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瀑布之下
王伯年轻轻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因赋税繁重，加之附近地势不利于庄家生长，又有地头蛇联合官府欺压百姓，当时的鬼峡关，民不聊生。”
王伯年语气平和，但又带着忧伤，15年前的旧事，变成一帧帧画面浮现在众人眼前。
“后来峡谷中五位英雄凭空出世，他们五人做的都是劫贫济富的事，专老百姓打抱不平。他们的出现导致百姓的生活恢复正轨，为了感谢他们，这鬼峡关也就变成了五侠关。”
王伯年自己也钦佩那些为为民为国的游侠英雄，所以清润的声音慷慨激昂了些。
“那赋税减了吗？”姜云钦眨了一下眼睛，轻飘飘的问。
“这……”王伯年没有料到姜云钦神奇的角度，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没有。”
“我们上元的赋税一向如此呀！”
“是啊，一年的赋税相当于正常收成的六折，可偏偏折六折是固定好的分量，尽管连年大灾也要交出丰年的六折。”
被征兵的大多数是平常老百姓，对付收的无奈常记于心。
看着这几人脸上的愁色。
姜云钦内心不禁浮升一个问题。
这个国家在抵御外敌在打仗，选走了那么男丁，全放在一个隐秘的峡谷里训练。
繁重的赋税加上家中没有了壮劳力，这天下百姓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在这个君王的统治下，他们真的吃得上饭？或者说生活有一丁点儿的幸福感？
这个国家值得她姜云钦，为之南征北战吗？
初来乍到一个月，姜云钦已经开始对素未谋面的上元皇帝不满意了。
“其实走走路也好，你看这山里的风景多好呀！”王伯年看姜云钦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走到她身旁，笑嘻嘻的指着眼前的山对她说。
他们此刻已经登上了一座山丘的顶峰，从这山去望前面那山，断崖瀑布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飞流直下，景色一秒从荒山转入仙境。
水汽拂面，雾霭袅袅，让人心旷神怡，不由得升腾出一番壮志豪情。
“那就是五侠山。”王伯年说道。
“这五侠还真是好名头，不仅有五侠谷还有五侠山。”姜云钦笑看前面的山色风景，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带，开始对这山感兴趣。
“听说五侠还在这山林中隐士独立，只是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不然我们还有可能有幸一见。”王伯年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的山河，笑意盈盈的偏头和姜云钦说话。
“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我们梁安县的梁安山好看呢！”段舜山冷哼了一声将姜云钦拉到自己身边来，明明自己刚刚还惊叹如此壮阔的瀑布，这一刻又一脸嫌弃。
姜云钦蹙眉看着他，这人奇奇怪怪。
王伯年轻笑而不语，姜云钦就是那么讨人喜欢。
“赶路吧，今日天黑之前我们还能走到小镇吗？”一行五个人，想看看风景的可能就只有王伯年和姜云钦。
“我们中午之前就能走到！”
“那么着急上镇子上干啥去，那里有漂亮大姑娘等着你呢？”段舜山身为两长可以说是这一小个队伍的领头人，本来他也看不出风景有什么有趣，所以直接领着人就走。
边走边打趣。
“就是想赶个集，买个裤衩子穿！不然都没裤衩子穿了，光着屁股穿军服，怪难受的。”
在军中待了一月，都变成了粗人，说话口无遮拦。
王伯年轻轻扫了一眼姜云钦，面色有点异常。
姜云钦当然注意到他这个奇怪的目光，不过没有回应他。
按理说她女扮男装的事情是挺隐秘，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她的伪装，王伯年屡次故意照拂，难道说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是姜云钦没有动，她虽然外表稚嫩，但是心性沉稳，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我去，你难道没穿裤衩子吗？说个裤衩子你都脸红。”段舜山一个大老粗竟然也发现了王伯年的异常，毫不留情的开口就怼。
“小钦才十二岁，你们当着他的面如此……不太好吧。”王伯年缓缓开口。
姜云钦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王伯年的面色不像是在打诳语，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无论如何她以后都应该小心行事。
“我们家姜小哥，虽然才十二岁，但是也是小男子汉！哪像你弱不禁风！娘们儿唧唧的。”段舜山最喜欢讽刺王伯年。
几个人边说边走，加快了脚程，绕过刚刚面前的那一座断崖瀑布，打算再翻一座小山就可以到达镇子。
“你别说这大山中还真有人呐！”段舜山突然无厘头得开口。
“怎的？”王伯年周围看了一圈儿，不见有人。
“有脚步声——”姜云钦换换开口，同时深深看了段舜山一眼。
姜云钦耳力不凡，刚刚都没有察觉到脚步声，段舜山竟然可以先说出有人。
“脚步声咋啦？看你俩那个大惊小怪的样子。”一旁的战友不以为然。
几个人欲接着往前走，但是被一道男音打断。
“抢……锵锵锵锵锵。”
众人听见这道声音，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此人要抢劫。
段舜山蹙眉，这山里有上万大军，不以为会有人真敢抢劫。
对于上万大军来说，山匪算什么？还不得躲得远远的嘛。
但是那人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凉了。
“抢……抢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那人看起来很紧张，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出完全的话。
中间的大汉给了他一脑光，骂道：“你个结巴！平白的少了我们的威风！”
一看这五个人竟然一点儿也不把他们几十山匪放在眼里，壮汉以为是他们的开场白失了阵势，所以又开了一次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竟然在五侠谷中行这样的抢劫之事，凭白的侮辱了五侠谷的名头！”段舜山脾气爆，山匪头子话音未落，他就强横的开口。
战场英雄是天下的英雄，而江湖英雄才是老百姓的英雄。
五侠名声远扬，周围谁人不知？
而且这群傻不拉几的强盗，抢谁人不行？偏偏抢他们平威大将军麾下的兵。
今日就要替平威大将军，整肃军营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