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逗号

一、逗号的误用情形

逗号的误用主要有以下七种情形。

（一）不该用逗号之处而误用

这包括两种情形：一是，在本不该用标点符号的地方，误用了逗号[如例（1）～（4）]；二是，在应该用其他标点符号的地方，误用了逗号[如例（5）～（19）]。例如：

*（1）卸任回避是指国家公务员在离退休后，有子女、亲戚和朋友试图利用其任职期间的关系或影响力，谋取个人利益时，对离退休公务员行为所作的必要限制。

*（2）下午，当探望他的人，推开病房的门时，不禁愣住了，原来他正在床上翻译《手稿》呢。

*（3）任职回避一般采取从工作需要出发，以低避高的方法，即尽量调整那些在本部门中担任职务较低和承担责任较小的亲属一方。

*（4）对市场检查中发现的病猪肉，王小平未按该工商管理所所长的意图，加盖“合格肉”戳记，以致遭到迫害。

*（5）小道理，是指站在个人的立场，局部的立场，眼前的立场上看有道理；而大道理，是指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整体的立场，长远的立场上看有道理。

*（6）他（霍永诚）问：“有事？”

“有事。”高旭初答，这两个字吐得很重，像两块石头，砸得霍永诚有些发蒙。

*（7）在贾府，林黛玉是贾母的外孙女，王熙凤是贾母的孙媳妇，是宝玉和黛玉二人的“嫂子”。

*（8）回到家里，他倒头便睡，我可怜巴巴地趴在痰盂上哇哇地呕吐，吐出的全是嚼烂了的核桃仁！（D期刊2015年第2期第17页）

*（9）的确，善于运用语言，只言片语足以打动人，不善于挖掘语言的魅力，越是滔滔不绝越可能招致反感。（R日报2015-03-27第4版）

*（10）在政府的帮助下，我自己在小区当保安，每月工资950元，老伴在附近一家餐馆洗菜，每月也有900多元的收入。（R日报2012-03-22第5版）

*（11）父亲给儿子定下的伙食标准是：80分吃米饭，70分吃馍，60分吃面条，不及格只能喝稀饭，如果想吃饺子，必须考到90分以上。（D期刊2011年第19期第34页）

*（12）50年前，一个年轻人在那里喝咖啡，50年后，他的孙女漂洋过海还是在那里喝咖啡。（D期刊2013年第8期）

*（13）妈妈高兴的时候，管爸叫“酒仙”，不高兴的时候，爸又变成了“酒鬼”。（D期刊2015年第2期第16页）

*（14）人们常说人生有三种境界，一是“看山是山”，二是“看山不是山”，三是“看山还是山”。（D期刊2015年第5期第51页）

*（15）在毕奇的回忆录里，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庞德、艾略特、亨利·米勒，等等。（D期刊2016年第4期第55页）

*（16）我妈卖烟卖得风生水起，因为见多识广，所以一直走在时尚前沿，逛赛特，烫卷发，穿短裙，背名牌包。（D期刊2015年第8期第14页）

*（17）这位艺术家在回忆录里写到当老之将至，他害怕变成两种老人，一种是俨然以师长面目出现，动不动就以教训青年为乐事的老人；另一种是唯恐被旁人称“老”，便没有名堂地奉迎青年，以证实自己青春常在的老人。（D期刊2015年第11期第14页）

*（18）桃花开了，红得像火；梨花开了，白得像雪；郁金香也开了，黄色、紫色交相辉映，好一派万紫千红的灿烂春光。

*（19）萨莎是一只纯白色的猫，而米夏是纯黑色的，它们都是很漂亮的纯种波斯猫。（D期刊2015年第5期第45页）

【简析】例（1）中“谋取个人利益”前不该用逗号，以免使人误以为其主体是国家公务员。实际上，“利用其任职期间的关系或影响力”和“谋取个人利益”都是同一个主体——国家公务员的子女、亲戚和朋友——的行为，故应删掉这个逗号。

例（2）中，“探望他的人”与“推开病房的门”共同构成时间状语，两者衔接紧密，中间无须停顿，故应删除句中的第二个逗号。

例（3）中，“以低避高的方法”是谓语“采取”的宾语，它与“从工作需要出发”衔接很紧密，两者中间无须停顿，故应删掉句中的第一个逗号。

例（4）中“未按该工商管理所所长的意图”后不能用逗号，以免产生歧义，让人误认为王小平自作主张加盖了合格戳记，而所长不同意盖。其实，作者原意是，所长徇私枉法要求盖“合格肉”戳记，但王小平没有照办，因而招致迫害。可见，一“逗”之差，意思迥异。

例（5）的前一分句中，“个人的立场”“局部的立场”“眼前的立场”三个并列短语做状语，其间误用逗号，应改为顿号；同理，后一分句中，“大多数人的立场”“整体的立场”“长远的立场”之间的逗号也应改为顿号。

例（6）中引用的话语结束后，在“说”“道”“讲”“问”“答”等之后只能用句号，不能用逗号或其他标点符号；因此，例（6）中第一个逗号应改为句号。

例（7）是一个并列复句。并列的分句之间的停顿应使用分号，故应将句中第二个逗号改为分号。另外，“嫂子”一词无须强调，也无特殊含义（虽然王熙凤是林黛玉的表嫂，但称嫂子亦无妨），不应使用引号，否则容易产生歧义。

