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哭泣
墨澜苑正屋里，墨奕寒正对着台烛上冉冉跳跃的火苗发呆。神思不由得停留在崖底时，谛听对他所说的那几句话上。
“你喜欢我家小主人，对吧？”
“别不承认，本神兽的眼睛从来没看走眼过。不过，我家小主人身上背负着天道枷锁，这辈子注定会命途坎坷；而你们洞冥府的人一向讲究冷情淡漠，所以，你不适合她。若真地为她好，你还是跟她保持些距离吧！不然……”
“不然什么？”
“魂飞魄灭！六界再无此人，亦无此魂！”
噼啪一声，焰心里的灯芯上炸出一火星，随之灯火猛地一抖。墨奕寒的手随之一颤。
“奕寒哥哥……”门外肖倩蓉人未至声先到。
“噼啦啪啦”一阵瓷器碎裂声接连响起。
肖倩蓉推门而入，“奕寒哥哥，怎么了？”
墨奕寒弯腰去接茶杯的动作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只见他机械地转头看向门口，闷声道：“手滑了～”
肖倩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墨奕寒窘迫地站起来，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后，轻咳了声，“你怎么过来了？”
“确定没什么？”肖倩蓉怀疑地又走近了几步。
“我能有什么事？”墨奕寒神情颇有些不悦。
“没事儿就好！”肖倩蓉先是吁了口气，继而苦恼地看向墨奕寒，“可是我有事！之前我不是还在崖底听你吹笛子么？怎么我一醒来就到了这？”
墨奕寒敛了敛神，“还记得谛听提到过的噬梦草么？”
肖倩蓉闻言睁大了眼，“不会是那么个玩意害得我睡了三天吧？”
墨奕寒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对，当时你不也把玩它了么？你怎么没事？”肖倩蓉立即想到墨奕寒当时似乎也扯了一根把玩来着。
“噬梦草，顾名思义，那草喜吞噬梦境。我又没做过梦，哪来的梦境给它吞噬？自然，我就不会着它的道了。”墨奕寒下巴微微扬起道。
肖倩蓉抓了抓头发，“感情它还挑着人来欺负！”随即语气一转，“不对，你怎么可能没做过梦？”
墨奕寒郑重地轻轻点了点头，“我确实从小到大不曾做过梦。”
“怎么没做过梦呢？太奇怪了！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肖倩蓉难以理解。
“这有什么，这所谓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墨奕寒一脸平静地瞎掰，“比如，你师傅，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我师傅？”肖倩蓉疑惑不解地看向墨奕寒。
墨奕寒不自在地以拳抵唇咳嗽了声。“咳咳，玉矶老人虽与我有师恩，却并未正式收我为徒。”
“那是师傅老人家喜静，嫌麻烦！”肖倩蓉很中肯地替自己师傅辩驳一下。
墨奕寒沉默地点了点头。
肖倩蓉眼睛滴溜一转，脑袋往墨奕寒处一伸，好奇地看着他，“你刚刚说师傅属于大千世界中的一奇，奇在哪？”
“拥有通古今，断生死之能，不算奇么？派你这么不着调的弟子去保护一个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的人，不奇么？”
墨奕寒一边问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肖倩蓉，以期不错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变化。
肖倩蓉皱眉认真地思考了下，“师傅着实神通广大了些，不仅仅这些，他学识渊博，涉猎广泛，除通古今、断生死，他的武功、阵法造诣也是蛮深的，止水师傅就多次感叹他不及师傅良多。
至于他派我下山寻守护人，自有他的道理。虽然我未曾学到师傅的十之一二，但师傅说即使如此，这世上能治服我的不多，唯有我所要守护之人罢了。”
墨奕寒闻之，眉毛轻轻一颤。“那你什么时候返回他身边呢？”
肖倩蓉落寞地垂下了脑袋。“回不去了，师傅说他要去云游，归期不定。”
墨奕寒神情一怔，迟疑地开口：“别沮丧，只是归期不定罢了，又不是不归！”
肖倩蓉可怜兮兮地看着墨奕寒，“奕寒哥哥，可不可以借我一只胳膊？”
墨奕寒静默地看了她半晌，见她眼里有泪似落未落，最后轻叹口气，把胳膊伸给她。
肖倩蓉抱着墨奕寒的胳膊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墨奕寒僵硬地伸着一只胳膊任肖倩蓉抱着，另一只手欲安慰地拍拍她，高高举起，却迟迟不曾落下。
他嗫嚅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肖倩蓉抱着他的胳膊哭得天昏地暗。
“奕寒哥哥，我想师傅了！很想很想！”肖倩蓉哭了一阵后，居然打起了嗝。
嗝一个接一个，好几次差点儿嗝不过来。
看着肖倩蓉这可怜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的凄惨模样。墨奕寒那举起的手终是落下了，一下又一下地给她拍背顺气。
“莫哭！”
干巴巴的安慰如同命令般。
肖倩蓉挥起小拳头锤了墨奕寒胸膛一把。
“人家从未离开过师傅，下山这么久了，还不允许我想师傅了。”
墨奕寒嫌弃地睨了肖倩蓉一眼，“哭得这般惊天动地的，丑死了！”
肖倩蓉眼泪胡乱一抹，气鼓鼓地瞪向墨奕寒，“你居然说我丑？”
话音未落，拳头再次砸向墨奕寒。
墨奕寒给肖倩蓉丢了个白眼，随即身形快速地一闪，“丑就是丑，还不让人说了？”
肖倩蓉顿时气得五窍生烟，直接接连向墨奕寒出招。
墨奕寒也不含糊见招拆招，两人顿时打了起来。
两人从屋里打到院子里。
如果说在屋里墨奕寒以躲闪为主，在院子里墨奕寒立即反守为攻，打得肖倩蓉节节败退。
“你使诈，有本事不用师傅教你的招数跟我打！”肖倩蓉招招被制不说，体内真气也渐渐供应不济，顿时气急败坏地喊话。
墨奕寒冷哼一声，“即便如此，我也能轻松赢你！”
肖倩蓉不服气地抬了抬下巴，“是吗？”
“试试就试试！”墨奕寒立即变换招数。
“看招！”只见肖倩蓉飞起一腿横扫踢过去，墨奕寒果真不再一个斜铲下去，挫她进攻之势。转而飞起一腿来挡。肖倩蓉得逞一笑，一个螺旋翻身，直逼墨奕寒面门。
墨奕寒则身向后弯下，肖倩蓉见状，眉毛一扬，立即曲膝下坠。
墨奕寒反应也不慢，立即一个斜铲，从下方滑了过去，搞了个金蝉脱壳。
肖倩蓉飞速地双手成掌，向下方击去。墨奕寒堪堪双掌与之的对上。随即两人双双一个鹞子翻身，落地站直。
肖倩蓉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瞥向墨奕寒，“怎么样？”
墨奕寒沉默地压下口里欲涌出来的腥甜。
肖倩蓉眉飞色舞地向墨奕寒抬了抬下巴，“叫你说我丑，得教训了吧！”
墨奕寒静默不语地看了眼肖倩蓉。
“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肖倩蓉拍了拍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着肖倩蓉那洋溢着欢乐的身影渐渐走远，墨奕寒嘴角轻轻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