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少女的心思
大飞闻言，咽了口口水，说：“这句话从你陈浩南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跟做梦一样，当年你跟我争铜锣湾的时候，可没那么讲道理啊。”
在场的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十三妹举杯，说：“来吧，为陈浩南这句且行且珍惜，干杯！”
大飞伸手制止，说：“等等，现在我们都是企业家，要有仪式感。”
说完以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正色无比地端起酒杯，抬头挺胸，郑重说：“cheers！”
“cheers！”
众人举杯，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下午，浩南娱乐公司。
用完午餐的陈浩南和十三妹来到这里，此时的娱乐公司已经焕然一新，原来空旷的办公区域闲置工位已经所剩无几，十几名青年男女正在忙碌。
财务室里灯火通明，KK已经接管了公司财务，酒吧陪酒出身的KK工作很努力，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办公桌上的外卖原封不动，KK埋头工作着，时不时抬手抓一抓头发。
陈浩南带着十三妹推开录音棚的门，阿东和几个乐手正在乐器室无所事事等待着，厚厚的玻璃隔壁的录音室里，方大山正拿着一张稿纸像是在给杨子嬅讲解着什么。
《少女祈祷》的伴奏早已录制完毕，就差杨子嬅的人声部分没有完成，方大山为了给杨子嬅讲解的更为仔细，叫阿东等人在各自的乐器边等着，偶尔也会让某个乐器单独独奏，用以帮助杨子嬅分析曲风。
阿东等人见陈浩南二人进入，起身就要打招呼，被陈浩南挥手制止，虽然空间独立，隔音也很好，但玻璃是透明的，阿东一动，就会影响到方大山和杨子嬅。
十三妹看着杨子嬅在录音室里的情景，不解地问道：“陈浩南，这首歌很难吗？”
陈浩南带着十三妹在沙发上坐下，转头看向录音室，同样迷惑的语气说：“不难，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子嬅会总是不在调上，当初我听她弹唱《谁伴我闯荡》的时候，她不管音色还是表达，都很到位。”
说到这里，陈浩南想那天晚的情景，回头看向十三妹：“子嬅为什么会在晚上唱歌募捐？”
十三妹这时看向杨子嬅，说：“因为她上大学的时候，奶奶在家无人照顾，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提醒她生日快乐，还说让她记住生日日期，不然等她死了，就没人记得了。”
“那她父母呢？”陈浩南继续问。
十三妹语气沉重：“父母离异，她爸爸三岁那年出去给她买棒棒糖，结果路上车祸，再也没有回家。”
陈浩南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父母缘薄的他从记事起，只听奶奶说父亲横死街头，母亲跑路，至于原因却从来不提。
每逢问起，奶奶都苦口婆心地告诫他决不能走父亲的老路。
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一个可乐瓶子，他还是跟了大佬B。
从那时起，奶奶开始精神出现状况，后来诊断为间接性痴呆，医生判断她在逃避某些现实。
逃避什么现实？他心中有数，只是那时已无法回头。
这时方大山和杨子嬅从录音室里走出门来。
杨子嬅见陈浩南和十三妹坐在沙发上，紧绷的面容舒展开来，笑着走向二人，说：“南哥，妹姐，你们来啦。”
陈浩南笑笑，点点头：“刚到，练得怎么样了？”
杨子嬅略带苦涩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她在唱《少女祈祷》的时候，总能想起当时陈浩南唱歌的情形，简直让她痴迷到极致。所以，这么多次录下来，她总是在用自己的声音寻找当时的味道，却始终唱不出那种感觉。
方大山叹口气，笑了笑，使劲掩饰却还是露出一丝疲惫，很认真地看着杨子嬅，说：“子嬅，南哥当时从歌声里表达的感觉是发自内心，不是靠模仿就能出来的。”
陈浩南听见方大山的话语，尴尬地挪开在停留在杨子嬅脸上的视线，琢磨了一会儿后，再次看向苦涩神情的杨子嬅说：“子嬅，你可以尝试代入一个角色，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感觉。”
陈浩南的话让方大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刚刚坐下又连忙站起，对杨子嬅说:“走，去录音室，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再体会一下，有感觉了我们就立即开始。”
杨子嬅犹豫地站起身，不舍地看着陈浩南，跟随方大山回去了录音室。
十三妹看着杨子嬅的背影，再看看陈浩南淡定地坐在那里泡茶，摇摇头，笑着说：“陈浩南，你啊……”
十三妹没有继续往下说，从杨子嬅依依不舍的眼神里，她读到了少女情窦初开，再结合回家后见到她笑容甜蜜喃喃自语的模样，同为女人，心思全然了解地透透的。
“我怎么了？”陈浩南不解地问道。
十三妹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泡茶太慢，渴死了，手脚快点！”
既然开始没选择说透，那么现在也就不再点出杨子嬅的心思来，实在没必要，一切随缘。
大约半小时不到，方大山独自一人从录音室走出来，在乐器室和录音室中间的控制台前坐下，留下杨子嬅在里面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陈浩南和十三妹向着方大山的方向走去，看着杨子嬅此时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纠结的神情越来越浓厚……。
终于，大约几分钟之后，杨子嬅戴起室内的监听耳机，双手扶着麦克风站立，冲着玻璃点头，脸上一丝儿笑容都没有。
方大山见状，在控制台上按下了播放和录音按键，然后把控制台上的监听耳机戴上。
陈浩南听不见录音室里杨子嬅的歌声，只见她闭着眼睛对着麦克风动情地歌唱，看她唱歌时的神情和动作，无比动人，俨然就是《少女祈祷》中的少女模样。
方大山脸上是无比认真的态度，右手握拳，偶尔会做出挥舞动作，不知道是在表达赞赏，还是不满。
三分钟很快过去，最后的三十秒时，录制进入最后的尾声，只见方大山挺直了身板，脸上的神情露出无比期待。
再过一会儿，随着左手按下停止按键，身子从凳子上猛地站起，用力挥动着握成拳头的右手，说了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