例（8）是一个并列关系的复句。并列的分句之间的停顿要使用分号，故应将句中的第二个逗号改成分号。

例（9）也是一个并列关系的复句。并列的分句之间的停顿应使用分号，故应将句中的第三个逗号改成分号。

例（10）是由两个分句构成的并列复句，且分句内部已有逗号，按照标点符号的用法，表示并列关系的分句之间的停顿应用分号；因此，第三个逗号应改为分号。

例（11）中，冒号后的句群是由五个并列分句构成的复句，分句之间应使用分号；因此，应将复句中的前四个逗号均改为分号。

例（12）由两个并列分句组成，分别讲50年前和50年后的情况，故应将第二个逗号改为分号。

例（13）中，“妈妈高兴的时候，管爸叫‘酒仙’”与“不高兴的时候，爸又变成了‘酒鬼’”两个分句之间是并列关系。因分句内部有逗号，分句之间的停顿要用分号，故应将“管爸叫‘酒仙’”后紧接的逗号改成分号。

例（14）中的“有三种境界”，例（15）中的“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例（16）中的“一直走在时尚前沿”，例（17）中的“害怕变成两种老人”，都是总说性词语，其后面应该用冒号提示下文，但却误用了逗号，致使句子的结构关系模糊不清。另外，例（14）中改完的冒号后的内容是分项列举，故第二、第三个逗号均应改成分号。例（17）中，“在回忆录里写到当老之将至，……”就改为“在回忆录里写道，当老之将至，……”。

例（18）的前面是三个并列关系的分句，前两个分句之后都用了分号，用得恰如其分；但是第三个分句之后的停顿用了逗号，显得欠妥。若改用句号，则割裂了与下文的关系；如改用分号，又因下文是总括性话语而显得轻重失当。因此，只有在第三个分句之后使用冒号最合适，这样才能把前三个分句与后面一句总括性话语的结构关系恰当地表现出来。

同理，例（19）中，最后一个分句与前两个分句之间也具有总括性的关系，因此应将句中第二个逗号改为冒号。

（二）该用逗号之处而不用或少用

*（1）魏源在鸦片战争后明确提出中国要想避免这样的战争结局重演，第一必须放下老大的架子，必须重新审视自己和他人；第二，必须确立向西方学习这样的大原则，不能因为“非我族类”而拒绝人家好的东西；第三，退一万步说，假如中国还准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那么也必须卧薪尝胆十年再来。（BJ日报2014-03-03第19版）

*（2）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当前在各个方面，仍然存在不少需要下大力气才能解决的问题。

【简析】例（1）中，全句的谓语是“提出”，其后的语段是宾语（由分项列举的并列分句构成）。在谓语与长宾语之间，要用逗号隔开；因此，应在“提出”之后、“中国”之前加一个逗号。

例（2）是单句，全句谓语“看到”之后是一个长宾语，应该用逗号将谓语和长宾语分开，故应在“看到”和“当前”之间加一个逗号。

（三）不顾内容层次而滥用逗号

*（1）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2）平庸的企业文化，损坏企业原有的业务，良好的企业文化，凝聚企业现有的员工，卓越的企业文化，促进企业未来的发展。

*（3）只有这样，社会主体才能在实现自己的利益预期的同时，建立起对政府的信任，政府也才能够从一以贯之的政策实施中，体现出它的言行一致，从而形成政府的诚信形象。

*（4）苏菲无法作出选择，她本能的选择就是不选择，但是，这便等于她选择了纳粹军官的选择，即将两个孩子都送进焚尸炉。

【简析】例（1）虽是三个分句，却表述两层意思（前因后果），故应将第一个逗号改为分号，否则显示不出层次。

例（2）是一个三重复句，其分句之间应使用分号却误用了逗号，应将句中第二个、第四个逗号均改为分号。

例（3）是一个二重复句，其分句之间应使用分号却误用了逗号，应将“建立起对政府的信任”之后紧接的逗号改为分号。

例（4）是转折关系的复句，复句中第一层次之间的停顿应使用分号；因此，应将句中的第二个逗号改为分号。

（四）在连接独立句子的连词前边误用逗号

*（1）古今中外有不少科学家，他们的先天素质并不太好，但却作出了重大贡献，可是，我们有些人先天素质很好，却由于个人不努力，最终也没作出什么贡献。

*（2）马克思主义历来认为，社会主义要优于资本主义，它的生产发展速度应该高于资本主义，所以，林彪、“四人帮”完全背离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根本原则。

【简析】例（1）中，“可是”连接的是相互对比、完全独立的两个句子，故“可是”前边的第三个逗号应改为句号。

例（2）中，“所以”之后的文字不是“马克思主义历来认为”所提示的内容，“所以”连接的是前因后果、完全独立的两个句子，故“所以”前边的第三个逗号应改成句号。

（五）误将多个句子当成一个句子而一“逗”到底

*（1）她们也有的用西瓜空壳，内点一盏小油灯，放进河内，随波逐流，俗称“西瓜灯”，中元放灯，于南宋已经成俗。

*（2）医生诊断，王某中枢神经严重受损，一星期后，他在医院不治身亡。

*（3）提到这一首《蝴蝶》，我不由得记起一件事情，大约是民国六七年的时候，我在武昌第一师范学校里念书，有一天我们新来了一位国文教师，我们只知道他是从北京大学毕业回来的，又知道他是黄季刚的弟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什么叫作新文学什么叫作旧文学，那时北京大学已经有了新文学这么一回事，更是不知道了。

*（4）街上的小吃也不过是烤鱿鱼之类，我问烤鱿鱼的，珲春哪儿老外比较多，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哪儿老外都挺多的。（D期刊2015年第5期第50页）

【简析】例（1）可分为两句话：第一句话讲做“西瓜灯”的事情，第二句话讲中元放灯在南宋时代的民间已经成为习俗。故应将全句的第五个逗号改为句号。

例（2）中，第二个逗号的使用让人产生歧义，误以为“一星期后，他在医院不治身亡”也是医生的诊断结果（这显然不是作者的原意）。所以，应将第二个逗号改为句号。

例（3）实际上包括五句话：第一句话讲“我”记起一件事情；第二句话交代民国六七年时，“我”在武昌第一师范学校读书；第三句话说学校新来了一位国文教师；第四句话介绍国文教师毕业于北大，是黄季刚的弟子，其他情况不详；第五句话说明“我们”对新文学与旧文学的区别一概不知。修改后的情形如下：

