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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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抢夺案情

男子的动作太快,我们又是背对着往后退的,眨眼功夫男子已经到了面前,不得已,我伸手去挡他,两人的手接触在一起,只觉他的力道很大,我不敢轻视,猛一发力,直接把他推开了。

没想到的是,男子力气虽大,身体协调能力却差,我这一推,他的上身往后仰,两脚没及时退,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坏人!坏人!”兴许是这一下摔得太痛,男子的语调都有些变化,带着哭腔。

刚才我们猜测他是许海,按超市女老板所说,他的智力只有七八岁,没必要和他计较。想着,我走上前去准备拉他起来。

就在这时,他从地上摸到块小石头,突然向我扔来,我躲闪不及,石头打在额头上,痛得我倒吸了口凉气。

看打中了我,男子笑了起来,又去地上摸石头。

这下我是真的恼了,几步冲到他身后,用控制嫌疑人的方法,把他的两手牢牢扣住,再用右脚膝盖顶住他的后背。

男子动弹不得,哇哇大叫,身体也不停扭动。

“你干什么!”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文雅脸色微变,对我说:“有人来了。”

我控制着男子,不敢松手,但这种姿势也没法回头。

“陆扬,放开许海。”是疯哥的声音。

听着是他们过来了,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放开手,只觉身子被人猛地拉开,一个人影窜到面前,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许海。

我看着这人,他长相与许海有几分相似,平头,眉宇间有股子煞气,想必就是许涛了。

“哥哥,打坏人!”许海扯着许涛的衣服,眼睛盯着我说。

这让我有些疑惑,女老板不是说许海是哥哥吗,怎么他反而叫许涛哥哥。

“哥,他打你没有?”许涛拍打着许海身上的灰尘,关切地问道。

为了不引起误会,我赶紧上前去解释了几句,许涛却并不领情,甚至看都没看我,他整理着许海头发上的碎渣,又问:“哥,他打你没有?”

“他,他,不认识……坏人……哥哥……敲他!”说着,许海又向我做着刚才那个动作,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再猛地捶下,看得我心里一紧。

“我们回去吧,该吃饭了。”许涛拉着许海,转过身,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许海的样子对许涛很是依赖,我明白了,许海虽然年龄大些,可他永远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每次出事都是许涛保护他,所以在他心中把许涛认作了哥哥。

他们走远后,疯哥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文雅把经过讲了一遍,疯哥问我额头还痛不痛,我摇了摇头,又问他们怎么过来了。

“刚才我们去许涛家问情况,他很不配合,问了一阵,他说要出来找他哥哥,我们也就跟着一起出来,然后在这里碰上了你们。”袁权说道。

“他不配合?”我皱眉问。

“是啊,他好像对警察有抵触情绪,估计是在号子里被狱警修理过。”袁权回答。

“那你们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文雅问。

疯哥掏出烟盒来,给袁权拿了一支,自己点燃一支,这才说:“许涛抢夺案中,他抢的对象是张东升老婆刘芳。”

“是她?”我讶然。

“恩,那天傍晚,张东升与刘芳吃了饭后,走路去厂里拿东西,当时刘芳把手机放在上衣包里,手机上插着耳机在听音乐。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发现衣服包里有只手,她惊呼一声,那只手从她包里抽了出去,手里捏着她的手机。她认出那人是许涛,张东升也马上追了上去,边追边喊,本来是追不上的,刚好派出所的警车从镇里出来到城里去,民警下车拦下了许涛。”

文雅接话道:“难怪刚才女老板不愿意说许涛抢的是谁,现在张东升刚死,很多人自然容易联想起之前许涛抢他妻子一事,女老板是担心让许涛知道她在背后戳他坏事,会来找她的麻烦。”

我说:“不过这个许涛也笨啊,要偷去城里偷啊,在自己镇上偷啊抢的,也不怕丢人么。”

袁权说:“正因为都是熟人,有时候大家发现了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甚至不会报警,这样他的违法成本就低了,而脸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那天如果不是刚好被派出所警车遇上,他直接把手机还给张东升,估计张东升也不会追究,毕竟许涛以前是他厂里的工人。”

“一年前,木材厂给工人降工资,张东升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时,的确遭到了谩骂,这事在许涛那得到了证实,他承认自己当时也骂过,因为工资降低的幅度太大了。”疯哥说。

文雅问:“他抢刘芳手机时,知道那两人是张东升和刘芳吗?”

