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历史》2019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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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刀赴会·对峙鲁肃

孔龙有话说

据陈寿《三国志》记载,关羽在曹操身边只待了两个月,斩杀颜良,之后便向曹操告辞,直接与刘备会合。

而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借“斩颜良”大费笔墨,让他辞别曹操后,特地安排他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历经千难万险才终于找到刘备。

按罗贯中的故事,关羽走了好些冤枉路。作者这么做,一方面为了故事曲折好看,一方面突出关羽重情重义,即便归路艰险,也要寻得刘备。

无论《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关羽辞别曹操,归附刘备,都体现了他有情有义、义薄云天的品格。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孙权得知刘备打败刘璋,吞并益州,便向刘备讨回荆州。谁知刘备态度坚决,不肯归还地盘,更留下关羽镇守荆州。孙权大怒,派鲁肃进驻益阳,与关羽对峙。

这日,关羽正在营中读书,看到一半,就听帐外响起一阵脚步。未几,一个小兵进帐来,神色忧虑,急匆匆抱拳禀报:“鲁肃派人送信,择日邀您相见。”

“哦?”关羽先是迟疑,接着一手捧书,一手轻捋长髯,思索起来。

鲁肃,家底殷实,与周瑜乃至交好友,早先为周瑜救急,竟拿出家中一半存粮。他先为袁术所用,后投奔周瑜,归附孙权。此人名声极大,关羽也早有耳闻。

“如今他奉命到益阳驻兵,怎会主动约见?难道是……”关羽思及此,回复道:“那便应了他。”说罢,又认真读起书来。

小兵领命,缓步后退走出营帐。

不多时,就听帐外脚步声阵阵,关羽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摇摇头,叹道:“这帮登徒子,又来搞事。”

关羽话音未毕,一群人涌入营帐。带头的部将也不畏缩,直言道:“您为何答应鲁肃,跟他见面?”

“是啊,周瑜历来精明,这个鲁肃也不是省油的灯,您不能擅自前往。”又一人说道。旁人纷纷附和,生怕关羽中了对方奸计。

关羽放下手中书卷,不紧不慢地说:“鲁肃驻军益阳,其兵常与我军发生冲突,但他总以盟友的态度安抚荆州。这样的人,怎可以小人之心防之?”

“既然您主意已定,我们也要跟去,可护您周全。”

众人请求,关羽点头应下。

这日,关羽率兵来到约定地点。他展目远眺,四野风光尽收眼底。不远处,鲁肃已早早等候,同样有兵马随行。

许是默契,关羽、鲁肃命众兵停在百步之外,只让几位将领相伴,各带单刀赴会。

两人走得近了些,关羽这才瞧得鲁肃略显憔悴。想来他一直在孙公和刘公间劝和,定是费了不少心力。

鲁肃开门见山,直言道:“当初孙公与刘公达成协议,将荆州借予刘公,为的是让他安心奔赴前线,若打了败仗也好有个退路。如今刘公已得益州,荆州本当归还孙公。刘公不情愿,孙公自愿退一步,只希望拿回长沙、零陵、桂阳三郡,谁知你们还是不给。”

关羽一时语结。鲁肃说得句句在理,他又有何正当理由去反驳?

时下安静一片,只听风声四起,声若低啸。旷野天际,群鸟骤然飞起,“扑棱棱”打破沉寂。

此时,关羽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天下土地,唯有德者居之,哪有必然归属一方的道理?”

话音并不高,却被鲁肃、关羽刚好听到。

关羽大怒,转身拔刀指着那人,怒目斥责道:“国家大事,岂是你随口胡诌,还不快退下!”

言毕,他又与鲁肃攀谈起来。只可惜经过刚才的事,两人心情都不太好,没说几句便抱拳道别,各自率兵散去。

会谈毫无结果,这一道别,荆州竟为日后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