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钢琴的故事

最近林知儿身边发生了件大事，王雨柔和帮她打架的几个女生被记过了，而且还是陆尧亲自去举报的。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真正发生的时候，林知儿心里稍微还是有点震惊和不安的。

这件事很快在一中的校园论坛上散播开来，标题清一色是‘陆尧与王雨柔决裂’，还有一些人在讨论现在向陆尧告白成功率是多少。

这些事没有影响到林知儿平静的生活。姐姐让自己去看的钢琴比赛就在明天了，她搜索了一下去比赛场地的路线，决定好了要穿的衣服之后便一大早就去睡了。

第二天，林知儿看了看闹钟，发现还早，便跑去练一下很久没碰的小提琴，拉了几首，便出了汗，不得已跑去洗了个澡。

坐上了巴士，林知儿戴上耳机听着网易云推荐的日语歌，节奏很欢快，这样的曲子让林知儿的心情变得更燥乱了。从早上起床开始她就不断感到燥乱了，没想到小提琴没能让她心情平复下来。

车子一到站，林知儿立刻扯掉耳机下车，看着不远处的巨大的建筑，深吸一口气。

其实有什么好烦恼的呢？又不是她比赛，她只是一个观众而已，迄今为止历时八年的观众。

走进会场，门口有工作人员负责检票，林知儿还得到了一张附赠的演出表。十几个参赛者，演奏的曲子不是莫扎特的就是贝多芬、肖邦、李斯特的。

来看比赛的人不算很多，能够容纳四五千人的会场空出了很多位置。林知儿挑了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那里视野很广阔。

比赛准备开始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年近七旬的老妪走了过来，“小姑娘，我能坐到你旁边吗？”

林知儿起身让了让，“您请。”然后虚扶着老人坐下。

老人把拐杖放到一旁，开始向林知儿搭话：“小姑娘怎么不坐到中间那里？那里不是看得比较清楚吗？”

林知儿笑着摇摇头，“我来不是为了看人的，是为了听他们演奏的。”

老人惊奇地问：“你懂钢琴吗？”

她点点头，“是的，我四岁就开始学钢琴了。”后来慢慢学会了各种乐器。

老妪点点头，这时第一位参赛者开始演奏了，琴声缓缓响起，清脆悦耳。

一曲毕，老人看着舞台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弹错了一个音，孩子太紧张了。”

林知儿没有听出来，忍不住问：“您能听出来吗？”

“我弹过的琴比你们这群小年轻吃的饭还多呢，哈哈哈。”忽而，又转变了神色，脸上带上了一丝悲伤。

“不过，我也快有十年没碰过琴了。”

林知儿有些不解，但她没有问。老人却乐意告诉她，“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林知儿迟疑地点了点头，动作微不可察。

“我和我的老伴啊，已经认识五十年了。我跟他啊，是弹钢琴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弹得一塌糊涂，是整个班上弹得最差的……”在钢琴声中，老妪的声音显得沉闷，她缓缓地描述着她和她的爱人的故事，他们的爱情都围绕着钢琴。

“十年前，他病了，越来越严重，后来不得不住院，再也没人能陪我弹钢琴了。他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钢琴了，也不敢听钢琴曲，因为一碰到与钢琴有关的，我就忍不住想起他。”

她看了看眼中已经带有泪水的林知儿，“已经十年了，我想我应该放下了，如果他在地下知道我这个样子，肯定会很生气吧，所以我鼓起勇气，来看了这场钢琴比赛。”

“是不是觉得老婆子我很矫情？”

林知儿抽噎着，“不是，您没有。”

“傻丫头别哭。我啊，也是傻，其实钢琴也是我爱的，十年以来，我不应该不敢面对这份悲伤。人是要向前走的。”散场离开的时候，老人留下了这句话给林知儿。

“人是要往前走的”，林知儿一直在回味着这句话。抬头望了望天，隐隐有种要下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