提到这一首《蝴蝶》，我不由得记起一件事情。大约是民国六七年的时候，我在武昌第一师范学校里念书。有一天，我们新来了一位国文教师。我们只知道他是从北京大学毕业回来的，又知道他是黄季刚的弟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什么叫作新文学什么叫作旧文学——那时北京大学已经有了新文学这么一回事——更是不知道了。

例（4）其实由三句话构成：第一句叙说烤鱿鱼是珲春街上常见的小吃；第二句交代引文作者向“烤鱿鱼哥”的问话；第三句叙述对方听见问话后的动作及答话。因此，应将例（4）中第一、第三个逗号均改为句号。另外，第四个逗号的使用，致使原本衔接紧密的句子被迫停顿，破坏了语气的连贯性；故应删去这个逗号。

（六）独立的引文前误用逗号

*（1）中国跳水队领队在出征雅典世界杯赛前表示，“这次奥运会前的热身赛预定完成三项任务：感受场馆，观察对手，摸清自身。”

*（2）刘勰说得好，“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

【简析】完整的直接引用（句末点号在引号内）之前，应该使用冒号；因此，例（1）（2）中的第一个逗号均应改为冒号。

（七）在由动词“使”或某些介词构成的句子成分中间误用逗号

有些文稿，在由动词“使……”或介词“把（将）……”“被……”“对（于）……”“以……”等构成的句子成分中间误用逗号。例如：

*（1）要使“创业”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成为沈阳市的最强音……

*（2）逆境不见得就是坏事。逆境能使我们每一个人，更快地成熟，更好地成长。

*（3）此外，我还把许多不用的书和杂志，送给了上海郊区一位文友……

*（4）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一直把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完全统一，作为自己神圣的历史使命，并根据国内外形势的发展变化，适时制定和实施了对台方针政策。

*（5）……注重实践探索和制度创新，及时将行之有效、较为成熟的做法，上升为法规，提升制度约束力。

*（6）境外敌对势力的这些谬论都已经被我国现代化建设事业的伟大成就，驳斥得体无完肤。

*（7）学校开展了校内“双聘教授”聘任工作，对推动学科交叉和教师在不同学科领域之间的交流与合作，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8）尊重群众必须尊重群众的利益和愿望，要以人民群众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党的全部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

【简析】例（1）（2）中，由使令性动词“使”构成的“使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一般不应停顿，故应将这两例中第一个逗号删除。

例（3）中，由介词“把”构成的“把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不能停顿，故应将“杂志”后的逗号删去。同理，例（4）中应将“统一”后的逗号删去。

例（5）中，由介词“将”构成的“将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不应停顿，故应将“做法”与“上升为法规”之间的逗号删掉。

例（6）中，用介词“被”构成的“被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不应停顿，故应删掉“伟大成就”后的逗号。此外，可以在“谬论”之后加个逗号。

例（7）中，由介词“对”构成的“对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不该停顿，故应把“交流与合作”后的逗号删除。

例（8）中，由介词“以”构成的“以什么怎么样”的句子中间不该停顿，故应把“答应不答应”后的逗号删除。

二、逗号的使用场合

逗号表示句子或语段内的一般性停顿。现将其使用场合归纳如下。

（一）用在主语与谓语之间

这种情况又分为以下几种情形。

1.句子主语较长时，其后用逗号与谓语隔开。例如：

（1）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传承着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基因，寄托着近代以来中国人民上下求索、历经千辛万苦确立的理想和信念，也承载着我们每个人的美好愿景。（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69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12个词是句子的主语，其中：前4个词是国家层面的价值要求，中间4个词是社会层面的价值要求，后4个词是公民层面的价值要求。由于三个词组内词的并列用顿号分隔，因此并列词组之间用逗号隔开。

句子主语较长，比较常见的情形是：并列的偏正短语（并列短语之间用逗号）做主语，或者复杂短语做主语。例如：

（2）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魏雅华《一个小故事改变历史》）

（3）在这17年里，因为长期卧床生出的褥疮，糟糕的脾气，莫名的猜疑，时时折磨着爷爷。（李丛《我的爷爷奶奶》）

（4）战鼓声，金锣声，呐喊声，叫号声，啼哭声，马蹄声，车轮声，机翼声，掺杂在一起，像千军万马混战了起来。（鲁彦《听潮》）

（5）情况的了解，任务的确定，兵力的部署，军事和政治教育的实施，给养的筹划，装备的整理，民众条件的配合，等等，都要包括在领导者们的过细考虑、切实执行和检查执行程度的工作之中。

（6）苏州园林建筑各种门窗的精美设计和雕镂功夫，都令人叹为观止。（2011年《标点符号用法》示例）

例（2）～（5）中，并列的偏正短语做主语；例（6）中，复杂短语做主语。

2.句子主语虽然较短，但需要强调时，其后用逗号。例如：

（7）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荀子《劝学》）

（8）人，每天除了要吃进一定分量的水和盐之外，还要吃淀粉、蛋白质、脂肪。（《食物从何处来》）

（9）宗教，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几乎与人类同时产生，继而产生了图腾崇拜、原始宗教、魔法巫术和祭祀礼仪等活动。（姚泳全等《满族舞蹈发展史》）

