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读国学·第二辑(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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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导读

本章解释“齐家治国”。首先论述治家和治国的一致性,提出孝、悌、慈道德三原则从治家到治国的作用;同时强调君主的表率作用,阐述上行下效的道理,要求君主重视自身的道德修养;最后三次引用《诗经》,进一步阐明“治国在齐家”的道理。

原文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

释义

之所以说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是因为不能管教好家人而能管教好别人,是从来没有的事。所以,君子不出家门,就可以教化好国民。对父母孝顺,同样可以用于侍奉君主;对兄长恭敬,同样可以用于侍奉尊长;对子女慈爱,同样可以用于善待民众。《尚书·康诰》说:“爱护百姓,就如同爱护婴儿一样。”内心真诚地追求对百姓的爱护,即使达不到目标,也不会相差太远。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先学会养育孩子再去嫁人的呀!

湖南长沙战国楚墓出土的战国《人物龙凤帛画》

故事

赵威后问齐使

战国时期,齐襄王派使者出访赵国。当时,赵孝成王年幼,其母赵威后主持朝政。赵威后见到齐国使者,问道:“齐国今年的收成还好吧?百姓安乐吧?齐王身体还好吧?”齐国使者见她这样问,不高兴地说:“在下奉国君之命,特地来拜访您,而您却先问百姓之事,最后才问候齐王,难道能把卑贱的放在尊贵的前面吗?”

战国凤鸟纹瓦当

赵威后从容地答道:“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收成,百姓靠什么生活?如果没有百姓,怎么能有国君?所以我才有这样的问候次序,哪有撇(piē)开根本而先问枝节的道理?”齐国使者点头认可。

清代年画《士农工商》,表现春秋战国时代就已定型的古代职业

原文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

释义

国君一家仁爱,一国也会兴起仁爱;国君一家礼让,一国也会兴起礼让;国君一人贪婪暴戾,一国就会犯上作乱。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紧密。这就是说一句话可以败坏大事,一个人可以安定国家。尧、舜用仁爱统治天下,百姓就跟着他们实行仁爱;桀、纣用凶暴统治天下,百姓就跟着他们变得凶暴。如果国君的命令与他们的实际做法相反,百姓是不会服从的。所以,君子总是自己先行善,然后才要求别人行善;自己先不作恶,然后才要求别人不作恶。如果自己不奉行这种推己及人的恕道,而想让别人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

故事

尧舜禅让

在原始社会末期,部落联盟中的权力继承采取的是一种民主推选的方式,称之为“禅(shàn)让制”。尧晚年的时候,在部落联盟会议上提出了权力继承问题,有人提议传位给他的儿子丹朱,但尧认为丹朱品德不好,予以否决。经过各方部落的商定,最后推选德才兼备的舜做尧的助手,并在尧死后继任部落联盟首领。

清人绘帝尧画像

清人绘帝舜画像

舜守礼重教,以孝行名闻天下。任尧的助手时,为治理洪水灾害,流放了治水不力的鲧,并向尧推荐鲧的儿子禹治理洪水。禹吸取父亲治水失败的教训,采用疏导的办法,历经十三年,最终取得治水的成功,禹因此被推举为舜的继承人。尧、舜推行的禅让制为历代所称颂,他们被后人尊为理想化的贤德之人。

清廖鸿章绘《历代帝王巡幸图》之帝尧卷,描绘帝尧出游康衢,儿童诵歌谣,老者击壤而歌的场景

原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释义

《诗经·周南·桃夭》说:“桃花开得鲜艳美丽,树叶长得葱茏茂盛,这个姑娘就要出嫁了,一定会让全家人都和睦。”只有让全家人都和睦相处,才能让一国的人都和睦相处。《诗经·小雅·蓼萧》说:“兄弟和睦。”只有兄弟和睦相处,才能让一国的人都和睦相处。《诗经·曹风·鸤鸠》说:“他的行为举止没有差错,可以成为各国的表率。”一个人无论是作为父亲、儿子,还是兄长、弟弟都值得人们效法时,百姓才会去效法他。这就是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家庭的道理。

明吕坤撰《闺范》卷三之《乐羊子妻》,描绘乐羊子在妻子的劝说下,把黄金丢到野外的场景

故事

乐羊子妻

乐(yuè)羊子的妻子是汉代洛阳有名的贤惠女子,她诚实善良,知书达礼,虽然家境贫寒,但非常自爱。

一次,乐羊子在路上捡到一块金子,就高高兴兴地拿回家交给妻子。妻子问他金子是哪儿来的,乐羊子说是捡来的,留下没关系。妻子严肃地说:“别人的东西,即使是人家不小心丢的,也不能捡来当成自己的!我听说有志气的人连名叫‘盗泉’的水都不喝,诚实廉洁的人对于捡来的东西也不会要。如果你为了贪图小利,把金子留下,就是不诚实的表现!”乐羊子听后非常惭愧,又把金子扔到了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