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脑子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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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亲密接触吧

想象一下,现在你是一位警方的病理学家,收到了一颗非常古怪的人类头颅——它被保存得很好,但是与身体分离了。探长要求你分析出它的主人是男性还是女性,你应该怎么办呢?我想,你应该不会根据它的尺寸大小来判断性别吧。近期的一项研究对15000人进行了数据分析,结果发现男性的脑体积平均比女性大11%。然而,这个结果展现的是平均后的差异,实际上,即使性别相同,人脑的体积也可能差别很大;即使性别不同,人脑的体积也可能趋向一致(世界上存在很多脑偏小的男性和脑偏大的女性)。由于这个人脑没有装在颅骨里,你也无法通过形状上的可见差异得出结论。虽然研究早已告诉我们,就脑上半部分的皱褶部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大脑)而言,男性的尺寸比女性大10%;至于大脑的后下方,颅后窝内的部位(也就是小脑),男性的尺寸则比女性大9%;另外,男性的脑脊液(包围脑并流经脊髓的液体)比女性多12%。但这些整体形状上的差异是可变而微妙的,不足以作为判断这颗头颅隶属于男性还是女性的证据。

于是你只好拿起手术刀,切开它,准备观察组织切片。用显微镜能找出脑组织的性别差异吗?观察脑组织型时,我们期望发现女性的脑灰质比重高于白质(男性的灰质比重比女性高9%,白质则高13%,所以女性的脑灰质比重相对较高)。但问题仍然存在:每个个体的脑各不相同,不同性别之间的平均差异只是变量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你只衡量人脑的整体大小,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男性大脑中的某些结构或区域比女性大,而另一些结构或区域则相反。因此,分别对比大脑不同结构的尺寸差异,可能有助于提高性别判断的精确度。对比左右半脑中特定结构或区域的尺寸(也就是脑的偏侧化程度),可以发现大脑某些部位的偏侧化程度存在性别差异,从而能找到更多区分大脑性别的线索。然而,即使用非常精良的显微镜,也很难在一个与躯体分离的、独立保存的大脑里找出很多判断性别的依据。

如果你研究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脑,情况会大不一样。通过一系列先进技术,可以在细胞层面上探索人脑运作的性别差异,几乎能涵盖每一个方面。就拿海马做例子吧。这一海马形状的人脑结构处于颞叶深处,分为两个部分,分别位于左右脑半球。海马对于建构长时记忆非常重要,特别是空间导航需要的那部分记忆。如果我们进一步将镜头拉近到能看清单个神经元的地步,就可以观察到树突上的性别差异。所谓树突,是一种在神经元细胞体之间传送电脉冲的树枝状突起结构。观察运作中的海马细胞,可以发现功能特性上的性别差异:女性的海马细胞对一部分神经递质比男性敏感,对另一部分则不然。另外,海马细胞对外部刺激的反应也存在性别方面的细微差异:包括一个细胞发射信号前需要储存多少能量,在长期压力环境下个体细胞受损的概率大小,等等。

这些细胞层面上的差别作为基本构件,最终导致了行为上的性别差异。从研究细胞转向整个生物体(也就是指人类),我们发现行为上的性别差异不全是源自先天因素,也有后天习得的部分。将先天与后天因素拆分开来非常困难,但我们喜欢这种挑战!接下来,一起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