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市
前面果真亮了起来。
“公子，你看，那里果然有夜市。”胡姮指着前面亮堂的街市。
“那里是……”颜思灵看了看那边，“那里是蒙人的领地，要是去哪里，必须得学会武功才行。”
“有公子在，我还怕什么？”胡姮撒娇，“公子武力高强，就算是千百万个蒙古人，也抵不过公子一人。”
颜思灵问：“你真不怕死？”
“姮儿有什么好死的？”胡姮说，“有公子在，姮儿不会死的。再说，公子名声很高，谁敢惹公子？”
颜思灵一笑：“看在你小丫头这么利害，我就带你闯一次街区。”
“闯？为什么要闯？”
颜思灵解释：“我在汉人那里是很出名，可是在蒙古人里，我算是个什么？蒙古人对那些孤寡独奴，一概杀死。你真不怕死？”
胡姮听完了，故意缩起脖子：“姮儿本来是不怕的，可是被公子这么一说，姮儿就怕了。”
“一般在这蒙古人与汉人居住地的交界，都会有卖衣服的。”颜思灵说道，“为的就是让别人看不出来自己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哦。”胡姮答应，“公子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颜思灵看了看胡姮：“你头上的木钗子太旧了，给你买支新的。”
胡姮的钗子的确太旧了，以至于颜思灵看着他都碍眼。如今颜思灵有钱了，不如为胡姮买一支钗子。
“几两银子？”颜思灵问了问旁边小摊卖钗子的。
“不贵，就……”那小二竖起两根手指头，“这只步摇，值二两钱。”
颜思灵拿出一张银票：“你看这些够吗？”
那人给颜思灵一只钗子和八两银子：“这是找公子的。”
这是一支银钗，若不是因为有几分形色，也不会买的如此之贵。
“那个人是谁？”颜思灵目光一晃，忽然看到一人衣冠华丽，在街上逛荡。
“公子不知，那就是皇上最宠幸的贵妃赵缀赵贵妃。”
“赵贵妃？”颜思灵从小就会背长恨歌，以为贵妃都不是好人。
颜思灵总向赵贵妃，又被胡姮抓住了手：“公子，那人利害，还是不要去惹她了。”
颜思灵骄傲的说：“不打紧，我倒是想看看他是个什么角色。”
颜思灵把钗子交给胡姮：“我去看看。”
赵缀早就看到了二人，见颜思灵长的与殷风有几分相似。
这赵缀原本是武林世家赵家的女儿，因为长的漂亮，才入宫当了才女。后来被殷风发现，赵缀的身份才得一路而上。
想当年，谢姗怀了孩子，单单怕赵贵妃下手脚，所以，这个孩子被她带出宫去。太后冯欢也看不过赵缀的这些小伎俩，所以支持谢姗把孩子带出宫调养。而这个孩子就是颜思灵了。
谢姗从未对颜思灵讲过他的身世，所以颜思灵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衣裳华丽的女人就是他姨娘。
冯欢在殷风眼前随便一搅和，殷风就把谢姗支走了。谢姗怕赵缀看到自己，所以才远离皇城，来到汉人的地方居住。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赵缀问道。
颜思灵根本没有想到赵缀会主动问自己：“敢问阁下是赵缀吗？”
赵缀心下大怒，心想：“你小子好厉害，敢问我！”
赵缀轻轻一哼：“本宫便是。”
颜思灵这么向前大胆的问赵缀，已经引起了众人的主意。
今日赵缀不用侍寝，所以才出宫逛逛。
颜思灵刚想说话，突然有人说：“哪里来的小野种，竟然敢问我爱妃。”
颜思灵转身看那人，见那人正是殷风。
颜思灵一急，大声嚷嚷：“你说谁是小野种？”
群人见颜思灵竟敢和皇帝急，都纷纷议论了起来。殷风那里丢过这么大的面子，毫不留情，拔剑就刺。
颜思灵拔出剑，招架了殷风一招。
“你也忒不讲江湖规矩了罢，你不知道要先问姓名的吗？”
殷风生气：“你小子，连皇上都不认得？”
颜思灵说：“我管你是什么皇上。”
殷风又用一招“双剑合璧”向颜思灵功来，颜思灵从来不暴露自己的武功，可是看到殷风一招“双剑合璧”，心道：“竟是‘殷家雷神剑’。”
颜思灵所学，远远不及殷风。可颜思灵只是招架，还没有出招。
殷风见颜思灵不还手，心道：“这小子胆敢挑衅我，以为我的武功不及他？”
殷风剑一撮：“接招。”
殷风这招叫做“引蛇出洞”，故意让颜思灵出招。这招在平时打斗的时候，从来不用。只是在试探别人招数的时候，才会出招。
颜思灵剑抵到殷风剑柄上，知道殷风是“引蛇出洞”这一招，故意引自己出招，颜思灵剑一滑，殷风的剑滑倒地上，这么一来，就是殷风输了。
