益。他们一般都会掌握独特的力量，可以直接调动天地之力。”
“后天超凡生物是依靠后天修行，强大精神力而得以控制其他形式的力量，比如元素魔法。很少有魔法师是直接控制天地之力的，因为那非常难以利用。”
“教会的体系比较特殊，他们的力量是直接由天地之力提供的，神术与先天超凡力量属于同类型，但是牧师、神圣骑士都是依靠自身获得力量，因此属于后天超凡者。”
“骑士通过训练开发血脉，激发血脉力量，突破桎梏，或是服用魔药成为堕落骑士，拥有怪物的力量。也属于后天超凡者。”
“武修士和精灵比较特殊，他们虽然都被归结为后天超凡者，但是这种分类一直存在争议，具体我也不了解。”
“原来如此。”看了看被恶魔之力束缚，躺在车厢一角昏睡的雅戈尼娅，“她是牧师？”
“是的，大牧师，与我实力相当。”
“比她强的牧师叫什么。”
“红衣主教。”
路西法点点头，“对应大魔导士？”
虽然不知道路西法为什么要问这些，他还是老老实实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可以继续了。”
……
“所谓魔法，本质上是以精神力调动由天地之力演化的力量，人类都是通过后天学习施展魔法的。”
“大多数人类魔法师无法施展全部种类的魔法，并非是法术模型架构的问题，虽然不同力量的法术模型架构风格有差异，但本质上是相同的。”
“最重要的是精神力的波动，为调动不同力量，精神力波动的频率要无限接近于力量本身，越是接近，控制就越容易，所以使用等量精神力调动的力量就越多。并且对力量的精微操控就越强。”
“法术模型架构决定的是等空间内可容纳力量、法术攻击速度、攻击范围、攻击形式等。如果说法术模型架构可以靠努力的话，调整精神力波动只能靠天赋。”
“魔法师的精神力量与元素力量本身并没有什么威能，但是经过魔法师的处理结合施展，就会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法术威力与精神力强度、元素浓度并没有直接关系，主要是施展的特殊性决定威力。理论上来说，等级越高，魔法师经验更丰富，对利用等量元素力量利用效率越高，施展魔法的威力越大。这就是魔法的魅力，即是所有魔法师毕生追求的奥术真理！”
“如何调节精神力波动？”
“每个人一出生就有波动，并且每个人都不同。魔法师一般是通过冥想将精神力波动调整到，‘原’的频率，这个频率不属于任何力量的范围，它介于水与火频率之间，在此基础上通过调节咒语来升高或降低。”
王希总感觉这番言论似曾相识，“太科学了，又太不科学！”
“下面我将为您讲解如何调节精神力波动频率，精神力波动分为七个母频率，每个母频率有十个子频率外加每个频段的究极频率。首先，您需要学会冥想……”
恶魔对精神力的操控能力着实给尤瑟夫上了一课，只要找对范围，这个恶魔可以轻易维持在固定的范围内，无比稳定，简直就像是经历过几十年冥想打磨的老魔法师，只剩下磨合了。
“不同频率下，子频率也不是完全相同，这个种类太庞大了，只有你自己去摸索。”尤瑟夫面色有些黑，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勾起的嘴角有些狰狞。
“好了，路西法先生，我们接下来学习构建法术模型。”
带着莫名的微笑，他翻找出一本书，准确的说是一本厚的像书的笔记。
“这是我对普通空间容纳法术模型架构的笔记，不涉及力量属性，很适合你这样的新手。”注意到尤瑟夫的笑容，王希狐疑的伸出了手。
接过笔记一看……车厢内气氛有些尴尬。尤瑟夫笑容僵住，“嘶～忘了他不认识字……”
虽然不认识字，但路西法看得懂图，“像是几何，简单的立体几何。”
联想到尤瑟夫诡异的微笑，王希微微一愣，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快速翻了一下，全书，不，全本最复杂不过是简单几何结合，得出边长以构建对应大小的法术模型，还有一些可能简单算法，以及如何处理微小模型之间的误差问题。
可以说并不完美，误差非常大，这就导致越是复杂越是难以利用这种算法。因为到达一定程度的魔法根本就无法正常架构，每一次叠加，误差也会叠加，到最后直接阻断了力量的流动，效率极低。
王希猜测这也是大多数魔法师的桎梏所在，因为没有自己的精密算法，连法术模型都不能成功架构，更不用说施展魔法了，越是高等越是有心无力。
多暮河已经近在眼前，这意味着国都莱茵城也快到了，尤瑟夫看着蜿蜒的河流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在希丽娅的帮助下，那个恶魔，居然只用了一天就掌握了他几十年的成果。就好像他本就学习过一样，不，可能学过一遍也没有这么熟悉，那感觉就像是本能一样！
“尤瑟夫。”
这段时间内路西法学会了三人的名字，这里的语言是由单词组成的，类似于他了解的字母语种。
“尤瑟夫先生，路西法先生想问一些问题。”
尤瑟夫揉了揉太阳穴，“又来了。”
本来想让路西法体验一下法术模型的恐怖。结果，这个家伙不但学会了自己的成果，他提出的一些理念自己完全无法理解，虽然路西法只是问如何将这些应用于构建模型，这无疑更打击了尤瑟夫。
他也尝试过，于路西法“探讨”这些算法功能的问题，最后他感觉自己像一种长着毛的类人生物。
“不用在意的，路西法先生说这些都是在他沉睡之前学到的。”
“远古智慧文明的成就？”
对此王希不置可否，三十万年前，这谁说得准。而且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尤瑟夫和希丽娅对路西法所说的“远古文明”十分感兴趣津津有味的听路西法讲。
尤瑟夫听路西法讲的“数学”，当听到路西法说三角形角与边存在固有规律时激动的老泪纵横，一直在强调什么“奥数毕生追求”之类的话。
希丽娅对路西法说的远古文明对生物的掌握十分在意，在尤瑟夫“疯魔”后，一直缠着路西法讲这方面的事。
“路西法先生，您可以让农作物更强壮，让产量更多吗？”希丽娅终于问出了期盼已久的问题。
“真是……好公主。这思维，我才刚说一点，你直接想到人工培育优良品种！”
“应该可以，不过现在没这个条件，我需要大量的实验以及一些极为特殊的材料，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存在于这个时代。。”
“没问题的！希望您尽力即可。”
希丽娅抓住了路西法的手，兴奋的双颊红润，漂亮的灰眸盯着路西法的眼睛。
淡淡的清香挑动着路西法的思维，现在才知道“高雅而不庸俗，清醒与美共存”不是一句扯淡。
这几天那种疯狂都没有打搅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终归是一件好事。自己只要吃饱了，尽量减少血食的摄入，那种吞噬的欲望还是能够压制的。这几天他过得相当舒坦。
希丽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急忙要收回双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握住，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路西法先生！”
“抱歉，失态了。”王希赶紧收回手。
路西法心中忐忑，自己会不会被当做老变态，苏醒来第一次，他对自己这具身体产生了不满。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冰冷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