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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就单位长度而言,美国的任何一条河流在历史、艺术,也许还有文学方面,都没有哈得孙河深厚。她的多样性和深厚底蕴,从其地名就可见一斑。这条河流曾有过很多名字,包括印第安语、法语、英语等不同语种,有以人名、部落命名,也有以山命名的,还有以方向命名的。在河流两岸,没有比暴风王山更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地名了。亨利·哈德逊将其称为克林克斯堡(Klinkersberg),但是荷兰定居者将其称为黄油山(Butter Hill),而19世纪的“公子哥诗人”N.P.威利斯(N.P.Willis)觉得这些名字不能展示这座山雄镇下游的气势。根据一位记者的说法,他“很冷血地将这座山命名为”暴风王山。
——威廉·李斯特·哈特蒙(William Least Heat-Moon)
哈得孙河还有另一面的传奇。哈得孙河13500平方英里的面积滋养着美洲鲱鱼、鳟鱼、灰西鲱、青蟹、鲱鱼等物种,这些都是大西洋海岸的经济渔业水产品。就像所有河流的入海口一样,淡水与海水在这里交汇,来自上游的营养物质以及海水的潮汐作用,使这片水域成为世界上物产最为丰富的水域之一。哈得孙河入海口向内陆延伸的长度远远超过其他河流的入海口,将电动翻车鱼(electric moonfish)、加勒比海马(Carribbean sea horses)等珍稀海洋生物带到内陆高地地区。北至缅因州,南至卡罗莱纳州,都能够捕捉到经由哈得孙河溯游而上的水产品。哈得孙河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渔场。荷兰探险家曾发现被丢弃的牡蛎壳堆积如山,高达12英尺。正如一名旅行家曾经这样描述哈得孙河两岸的印第安部落,“他们从来不怕饥荒。”
接下来我们要谈一谈条纹鲈(Striped bass)。这种鱼的身体形如炸弹壳,拥有拳击手般的耐力,身体可以膨胀至惊人的体积。印第安人用沼泽植物的茎制成网兜,系上石头,将网兜沉入水中,捕捉条纹鲈。正如荷兰观察者所记载,由于这种食物独具美味并且能使女人变得很有风情,因此成为他们最为喜爱、最负盛名的食物。荷兰观察者继续写道:男人们捕鱼归来,将这种特别的食物交给女人们,而女人们都急切地盼望能得到这种食材。如今虽不见报道说男人给急切盼望的妻子带回条纹鲈,但是本地的人们对这种鱼的狂热不减。在东北地区很多家里,女人就像寡妇一样独自在家看书或者看电视,而男人则在礁石上、荒凉的河滩上,甚至还冒着雨,努力捕捉条纹鲈,大大的条纹鲈。
一个名叫罗伯特·博伊尔(Robert Boyle)的自由撰稿人曾为一本名为《运动画报》(Sports Illustrated)的杂志来此寻找素材,撰文描写哈得孙河,并揭示了条纹鲈与暴风王山之间的紧密关系。人们一直不抱期望,纽约港一向被视为污水坑,这里早就没有了海生生物的踪迹。然而令博伊尔惊讶的是,他在这里发现了鱼类,甚至还在乔治·华盛顿桥这样靠南的地方发现了从事商业捕鱼的渔民。更加值得在杂志中报道的是,他还发现在曼哈顿下城也有人在下水道入河排污口钓条纹鲈。这些垂钓者常用怀旧的口吻说,过去在七十二街同时会有40多人垂钓。正是这些人改变了博伊尔的一生。
罗伯特·博伊尔,自由作家,对哈得孙河下游的渔业状况开展了调查,参加了暴风王山诉讼。他后来成立了哈得孙河渔民协会,该协会在暴风王山诉讼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且此后继续关注哈得孙河的清污工作。照片由罗伯特·博伊尔提供,摄影者为埃尔金·司阿匹(Elgin Ciampi)。
不久之后,博伊尔开始撰写文章描述这里的商业渔民在星星监狱(Sing Sing prison)几百英尺开外的废弃矿坑中捕鱼。他还揭露了一连串的非法倾倒、排放有毒物质污染河水的行为,让人心情沉重。他还挖掘出有关该河鱼类数目和产量的数据,特别是暴风王山附近哈得孙高地河水入口处的鱼类数据。博伊尔当时已经听说了暴风王山发电站以及反对的声音,但他自己却有一些其他的顾虑,特别是爱迪生联合气电公司的水泵每天从哈得孙河抽取60亿加仑的水,很多鱼被吸进水泵,再也无法生还。
1964年年初,博伊尔已准备好要采取行动,他走进了哈得孙景观保护办公室。博伊尔从前是一名水兵,有一些粗鲁,但却充满热情。他手中掌握了很多实情。他说,你们还不知道啊,渔民才是这场交易的真正受害者。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听完他的讲述,目瞪口呆,最后其中一个人站起来,带着怪异的笑容说道:“爱迪生联合气电公司将会使这里的鱼类灭绝!他们会杀死这里的鱼!”博伊尔后来说,他们当时这样说话的样子“就像丘吉尔听闻日本偷袭了美国珍珠港”。哈得孙景观保护会议终于找到了同盟军,他们将重整军队,再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