例（7）中的“青”“冰”，例（8）中的“人”，例（9）中的“宗教”，都是较短的主语，但为了强调它，其后要用逗号。

3.较长的主谓短语充当全句的谓语成分时，主语与谓语之间用逗号隔开。例如：

（10）党八股也就是一种洋八股。这样八股，鲁迅早就反对过的。（毛泽东《反对党八股》，《毛泽东选集》第2版第3卷第830页）

例（10）中的“鲁迅早就反对过的”是主谓短语，充当句子的谓语成分，故主语“这样八股”后面要用逗号。

（二）用在谓语和较长的宾语之间

当宾语是较长的主谓短语或复句形式时，通常全句的谓语与宾语之间用逗号。例如：

（1）有的考古工作者认为，南方古猿生存在第三纪之末与第四纪之初。（李四光《人类的出现》）

（2）可见，人生在世，好的东西不一定是合适的，而合适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好的。（蓝冰《半边碗》）

（3）我曾听说，一个女人若是有了孩子，那她就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了。（陈染《一切是怎样忘记的》）

上述三例中，第一个逗号后的内容都是宾语。其中，例（1）的宾语由单句构成，例（2）（3）的宾语以复句形式出现。

（三）用于并列的偏正短语之间

并列的偏正短语在句中一般做宾语[如例（1）（2）（3）]，或者做主语[如（一）中的例（3）（4）]。当需要强调时，并列的偏正短语之间要使用逗号。例如：

（1）屋子和读者渐渐消失了，我看见怒涛中的渔夫，战壕中的兵士，摩托车中的贵人，洋场上的投机家，深山密林中的豪杰，讲台上的教授，昏夜的运动者和深夜的偷儿……（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

（2）他解释说：“我做事情，凡事都要有根有据。邓小平同志的论述，江泽民同志的指示，科教兴国战略，国家的法律、法规，中央的文件，国务院的决定等，我都认真学习并贯彻落实，视作‘尚方宝剑’。……”（李岚清《李岚清教育访谈录》）

（3）生活中，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女人：天不亮就满城跑的送报工，满面尘土的清洁工，摇着铃铛收破烂的师傅，被城管撵得到处跑的水果小贩……（卫宣利《那些卑微的母亲》）

例（1）中，八个并列的偏正短语做动词“看见”的宾语。例（2）中的复杂宾语提前了，“邓小平同志的论述……国务院的决定等”六个并列的偏正短语做“学习”和“贯彻落实”的宾语。例（3）中，“……送报工”“……清洁工”“……师傅”“……水果小贩”等偏正短语是“女人”（宾语）的同位语。

（四）用于句首状语之后或后置的状语之前

句首状语用于修饰限制整个句子，句首状语之后、并列的句首状语之间一般用逗号。常见的句首状语分为以下七类。

1.时间状语。例如：

（1）母亲9岁那年，家里房子被日本飞机投弹炸掉了，从此无家可归。（摩罗《母亲的神灵》）

（2）每当他开始感到泄气的时候，他就提醒自己正在做什么。（〔美〕斯宾塞·约翰逊《谁动了我的奶酪》）

（3）在与罗斯福总统共进早餐时，奥本海默给他讲了一个故事。（魏雅华《一个小故事改变历史》）

2.地点状语。例如：

（4）在挹娄遗址中，考古工作者发现大量的石镞、原始农业生产工具、农作物籽粒……（姚泳全等《满族舞蹈发展史》）

（5）在纽约时代广场，一些反对持枪的人士曾在特定的日子举行集会……（白岩松等《岩松看美国》）

（6）山坡的顶上，3座荒坟。（三毛《夜半逾城》）

3.目的状语。例如：

（7）为了向罗斯福总统讲明什么是原子弹，什么是原子，什么是原子核，什么是核裂变，他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魏雅华《一个小故事改变历史》）

（8）为了挽回影响，外交部派专人陪同小尼赫鲁到上海改制西服。（黄加佳《五十年前上海名店大迁京》）

（9）为了提高书橱的容书量，我密密麻麻地放两排书。（叶永烈《历史在这里沉思》）

4.方式状语。例如：

（10）在厅长的介绍下，叶新到了省高招办普招科。（中澜《鹰从天桥下起飞》）

（11）沿着国道，他边走边拦车，走了半个多小时，进了路边一座加油站。（刘子倩《一个人的“春运”》）

（12）透过这些画作，我看到了安德烈·鲁勃廖夫故乡的泥土、树木、河流、风雨雷电和那一缕缕炊烟……（迟子建《迟子建散文》）

5.原因状语。例如：

（13）因之，我一向十分珍视自己的画作，不肯拿它去换钱。（冯骥才《散花》）

（14）有一天，诺瓦克突然搬走了，丢下两只小猫。由于饭馆换了主人，它们不得不露宿街头，喝排水沟里的脏水，“啃几口人们扔掉的冰冷的、有时冻得邦邦硬的残肴剩菜”。（徐强《小说说小》）

（15）那时蒋琬投笔从戎，追随刘备入蜀，因为年纪轻，资历浅，只得到一个相当于秘书性质的左史差使，后来出任广都县县令。（清风慕竹《气度决定高度》）

6.评述性状语（“果然”“当然”“显然”“其实”“不过”“事实上”“由此可见”“一般说来”“通常来说”“严格地说”“综上所述”等）。例如：

（16）不过，上海名店在北京也有水土不服者。（黄加佳《五十年前上海名店大迁京》）

（17）当然，要达到“淡定”的境界很难，大多数人都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柳恒超等《改变生活的心理学常识》）

