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转折

1941年4月，我去找陇海铁路洛阳火车站的职员刘鸿泰，请他给我写一封推荐信，去找抗敌演剧三队队长王负图，我要参加他们队。我看过他们的演出，知道他们是个革命的进步团体，我很佩服他们。可是刘鸿泰不想写，他说：“我已经和王队长谈过，他没有答复。最近的政治形势有些紧张。”我强烈地要求他写，我说：“我只请求你证明我的家庭是铁路工人，证明我能够演戏并且非常希望参加他们队就可以了。”他同意了，写了推荐信。我带上推荐信坐火车到了义马火车站，下车走了约十里路，到了常村。因为村里的老乡都知道演剧宣传队，热情的孩子们就把我领去了。

后来我见到王负图队长。当时他们正在吃饭，大家都蹲在院子里，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碗，碗里是菜，大家围在一起。我把推荐信交给了王队长，他说：“刘鸿泰提到过你。”他对我很热情，让我和他们一起吃，我们围在一起，一边吃一边交谈，很随便地谈到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我演过什么角色和我有什么要求。吃完饭，王队长找另外几个人交谈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王队长单独找到我：“刚才和我一起吃饭一起交谈的就是队里的领导班子，我们研究了，同意你参加我们演剧队。但是，我们很快就要过黄河，到山西前线，你和你家里老人商量商量，离家很远，不能经常回家。如果可以的话，你要在三天之内，带上行李，到队上来报到。如果晚了，就赶不上队伍了。”我很坚定地回答说：“我一定来！”

他把我送到村口，又对我说：“到前线很艰苦、很危险，没有薪金，你认真地和老人商量商量。”我说：“我不怕吃苦。我很喜欢你们这个团体，听说你们很重视学习，是吗？”他说：“是的，小同志入队以后，不但要学文化，还要学习文学艺术。”

当晚我就离开了常村，乘火车回到了洛阳。回到家以后，我将我的决定告诉了父母，引起了一场离别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