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赶忙搀扶，让大婶背靠墙坐稳。她小心拭去大婶脸上的汗水，见其面色稍缓，小声询问：“好些了吗？最近人手不够，大婶受累了。来人，送大婶回家休息。”大婶连忙摆摆手：“多谢公主，我可以自己回，你们快去忙，别让我打搅了。”她吃力的起身：“对不起，让殿下担忧了。”一瘸一拐地挪出餐厅。

大婶缓缓走回位于平民区的家时已是正午时分，炫目的日照，蝉鸣聒噪。她回到屋里躺下，无力感传遍全身，眼皮灌铅一般沉重，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外面的嘈杂吵醒了大婶，一觉过后精神气恢复了，却不由得浑身燥热，她感觉到周身的血液沸腾了一般灼烧着心神。大婶挣扎着下床，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猛然发现自己双脚竟然无端地变成了一条长尾，上面布满了青黑的鳞片！她惊恐万分，努力的爬到洗澡盆前，只见盆里水中隐约倒映出一个人首蛇身的影子！

屋外愈加吵闹，只听得器皿砸裂声，地面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人群叫骂声、哭喊声……一个凄厉的女音大喊：“杀人啦！”

话说白和魑再探密道，借着小铜台昏暗的火光谨慎前行。飞蝇引发的火灾过去，墙面被熏得黢黑，壁画已斑驳难辨。

“就是这个入口。”白指着原来肉身像所在的位置，现在那里满地的碎肉块，空气里夹杂着一股肉皮烧焦的气味。地面被豁开一丈宽的大口子，里面往外冒着白色蒸汽。

“咦惹！这满屋子的腻油。”魑嫌弃着说道：“白老板，你看这下面热气腾腾，好像是在蒸包子。”

“是啊，”白嘿嘿的笑着：“烤肉加包子，咱俩再凑成一盘下酒菜，这宴席就成咯。”“你说天上那姐姐到底想干什么呢？”白坐在入口旁一手托腮，说道：“龙妹一走，万事遂了她的心愿。一万年，都成仙中魁首了，何必再折腾，跟咱俩这无名小卒过意不去。”

魑翻着白眼道：“别别别，我是小卒，您可别妄自菲薄。她如今怎样还不是她那个二五仔师父教的？”她越说越气：“妾身听闻猫收老虎为徒时，也要保留一手上树的本领密不外传，大人您可倒好，倾囊相授一白眼狼。”

“白眼狼可说的是谁？”天上玄宫里一声责骂。厅堂顶一块大石猛地砸落，冲着魑的头上飞来。虽然被勉强躲开了，魑也受了不少惊吓，她气得跺脚大骂天上老妖婆放什么阴招，有本事下来一决高下，巴拉巴拉。白安慰道：“你要多学一学你姐姐的机灵劲儿，心直口快总会留下隐患。”

他起身望向棚顶，心里默念：“过分了！”

玄宫云雾缭绕，期间的高座上突然传出铜镜炸裂的声音，只见玄女气冲冲地从白玉阶梯上跑下来：“哼，欺人太甚！孤男寡女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玄武，看大门儿的玄武！随哀家出征！”

龙城的平民区发生命案，官家的告示说是几个人首蛇神的妖怪闯进城区，残忍的杀害了一家龙族百姓。凶案现场惨不忍睹，据目击者说：受害人被分食，只剩下几块模糊不清的血肉和白骨，屋里四壁都是血印和抓痕。那几个妖怪已被关押进地牢准备受刑。

月上枝头，皇宫里公主青和老领主阿达围坐在炉火旁，父女交心。

“父王，”青一身白纱裙，黑发披肩，错落有致，文雅淑惠。她轻声说道：“蛇妖入侵的事牵动了整个龙族，现在人心惶惶，城建也被迫暂停了。”她凝眉望着杯中的热茶，若有所思。人首蛇身，那不正是自己的先祖——女阴族吗？他们突然造访龙城，并且是怀着敌意的入侵，意图难测。

老领主手扶额头，沉思片刻说道：“接下来的话，千万不要对你我之外的任何人提起。”他语气沉重：“有密探上报，那些蛇妖并不是外来入侵，而是我族百姓所化。”

“什么？”青一脸错愕。

“嗯，最近龙城里已有多人失踪，其中甚至有皇宫里的杂役。有人看到他们突然化作蛇妖，异常暴躁、人首蛇身的妖。它们中了邪一般六亲不认，见到人就撕咬，甚至残杀同类！”领主顿了顿：“我担心，一股力量正在暗中酝酿，怕是要有新的灾祸。”

一只蛇人被锁在地牢深处，她默默落泪，这辈子原本好好地为皇室烧火做饭，谁料想经历如此突变，如今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