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陆拾玖.长夜漫漫如今顾

听闻那位已故的摄政王妃岚玥的忌日将至，大抵是因为这样特殊的日子百里夜没有什么动作。

那天之后，沈清欢没有见着云之回来，她倒不觉得云之会出什么事，倒是惹得如兰那丫头一阵担心。

冷却下来之后，沈清欢没有再过分关注萧顾离的动向，更不知如兰将信给萧顾离时，正逢他出宫时。

除却此事，更为重要的便是百里墨熵同沈玉瑕婚期已定，请钦天监定下的良辰吉日便是下月初八。

沈清欢拖着腮帮坐在殿外的凉亭中频频走神，如兰尚感到些许凉意，“公主，夜里凉，易受寒，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无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且先回吧。”沈清欢懒懒地挥了挥手，屏退一干人等。

沈清欢撩起衣袖，借着幽幽月色与跳跃的烛火光，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脉搏处蜿蜒着的透着不详的黑线，即将坠入深渊般的窒息感和眩晕袭来。

她极力从那样的惊惶中抽身，凝神，体内的江山图之力与之向背，两道极端的能量互不相让，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也同样制衡着她自身。

随着不断强迫自己使用江山图之力，那平衡也发生了变化，可却是不改对她的制约。

嗯？

若有所感，沈清欢抬头，看到仿佛踏着月光而来的萧顾离，一时看呆了，好半晌才迟疑地出声，“我这是在做梦？”

萧顾离眉头一皱，流露出些许不满，从怀中掏出那日如兰送到他手中的信，眼眸微眯，“你这信上所言何意？”

看到信中内容他已是气血翻涌，若不是脱不开身，早想与她说道个清楚明白。

“啊？”沈清欢脸上一阵发烧，哪敢告诉他，这纯粹是一个消遣，她当时无聊恶趣味膨胀，这才……

“所以你只当是个消遣？”手中信笺顿时化作碎片飞走，萧顾离脸色冷沉，尾音微扬，透着压迫感。

“呃，那个……也不能这么说吧？”沈清欢怂了，弱弱地出声，一点底气都没有。

“诶诶诶，别走呀！”瞧他要走，沈清欢腾的一下站起来，一不小心撞到石质的桌子，脸都皱了起来，飞奔向萧顾离，她一把拉住他，垂着脑袋，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我错了。”

萧顾离瞳孔微缩，没有动，只是幽幽的看她。

那天晚上，她哄了他好久才哄好。

“乖哦。”沈清欢眉眼弯弯，踮起脚尖揉了揉萧顾离的头发，过了把手瘾，又缩回手，脸上的窃喜藏都藏不住。

“乖哦，姐姐会保护你，别怕。”

恍惚间，遥远的记忆与此刻重叠，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握住了她的手。

记忆中那名少女的容颜已经模糊不堪，任他如何回忆都无法再忆起，即便是镜花水月镜也无法将那段迷梦重塑。

沈清欢迷茫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下一刻他又蓦然松手，面色如常。

而她，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眼里满是好奇，“以你的身手可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呀？”

“可以。”萧顾离看着她，如是说道。

“真的？！”沈清欢眼睛发亮，崇拜感十足，压下期待，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宫，现在。”

“为何？”他看着她，眸色暗了暗。

她微微仰着脑袋，特别特别认真，“因为，来这里以后，我一直没有看过这样时间的都城，我想要和不一样的人慢慢相遇，想要保持热爱，奔赴这万里山河，不负遇见。”

她很渴望从前的日子，从南到北，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自由自在，说走就走的时光。

萧顾离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他沉默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她期待的看着他，眼眸纯粹，她不确信他是否会应承她这无理的要求。

夜风吹拂在脸颊，发丝被吹起，他和她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搂着他的脖子，沈清欢喜笑颜开，眼眸中晕开了温柔的光泽，他抱着她飞檐走壁，嘴角微微上扬，眸中也染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