（18）事实上，英国这个四点钟喝下午茶的传统，是在1840年时由一位贝德佛公爵夫人所创立。（周芬娜《绕着地球吃》）

7.关联性状语（“所以”“但是”“原来”“后来”“相反”“从此”“于是”“总之”“此外”“那么”等）。例如：

（19）原来，此前有一位鞋店老板，曾经向他定做了一批鞋柜，式样跟我定做的柜子差不多。于是，家具公司老板就以为我也是开鞋店的。（叶永烈《历史在这里沉思》）

（20）在与别人交往的时候，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状况；但是，聪明人有把不良情绪马上收回来的本事。（柳恒超等《改变生活的心理学常识》）

（21）那么，怎样才能够不受别人坏脾气的影响，始终保持一种“淡定”的心态呢？（柳恒超等《改变生活的心理学常识》）

后置的状语也可以修饰限制整个句子。后置的状语之前，并列的后置状语之间，要用逗号。例如：

（22）……我感谢他的好意，为我，为中国。（鲁迅《致台静农》）

（23）她总是手脚不停地忙碌，在卫生间，在电梯口，在过道。（卫宣利《那些卑微的母亲》）

（24）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

（25）他不想回家，尽管家中那样温暖，还有他的爱妻在等他。（魏雅华《一个小故事改变历史》）

（26）后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真好，因为在某一个早晨，鸽子真的回来了，在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父子俩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莫小米《古老词汇的复活》）

（五）用于复句中衔接紧密的并列单句之间

（1）我是戏工室的专业作家，曾写过几出古装戏，颂扬的是封建王朝的贤臣良将，属“阶级立场有严重错误”，被批得昏天黑地。（聂鑫森《口戏》）

（2）经历千辛万苦出现在唐肃宗面前的杜甫，蓬头垢面，鞋子豁口，露着脚丫，体面全无。（六神磊磊《盛唐诗人的朋友圈》）

（3）你看，在最大分类上，普洱茶有“号级茶”“印级茶”“七子饼”等代际区分，有老茶、熟茶、生茶等制作贮存区分，有大叶种、古树茶、台地茶等原料区分，又有易武山、景迈山、南糯山等产地区分。（余秋雨《普洱茶吸引人的核心秘密》）

（4）78岁的温顿缓缓地站了起来，回过身望了望这些如今都已年过半百的“孩子”，又缓缓地坐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食指伸到镜片后抹了一下左眼，又抹了一下右眼，紧紧抿着嘴，强迫自己的脸保持平静。（陈墨《“温顿列车”》）

上述四例中，总体上是单句的并列。其中，例（1）～（3）的谓语（由动宾短语或主谓短语充当，或两者兼而有之）是并列的。

（5）有人发出“中国人心安何处”的疑问，那是因为，今天的国人，内心深处的欲望确实是空前膨胀的，每一个人都在欲望中生活。（阎连科《注定无法心安》）

（6）吃了许多天的意大利菜，虽然美味得很，但是，我实在有点腻了，只想吃一顿清淡的中国菜。（张小娴《当我们怀念旅行时，我们在怀念什么》）

（7）……但即使我们垂垂老矣，即使我们一无所有，即使我们正承受着身心两方面的痛苦和折磨，我们仍旧可以活出轰轰烈烈的人生，活得顶天立地。（王者归来《不曾老去》）

（8）有的茶天资平平，却因藏茶人珍视，多少年过去后，火气褪尽，干净澄明，虽非至宝，却已成难得的珍品。（崔曼莉《不污染，常持心》）

例（5）是倒装的因果复句，例（6）（7）（8）是转折复句。每个复句的内部，是衔接紧密的单句的并列。

（9）它们（指稻草人——引者注）大都头上戴一顶旧草帽，身上穿着破旧衣服，有的扬起手臂，仿佛正在用力抛掷什么厉害物件；有的手举竹竿，仿佛正向可疑的目标用力挥去，却迟迟没有挥下去。（李汉荣《寂寞的稻草人》）

（10）第二天，……馒头是新蒸的，白得像雪花膏似的；猪肉炖得稀烂，入口就会融化。（莫言《吃在少年时》）

（11）他开始用功读书；他吵着要耐克的球鞋；他敞开校服双手撒把，把自行车骑得飞一样；他对着厕所的镜子，一遍遍地，把沾水的头发梳理成郭富城的模样。（路明《青梅竹马》）

（12）我不敢说同意，也不敢说不同意。我要是同意卖呢，就等于没听母亲的话，没把价钱咬住；要是不同意卖呢，我担心如果再错过机会，烟叶儿真的就卖不掉，学费就缴不成。（刘庆邦《卖烟叶儿》）

（13）父亲沉默良久，给孙正义开出了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每年回家一次，看望家人；第二，无论你在美国混得怎样，也得娶一个亚洲媳妇。（陈伟《孙正义鲜为人知的早期创业史》）

例（9）～（13）中，在并列的分句内部，是衔接紧密的单句的并列。

（六）用于后置的句子成分之前和后置的并列成分之间

（1）出来吧，你们！（孙犁《荷花淀》）

（2）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朱自清《春》）

（3）你们到哪儿去了，昨天下午？

例（1）是主语后置，例（2）是并列的定语后置，例（3）是时间状语后置。

（4）大致一看，屋子里还是空虚；但偶然看到地面，却盘旋着一匹小小的动物，瘦弱的，半死的，满身灰土的……。（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

（5）从立秋回来的第二天起谷子一担一担地由田中挑回来，壮壮的，黄黄的，真像金子。（叶紫《丰收》）

（6）大家想出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办法：老套的，实用的，浪漫的，机灵的，新潮的……应有尽有。（孙道荣《共同经历一场爱情》）

在倒装的复句中，逗号用于后置的关联词之前。例如：

（7）世界上并非没有为了奋斗者而开的活路；我也还未忘却翅子的扇动，虽然比先前已经颓唐得多……（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

（8）英国文豪约翰逊说：“写作的唯一目的，是帮助读者更能享受或忍受人生。”倒过来说，读书的目的也在加强对人生的享受，如果你得意；或是对人生的忍受，如果你失意。（余光中《开卷如开芝麻门》）

