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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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树立军威

营里更不像话!

大概是因为秦军好长时间没来攻打,西线无战事。

除了负责警戒的还算精神抖擞,其他士兵们都有点儿懒洋洋地在帐内外休闲。

有的处理个人内务,有的晒太阳聊天,有的甚至睡大觉。

只是听到值勤哨兵的吆喝知道来了长官,才匆匆跳起来,站直身子行礼致敬。

几个睡在帐内的士兵竟然没被惊醒。

赵括的鼻子又气歪了,气冲斗牛地刚要奔过去。

副将苏射已抢先向前,把一个个从梦中爬起来的一脚又踹趴下,厉声责问:

“为什么白天睡大觉?”

那士兵见是大官儿不敢叫屈,重新站起立正报告:

“我们是夜班,廉将军规定:

平时分班轮流值班,其余的人可以自由休息,有敌情时才全队迎敌。”

赵括根本不理睬他的解释就下了命令:

“把睡觉的全都耳上插箭遍示各营!这么松散不行!”

营内一个山头上建了座眺望楼,营外地势低缓,从楼上可以望到十余里外的秦军前营。

看来秦军的敌情观念似乎更淡薄。

竟南一群北一伙游逛到赵营附近指手画脚,根本没有处于临战状态,倒像是出来踏青旅游。

赵括看着更不顺眼,暗骂王龁也是饭桶,不配带兵打仗!

依着他的脾气真想叫过来训斥一顿!

可惜,秦军不归他管。

忽然,有两个家伙竟把马放到营前山坡下来吃草,已不到一箭之地。

赵括紧皱着眉头质问站在身边的值勤军官李兴:

“敌人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消灭他?”

李兴挺直身子回答:

“廉将军有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军不攻营就不理他,以防中他的诱敌之计。”

廉将军!廉将军!

廉颇已经走了,处处却还都存留着廉颇的影子!

什么“以防诱敌之计”,明明是在纵容敌人挑衅!

看这敌我双方士兵的心态,难怪有人说他在背地里与秦国“调情”。

不然,为什么在这最前线却嗅不到战争的气息?

看起来,只有彻底肃清廉颇在部队中的影响,才能使全军统一于自己的指挥之下,令行进止。

赵括这次没发脾气,一言不发的摘下李兴身上的弓。

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拽满如月,几乎不用瞄准,嗖地一声便把一个秦兵射倒在地。

吓得另一个像脱了缰绳的马,拼命地往回跑。

赵括还是不出声地把弓递给李兴。

李兴明白他的意思,抽箭拉弓,眨眼就把已跑出十几步的那位也射倒了。

赵括没想到李兴的箭法这么好,吃了一惊,不得不夸一声:

“不错!”

就把目光转向遭到打击逃向大营的秦兵们,口气又变得冰冷:

“传我的命令:

从今以后,不允许敌人出现在射程以内!”

然后转身下楼。

需要“立即”办的事情太多了。

但首先必须立即扭转将士们那种“不求进取、被动挨打”的意识,要摆出积极进攻的姿态!

什么样的指导思想要由相应的实际行动来反映。

原来的营盘虽然坚固,但不便于主动出击。

赵括下令改为粮草仓库,把大营移到山西比较平缓的地带与秦军面对面的相持。

营栅修建得也很简单,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长住久居,并且大门之宽,可容四车并行。

李兴等人心里都捏把汗:

如果秦军来攻,这回怎么抵御?

也许秦人真被赵少将军吓软了手脚,居然没发动过一次进攻。

第二期工程是平整操场。

命令全军将士除值勤人员外,都必须天天进行阵法操练。

于是,一队队将士步伐整齐地随着指挥官的旗令,由方阵变锥阵、变钩阵、变圆阵。

突然又集合组成一字长蛇阵、二龙戏珠阵、天地三才阵……

演列阵势是赵括挂头牌的拿手戏,他要全体将士露一手。

突然,赵括在高台上把令旗朝下一挥,正在运动中的队伍立刻原地不动。

他用旗指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卫士便纵身跳下冲入队列中,把一个戴着黄色标识的士兵揪出来。

连推带搡地拽到台上。

赵括问清姓名和所在部队后,让军正鸣锣把各部队集合到台前,严厉而又简练地宣布:

“十八营士兵彭虎不认真操练,步伐有误,给以箭贯耳一日的处分;

伍长督管不力,杖二十以示警惕!”

在伍长挨打的乒乓声中,彭虎的两耳用箭头穿过钉在柱子上供全体官兵欣赏。

被贯耳示众,得一动不动的在柱边站一天,其疼痛可想而知。

而且也带有极大的羞辱性,所以是一种比打军棍更残忍的处罚。

彭虎作战非常勇敢,经常受到表扬和奖赏,只是为人迟钝不太机灵。

还没明白犯了什么错误就受了处分,心中不服又不敢争辩,气得眼中喷火。

好在他不是唯一的“展品”,一天之内,他有了十三个同伴……

好家伙!

在上万人的操练中竟能看出一个人的步伐有误,眼力之准,确实令人佩服。

而处罚之严酷,更让将士们“肃然生畏”。

赵括的“威信”果然有了很大提高。

一批批新军陆续进了军营,骤然增添了许多人马。

原来储备的粮草消耗很快,“粮草官”非常着急,赵括却胸中有数。

用完后很快就能得到补充。

因为什么时间、运到多少数量的粮草给养,他早就在作战计划中做了详尽安排。

不料,可能他安排的“时间表”事先没跟“老天”沟通,结果出了麻烦:

此时正是秋冬相交之际,先是黑云四合,下了几场大雨,然后就淅淅沥沥地小雨不停。

一口气连阴了半个多月。

本来山路崎岖又多红粘土,好天气也是用独轮车推,雨后泥泞只能肩挑背扛。

泥泞路滑负重而行,两步一摔、三步一跌,又损粮草又伤人。

运输实在困难,给养无法按期送到。

赵括大怒,不容分辩,一连斩了三个解粮官,却不自责在“计划”漏估了“天气”因素。

在死的逼迫下,运输队尽了最大努力,达到了最快速度。

但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且队员们又都是编入“预备役”的老人和孩子。

在当时的条件下,他们就是毫不间断,也满足不了几十万人马的需要。

现在一路上已是尸骸狼藉、白骨成堆,再大开杀戒人都死光就更无法运送了。

如果说赵括在《计划》中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他高估了由老、少弱兵组成的运输队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