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帝赐婚

素锦坐在沙山的角落处吹埙，那动人的音律随着不远处的狼嚎变得阴冷鬼魅。那般如歌似泣把她拉回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一年，对于5岁的她来说是噩梦。正当周叔带她从花灯会上兴高彩烈地回来，一场大火却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全家上下几十口人被人下药毒死，后被一把火烧光了所有。据官府的人通告，是强盗土匪所为，因为家中上下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周叔带着小素锦从此过上了流离失所的逃亡生活。小素锦从周叔闪烁其词的眼神中看出事态并非如此简单。

小小的她，心里滋生的仇恨是如此强烈。直到16岁那年，周叔身染重疾临终前才肯把真相告诉素锦，身为当地的县令，老爷是得罪了当今朝中最重要的大臣，才惹来的灭门之灾。当年，官府草草定案，足以想见，仇家的势力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小素锦吵牙含泪把周叔葬在了荒漠下的雪山脚下。自此，她明白，活着的意义，并不只是谋生计这样的营生那么简单，更要为全家报血海之仇。

那年，当她以为自己就要饿死在这无边的沙漠里的时候，她遇见了生命中的贵人。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骑着骆驼把她带回了家。沙漠里的人，称他为廖爷。小小的她长得甚是伶俐可爱，很招他们一家的喜欢。可是，她从来不笑，遇见再有趣的事情，也从不见她笑过，这丫头太过阴郁，没事的时候，只喜欢吹埙。那是她唯一悼念自己亲人的方式了。

娘亲温柔的脸时常出现在她梦中。

爹，娘，你们等着，等素锦长大啊！

衣袂飘飘，黯然神伤。

月光下，只看见她的侧影，纱巾下动人的面容姣好，有狼兄与她作伴，今夜，她，并不孤独。

七色的花在春日的濯光中熠熠升华，光彩在璃若的琉璃簪子上闪烁，她在百草园中翩然起舞，白色的水袖随着舞姿上下拂动，泛起一阵的流动畅快，曼妙的是玲珑纤巧的身段，在春日的午后显得格外生动。

昨日，用晚膳的时候，姐夫把碧环的下落告知家中上下，爱婉王后回府带回来一道圣旨，震得璃若三姐妹不知如何是好。而在宁郡王爷看来，家中近日喜事连连，说话的时候，眉目中神采飞扬。皇太后让当今圣上御赐的婚事，一来为了冲喜，二来也了了她一桩心事，何乐不为，所以近日家中张灯结彩，无不热闹。

璃若想起碧环竟然要比她早出嫁，也只是静悄悄地躲到一旁，心中不知是喜是恼。

当今天下，九个诸候盘据各地，平地而起。虽说年轻的帝王统治几年，平定了小小的内乱，后天下太平，然他不免感伤。本是同根生，相焦何急，九个王爷暗怀心事，各占领地。宁郡不免担心，当今圣上，也就是他亲生哥哥的处境，暗中集中兵力，笼络群臣，扩大势力范围，助哥哥平定了登基大乱。想如今的局势，真是内忧外患，还需不断缔结同盟，以期让天下太平。

璃若停下来，挥挥香汗，只听背后有人鼓掌叫好，扭转身去，姐夫不知何时出现。只听宁郡优雅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宁郡稍一颔首，末了抬头目视璃若：“对于碧环这桩婚事，是否合时宜？”

璃若不解道：“姐夫言下是何意？舍妹不懂。”

宁郡叹了一口气：“依据尊效礼法，那日与皇兄商讨，皇兄一摆袖子道‘罢了，罢了，就如这盘棋，落子分明，输赢了然，但我只需在楚河边境一将，管他边城溃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你看……’”

“璃若乃妇孺人家，不懂用兵之道，谋权之术。碧环此去合亲，必然是圣上想的万全之策吧？”

“聪明丫头，不明则已。”宁郡点头赞许。

“姐夫担心什么？”

“只是碧环这丫头怕是不肯回来了。”

“这是思贤的书信，信中廖廖几字，写明了因由，气得我这几日茶饭不思。”

璃若接过书信，看过之后道：“这可如何是好，怕是都困在敌营里了。”

宁郡眼光深遂，继而转向远方：“听说在那茫茫大漠，有一种神奇的小草，你姐姐近日忽染风寒，我已快马加鞭派人抵达，下令连人带草一并带回。”

璃若道：“姐姐的病我找城中有名的大夫问过，春天湿气太重，虐疾横生。我已给姐姐配了七日灵丹，怕是能缓解病情。”

宁郡欣慰道：“二妹体恤，璃雪小家伙今日又去庙里烧香了。”

“姐夫不必太过担忧，来日方长，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