（七）用在被强调的关联词之后

（1）由于事物范围的极其广大，发展的无限性，所以，在一定场合为普遍性的东西，而在另一一定场合则变为特殊性。（毛泽东《矛盾论》，《毛泽东选集》第2版第1卷第318页）

（2）花木灿烂的春天固然可爱，然而，瓜果遍地的秋色却更加使人欣喜。

（3）就算你的是“阳春白雪”吧，这暂时既然是少数人享用的东西，群众还是在那里唱“下里巴人”，那末，你不去提高它，只顾骂人，那就怎样骂也是空的。（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865页）

（4）如果现在还有人谈信心问题，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对中国政府没有信任感，那末，其他一切都谈不上了。（邓小平《一个国家，两种制度》，《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60页）

（5）现在中党八股毒太深的人，对于民间的、外国的、古人的语言中有用的东西，不肯下苦功去学，因此，群众就不欢迎他们枯燥无味的宣传，我们也不需要这样蹩脚的不中用的宣传家。（毛泽东《反对党八股》，《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838页）

上述5例中的“所以”“然而”“那末”“因此”，都是被强调的关联词，故其后用逗号。

（八）用于句中插说成分之后

（1）也许，这正是绿色爬上窗台的唯一心愿吧。

（2）确切地说，这束绿色来自一株黄瓜和一株莓豆。

（3）自然，黑珍珠从此晋升为名贵的珠宝。

（4）的确，那时的欧洲已沦为野蛮大陆。

（5）当然，他的照片果然上了头版头条。

（6）不客气地说，大多数人在消费时并不清楚货物本身的价值。

（7）总之，我们永远无法在购物时了解每一个商品的市场价值，完全理性的购物是不存在的。

这类插说成分还有“此外”“另外”“显然”“前已述及”“如前所述”“众所周知”“总而言之”，等等。

（九）用在带句内语气词的主语（或谓语、宾语）之后或并列成分之间

带句内语气词的主语（或谓语、宾语）之后，或带句内语气词的并列成分之间，应使用逗号。这类句内语气词常见的有“啊” “呀” “着” “了”等。例如：

（1）你啊，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钱文忠《钱文忠解读<弟子规>》）

（2）她丈夫呢，就想着十点钟得到部里去。（〔法〕莫泊桑《项链》）

（3）（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可是整个村子——白房顶啦，白树木啦，雪堆啦，全看得见。（2011年《标点符号用法》示例）

（4）柔嘉道：“我利害？没有你方家的人利害！全是三头六臂，比人家多个心，心里多几个窍，肠子都打结的。我睡着做梦给她们杀了，煮了，吃了，我梦还不醒呢。”（钱锺书《围城·九》）

（5）在初冬，农民也变得从容。什么适时播种呀，龙口夺粮呀，颗粒归仓呀，那属于昨天，也属于明天。（王蒙《清明的心弦》）

（6）当然一些医生还在苦苦劝说：此药有很多副作用，比如会让人失眠啦，烦躁啦，过度活跃啦……（黄昉苨《巧克力入宫》）

（7）我和二牛干脆下了水，摸呀，捉呀，追呀，堵哇。一条条小鱼被甩上岸，二兰和石花就用柳条把它们一条一条地穿起来……（邹德学《永远的歌声》）

（8）它（指那只被黄牛用角扎成重伤的老虎——引者注）在黄牛的头上挣扎着，喘息着，哀号着，嘴里吐着血沫……（沈石溪《野牛传奇》）

（9）乌鲁木齐的大街上到处摆着水果摊，甜瓜啊，西瓜啊，伊犁苹果啊，库尔勒香梨啊……走到哪儿都闻得到诱人的香味。

（10）小动物们一听都来帮忙了。他们洗啊，擦啊，扫啊，费了不少的工夫，房子终于变了样儿。（〔美〕迪士尼公司《白雪公主》）

请注意：当并列的词后不带有语气词时，则并列词之间的停顿通常用顿号。试比较以下两例：

（11）（场长）介绍给我们看董昆他们打的野物皮子：狐狸、水獭、野猫……种类实在不少。

（12）（场长）介绍给我们看董昆他们打的野物皮子：狐狸呀，水獭呀，野猫呀……种类实在不少。

（十）用于并列的谓语之间

在这种场合，并列的谓语通常是形容词[如例（1）（2）]，或者是带宾语或不带宾语的动词[如例（3）]，或者是动宾短语[如例（4）（5）（6）]，或者是主谓短语[如例（7）（8）（9）]。

（1）……每一块泥土都很自然，平静，从容，所以才如此博大，深厚。（查一路《听泥土说话》）

（2）但是它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温和，更不用提它的坚强不屈与挺拔，它是树中的伟丈夫。（茅盾《白杨礼赞》）

（3）我的路也铸定了，每星期中的六天，是由家到局，又由局到家。在局里便坐在办公桌前钞，钞，钞些公文和信件；在家里是和她相对或帮她生白炉子，煮饭，蒸馒头。（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