疯哥回答:“当然知道,他说他不会偷穷人的东西,镇里有钱的就那么几个人。那天他本来只是想偷的,过程中被发现了,索性抢走,他想的是一路跑回去,把手机藏起来,到时候就算刘芳报警,他来个死不承认就行,反正事发地既没证人又没城里的探头。”

我很无语,这家伙倒还蛮懂的,只有受害人的指认,无旁证,无物证,无视频,嫌疑人拒不承认违法行为,这种案子办起来的确很棘手,放在乡镇上,涉案金额小的话,派出所民警一般都会调解了事。

“都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袁权提议道。

去饭馆的路上,我问“专案组”还有个人是谁,因为大队长之前说分局会派两个案侦民警过来。

“哦,也是我们队上的,他回分局去等案发地的检测报告了,下午再过来。”袁权回答说。

到了饭馆,为了方便说话,我们要了个雅间。

刚坐下,疯哥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许海,刚才做了个敲击的动作,张东升的后脑勺也被敲碎了,这中间会不会有联系?”

文雅说:“以许海目前的状态应该杀不了人吧。”

我并不赞同:“未必,许海的心智只有七八岁,却有着成年男子的身体,刚才我和他接触时,感到他的力气并不小,只要有工具,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杀人也不是难事。”

“他口口声声说你是坏人,可他从未见过你,是不是之前受到过什么刺激?”袁权问。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说:“那会儿学校正好放学,一些学生从他身边经过时,会称他为‘傻子’,他听到这个词都没有反应,仍然是憨笑,可一看到我和文雅,表情就发生了变化,我在想,会不会并没有特殊的原因,仅仅是我和文雅是生面孔呢?”

“问一问就知道了。”疯哥说着,把饭馆的老板叫了进来。

老板告诉我们,许海因为脑子问题,只上到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了,不过他很喜欢学校,除了家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学校。

每天放学的时候,许海都会到校门口去,看着学生从里面走出来。有件事很奇怪,他没有手表,也不会看时间,可他就是能赶在放学前到达校门口。

文雅分析说:“许海喜欢学校,是因为他没上几年学,对校园生活和同学情谊充满了向往,而他每天都那么准时,应该是长期以来的习惯让他形成了生物钟。”

对于许海把我喊“坏人”一事,老板说自从他上次摔了一跤后,但凡见着镇子外的生人,都会有类似的反应。

“许海喜欢用锤子敲东西?”疯哥问了个关键问题。

老板慌忙摆手说:“哪敢让他拿锤子啊,那他发病的时候还不得把人敲死。”

“那他怎么喜欢做个‘敲打’的动作?”疯哥又问。

“他弟弟开了个维修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工具,平时也会用到锤子,许海的动作多半是从他弟弟那学来的。”老板回答道。

袁权问:“镇上谁和许家走得比较近?”

老板凝神想了一会后说:“许海的确可怜,大家乡里乡亲的,以前碰着了,好多人都会给他拿几元钱,让他去买糖吃,后来有几家人的小孩与许海玩耍后被许涛狠揍了一顿,慢慢地,也就没什么人与许家接触了。”

“是不是那些小孩子欺负许海?”文雅问。

老板讪笑道:“小孩子家家的,都是一起玩,哪里称得上‘欺负’嘛,也就骂几句,过分点的就是让许海趴地上当马骑,许海自己还乐意和他们玩呢。”

我心想,一个成年男子趴在地上被一群小孩子当马骑,这还不叫欺负?

“你家的孩子也和许海‘玩’过吧?”文雅问老板这句话时,把那个“玩”字咬得很重。

老板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句,算是默认了。

“行,你去忙吧,我们的菜上快一些,下午还有事。”疯哥说道。

老板出门时,回过头说:“我想起来了,倒是有一个人和许涛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