颜思灵一招未出，就可以击败殷风，殷风赔笑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我？”颜思灵说，“我告诉你干嘛？就是你颁圣旨，我也不告诉你。”
殷风对赵缀使个眼色，赵缀便乘着人群乱哄哄的，回宫去了。
殷风见赵缀走远：“这位少侠，朕便走了，若是日后有时间，可以来跟朕聊聊，去皇宫报一声，便是了。”
颜思灵看到一旁的人群，喊道：“看什么看，都散了罢，都散了。”人群一哄而散，胡姮走到颜思灵身边，道：“公子，你刚才，惹了皇上。”
颜思灵嘴一撇：“我看那皇上，武功不强。”
胡姮急忙说道：“公子，那你到底是惹了皇上，否则，皇上必定回去找你，诛你九族。”
颜思灵反问道：“你不是不怕死吗？”
胡姮支吾道：“那可是被皇上赐死，我怕……”
颜思灵拉起胡姮的手，道：“咱回去罢。”
颜思灵拉起胡姮，回到了街经上。
“公子……”
“怎么？”颜思灵问道，“你怕娘说？”
“没有。”胡姮胆怯，“我只是怕皇上找你。毕竟，你也是把皇上的面子置于不顾了。”
“这个皇上挺有趣儿的，改日我去皇宫会会他。”
“会会他？”胡姮说道，“公子，皇宫大内可是皇上的领地，若是公子被斩了杀了，那怎么办……”
“大内？”颜思灵听完，说道，“大内又如何？你信不过我吗？”
“大内禁地，就算是天宫地狱，我也能闹个地覆天翻。”
“公子，徜若……”
“徜若徜若，没什么可徜若的。人活在世上，就必定有一死。既然不能为国家效力，那早死晚死，不都是得死吗？”颜思灵说道，“前些日子在娘的盒子里翻出的那一本《史记》里头有一句话说的挺对，叫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不能早就大事就要努力去早就，就算一死，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公子……”胡姮竟没发现，颜思灵对于“死”这个字的概念，竟如此肤浅。
“咝咝”。
突然传来一阵蛇吐芯子的声音，胡姮朝前看去，见一条青蛇，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颜思灵看到那蛇，心道：“这不是赵家的漠北巨蟒吗？”
漠北巨蟒，可以下药，但是一般都是用来做毒药。巨蟒蛇毒，只要轻轻刺破，过一个时辰，若没有解毒，便一命呜呼了。
胡姮惧怕蛇，何况是这么一只巨蟒？颜思灵知道这蛇就算是断了头也可以再生，蛇身子上就有毒。一般人不敢随便看他。颜思灵见只有后退一条路。
颜思灵退了几步，突然，暗箭射了出来。颜思灵连忙一闪身，才是躲过了那只箭。
“啊！”胡姮突然叫了出来，颜思灵一惊，见巨蟒已经咬到了胡姮身上。
颜思灵用剑一挥，把那蛇消断了脑袋，那没了脑袋的巨蟒，顺着青石板路慢慢滑走了。
“姮儿，没事罢。”
胡姮忍着痛：“公子，疼得很。”
胡姮这种痛，不是那种刀剑的刺痛，也不是水火的灼痛。而是一种钻心剜骨，由浅到深的毒痛。这种痛，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颜思灵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颜思灵摸了摸胡姮的额头，比平时竟烫了许多。
“姮儿热……”胡姮喃喃道，“姮儿……”
胡姮刚刚说到这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颜思灵慌忙抱住胡姮，使劲摇了摇胡姮，大叫：“姮儿！你没事吧！姮儿！姮儿！姮儿！姮……”
胡姮有气无力的举起一只手，拍了拍颜思灵：“公子，不必担心……担……担心姮……姮儿……姮儿……姮儿……姮儿好得很……”
胡姮说到这里，头便垂了下去，无论是颜思灵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颜思灵抱着胡姮，慌忙向城北走去。
颜思灵一边跑，一边把这胡姮的脉。才走到一半，胡姮突然动了一下，脉也变了样子。
“姮儿，你等等。”
颜思灵从腰带上摸出一瓶药，给胡姮服下。这种药只能勉强续命，抑制毒药，一直服用并不是长久之计。
胡姮咳嗽了两声，把药全喷了出来。
“你小丫头安静点。”颜思灵一急，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