（4）所以，投票前我始终在使馆里不出来，听取汇报，分析形势，研究对策，认真准备；记者根本就找不到我。（李岚清《李岚清教育访谈录》）

（5）幸好党组织和同志们不断地来安慰她，帮助她，鼓励她，使她渡过了这个难关。

（6）发挥“能人效应”，通过各种途径帮助农民更新观念，转换脑筋，增强本领，参与竞争，尽快致富。

（7）西安世园会举办地——浐灞之滨的广运潭，翠柳含烟，河道蜿蜒，天水一色，白鹭盘旋。（《人民日报》2011-03-15第8版）

（8）激光打印机噪声小，速度快，打印质量高；但是售价和打印成本较高。

（9）那姑娘头戴一顶草帽，身穿一条绿色的裙子，腰间还系着一根橙色的腰带。（2011年《标点符号用法》示例）

需要指出，当并列的谓语接同一个宾语时，其间要用顿号。例如：

（10）他们选拔、培训了36名志愿者到敬老院为老人服务。

（11）这些“粉丝”早早来到活动现场，盼望、期待、坚信那一欢乐时刻的到来。

（十一）用于需要强调的并列补语之间

（1）这个故事他讲得真实，感人，栩栩如生。

（2）她微微一笑，笑得极其完美，无懈可击，并且这样应道：“男人嘛，总喜欢这样说话，说法倒是蛮别致的。”（〔日〕村上春树著，林少华译《青春心境的终结》）

（3）那种叫“水晶”的，长得长长的，绿绿的，晶莹剔透，真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的。

（4）法国的海军被英国海军打得丢盔卸甲，浮尸满海，如枯枝败叶，惨不忍睹。（魏雅华《一个小故事改变历史》）

当并列的补语不需要强调时，补语之间用顿号。

（十二）用于两层并列成分的第一层之间

有的句子并列短语中还有并列成分，此时，并列短语之间用逗号，而并列成分之间用顿号。例如：

（1）上下、左右，中国、外国，过去、现在、未来，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

（2）原子弹、氢弹的爆炸，人造卫星的发射、回收，标志着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达到了新的水平。

（3）这个经济协作区，具有大量的科技信息，较强的工业基础，巨大的生活资料、生产资料市场，较丰富的动植物、矿产、海洋和旅游等资源。

（4）学校承担国家统一考试的主管部门人员，命题人员，试题印刷、运送、保管人员，监考人员，阅卷人员均为涉密人员，必须保守国家秘密。

（十三）用在某些序次语之后

“第一，第二，第三”“其一，其二，其三”“首先，其次，再次”等序次语后面有停顿时，用逗号表示。例如：

（1）人才问题，别的不说了，今天就讲两点。第一，能不能每年给知识分子解决一点问题，要切切实实解决，要真见效。第二，要创造一种环境，使拔尖人才能够脱颖而出。改革就是要创造这种环境。（邓小平《改革科技体制是为了解放生产力》，《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08～109页）

（2）考察这一群体的创造性贡献，我们不难发现他们共同具有的一些特点。

首先，是善于发现和提出问题。……

其次，就是注意观察，善于总结。……

再次，就是大胆设想，谨慎实践。……（郭淑英、戴万津主编《高素质创新人才研究》）

（十四）用在插入人物语言中间的提示语之后

行文中，在引用别人说的话时，常常要说明说话者是谁，其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动作是怎样的，这样的说明叫“提示语”。提示语的位置不同，其后所用的标点符号也不同：当提示语位于人物语言的前面时，其后用冒号[如例（1）]；位于人物语言的后面时，其后用句号[如例（2）]；位于人物语言的中间时，其后用逗号[如例（3）～（10）]。

（1）苏轼幽默地告诉来人：“回去告诉韩宗儒先生，本官今日断屠！”（孟祥海《文人“羊”事》）

（2）“是啊，金奖章非大王莫属！”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说。（盛如梅《金奖章》）

（3）“那姑娘没有罪，她是一时糊涂，”好心肠的商人说，“应该从轻发落才是。”

“这正是我们要讨论的，”首席陪审员说，“我们不能凭个人印象办事。”（〔俄〕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4）“妈妈看到这么漂亮的卡片，一定会好高兴！”小敏心想，“这是我长到18岁以来，送的最贵的一张了！”（刘墉《永远的小女儿》）

（5）乌苏拉再也忍不住了。“你要发神经，就一个人去发！”她吼叫着，“别拿你那吉卜赛式的怪想法往孩子们脑袋里灌！”（〔哥伦比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6）“那么，”被激起好奇心的茹瓦永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下一个问题，“您爱自己的妻子吗？”

“爱。”尼维尔的回答很干脆，“她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李月辉《只要真相》）

（7）“既然你很想知道，又请我喝咖啡，那我就告诉你吧。”老板说，“昨天你来时，我正跟客户谈生意，你的莽撞影响了我们的谈话。”

“噢，那太对不起了，请你原谅。”他拿出包里的领带，“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闲，听我介绍一下我们生产的领带？”（高兴《决心是一粒种子》）

（8）“我的老天爷！”他想，“难道我是愚蠢的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一点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难道我是不称职的吗？不成！我决不能让人知道我看不见布料。”（〔丹麦〕安徒生《皇帝的新装》）

（9）“在四川，我喝了白酒。”爸费力地抬起插着输液管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这样大的杯子，一共六杯。”（汪明《泡在酒里的老头》）

（10）“我给你做。”女孩子洗好菜站起来，“我家就住在那个坡子上，”她用手一指，“你要没有布，我家里有点儿，还够做一双袜子。”（孙犁《山地回忆》）

当然，也有不用提示语的情形。当说话的双方连续对话时，可以不加提示语。例如：

（11）“吃什么？”

“先不吃。我问你，我不在家，你都干什么了？”

“开门，擞火，喂鸡，择菜，坐锅，煮饭，做针线活，和街坊闲磕牙，说会子话，关门，放狗，挡鸡窝……”

“家里没人来过？”

“隔壁李二嫂来看过鞋样子，对门张二婶借过笸箩……”

“没问你这个！我回来的时候，在胡同口仿佛瞧见一个人打咱们家出去。那是谁？”

“你见了鬼了！吃什么？”

“给我下一碗热汤面，煮两个咸鸡子，烫四两酒。”

……（汪曾祺《捕快张三》）

这是捕快张三疑妻红杏出墙，公出归来、进了家门后“审妻”的一段对话。两人你有问话，我有答语，对话甚是连续。为了突出当时的紧张气氛，故所有对话前后均不加提示语。

（十五）用在分句与分句之间

复句内各分句之间的停顿，除了用分号的情形，一般都用逗号。例如：

（1）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2）有风度的运动家，不但有服输的精神，而且更有超越胜败的心胸。（罗家伦《运动家的风度》）

（3）黄昏，她站在路边等着打车回家，可每位司机听到要去的地点都拒载。（辉姑娘《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4）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毛泽东《为人民服务》，《毛泽东选集》第2版第3卷第1004页）

例（1）是选择关系；例（2）是递进关系；例（3）是转折关系；例（4）第一层是因果关系，第二层条件关系。

（十六）用于语气舒缓的感叹语、称谓语或呼唤语之后

（1）只见詹先生摇了摇头说：“唉，秦老板，你就有所不知了。通常台湾的女孩子写信给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日本观光客，十个里有八个都是贪图对方钱财的。……”（秦嗣林《跨国姻缘》）

（2）“哎哟，妈，你与张爱玲是同学，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程乃珊《蓝血张爱玲》）

（3）他说：“老婆，我好想下半生也能这样爱着你，我想一辈子都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新加坡〕W小姐《被检阅的爱》）

（4）有一天她突然问我：“老板，你认不认识会写日文信的？”（秦嗣林《跨国姻缘》）

（5）“纪美子，纪美子，阿启来了。”母亲大声喊道。（〔日〕川端康成，叶渭渠译《石榴》）

（6）她大声招呼他们：“喂，别站在那儿了，过来看看房子吧。”（〔俄〕拉丽萨·普罗斯库林娜著，刘小满译《遇见》）

（7）喂，你是哪个单位的？（2011年《标点符号用法》示例）

例（1）中的“唉”，例（2）中的“哎哟”，都是语气舒缓的感叹语；例（2）中的“妈”，例（3）中的“老婆”，例（4）中的“老板”，都是称谓语；例（5）中的“纪美子”，例（6）（7）中的“喂”，都是“呼唤语”。

在称谓语或呼唤语后置的倒装句中，逗号通常用在它们之前。例如：

（8）“您说什么呀，爷爷？”（莫言《金鲤》）

（9）到了家里，她就扑在徐悲鸿的怀里，哽咽着说：“对不起，悲鸿，我没有借到钱。”（李舒《借钱》）

（10）“你今年几岁，妈？”我轻声问她。（龙应台《一分明白，如月光泻地》）

（十七）用于单独成句的叹词之后，表示特殊的感情

这样的叹词主要有“啊”“唉”“哎”“嗳”“哎呀”“嗐”“喏”“哦”“口欧”等。

1.表示赞叹。例如：

（1）啊（ā），今年的收成真好哇！

（2）啊（à），真没想到你的英语成绩这么棒！

（3）（ōu），他们俩倒挺般配。

2.表示应诺、应答、同意、答应。例如：

（4）啊（à），好吧。（音较短）（《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5）唉（āi），我知道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6）欸（èi），就这么办！（《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7）欸（èi），我们这就去！

（8）嗯（ǹɡ），就照你说的办吧。（《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3.表示悔恨、懊恼。例如：

（9）嗳（ài），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10）嗐（hài），我当初真不该这么做。（《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4.表示伤感或惋惜。例如：

（11）唉（ài），好好儿的一套书弄丢了两本。（《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12）哎呀（āiyā），时间都白白浪费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5.表示提醒，醒悟、领会，明白过来。例如：

（13）哎（āi），我倒有个办法，你们大家看行不行？（《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14）哦（ò），我想起来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15）（òu），原来如此。

（16）我正在纳闷，不一会哥哥和妹妹都来了，手里拿着一副类似羽毛球拍的拍子，说：“Let's play！”哦（ò），原来是我听错了，不是pray（祈祷），而是play（玩），他们希望我陪他们一起玩！（扎西拉姆·多多《兄弟》）

（17）啊（à），原来是你，怪不得看着面熟哇！（音较长）（《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6.表示埋怨、不耐烦。例如：

（18）哎呀（āiyā），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呢！（《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19）哎呀（āiyā），你就少说两句吧！（《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7.表示不同意、不认可。例如：

（20）嗳（ǎi），话可不能那么说。（《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21）欸（ěi），你这话可不对呀！（《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8.表示诧异、惊讶。例如：

（22）欸（éi），他怎么走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23）（óu），她也感冒了？

（24）（óu），你怎么也来了？（《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

（25）（ǒu），您也是沈阳人啊！（语气较重）

9.其他。例如：

（26）唉（āi），有什么办法呢？

（27）哎呀（āiyā），这事不好办哪！

（28）欸（ēi），你快过来！

（29）嘿（hēi），咱们生产的机器可实在不错呀！

（30）哦（ó），她也要来参加我们的晚会？

（31）喏（nuò），这不就是你的那把雨伞？

例（26）表示叹息。例（27）表示为难。例（28）表示招呼。例（29）表示得意。例（30）表示将信将疑。例（31）表示让人注意自己所指示的事物。

（十八）用于科技书刊中并列的外文字符或阿拉伯数字之间

（1）化学元素H，O，Na，Ca，Fe，Cu的相对原子质量分别为1，16，23，40，56，64。

（2）x的正弦、余弦、正切、余切、正割、余割函数符号分别为sinx，cosx，tanx，cotx，secx，cscx。

（3）设有函数u=f（x，y，z）， v=g（x，y，z）， w=h（x，y，z），F（x，y，z）=u+v+w。求F（x，y，z）分别关于x，y，z的偏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