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陪女人逛街这种事，不适合任何雄性生物。这种事会造成焦虑、怨恨、愤怒，胸闷、呼吸不畅，对心脏造成极坏影响。999鸭巧妙地说服了我，说服的方法是：逛街以逛小吃街为首要目的。只要不是狗肉，任何食物对我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另外，我相信，999鸭的体力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老大。在我和999鸭都步行的前提下，我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一直陪她逛街，直到天荒地老长不出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老大要一个人窝在因为没有我而宽敞了2倍的房间里。999鸭对老大这种习惯颇为鄙视，热爱生活的人对于毫无生活情趣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鄙视。对，我也鄙视她，世界上还要什么事情比逛街吃东西更有趣更重要呢？

事实证明，我太年轻。

真正的轻功，不是以力为基础，而是以气为基础。像老大那样四肢发达的品种，轻功从来都达不到真正的高手水平。真正的轻功高手，是999鸭这样看起来像气球一样充满了“气”的样子。当然，999鸭也只是略具形态，与真正的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但就是这样，999鸭也让我大开眼界，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人之外有外星人。

其实，999鸭也是个无趣的人，也是扳着手指头算热量吃东西的人。她对生活的热爱，只停留在语言里，停留在目光里，停留在像蜗牛的涎线一样流了一地的哈喇子里。尽管整个下午999鸭都没有一点食物摄入，但丝毫不影响她精神抖擞、来去如风，流连于各种食物和香气之间。999鸭说，这是意志的胜利，这是制度的胜利，是21世纪人类战胜邪恶的食欲的胜利——她经受住了一下午的美食引诱，没有一次屈服。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带钱。

我对没带钱这一理由不以为然，我认为就是她足够变态、足够恶毒。我国电子支付如此发达的今天，没带钱能是买不了东西的理由吗？减肥是不买吃的的理由吗？你不吃我可以吃啊啊啊。给我一小块试吃的臭豆腐也行啊，那个不要钱啊喂。

今天我算是见识到女人了，而且是一天见识到两个。一个让我跑了大半个上午，还让我站着洗澡；另一个让我干逛了一个下午的美食街，还跟我说胜利。我十分想念铲屎的，我十分反对铲屎的找女朋友、结婚。我十分想吃东西、睡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忽然想起来了，老大说，以后上班要跑步去，跑步回。

我想起了万恶的旧社会，那时候人们吃不饱穿不暖，饥寒交迫，受到资本家残酷的剥削。那时候的人们凄惨无比，为了讨口饭吃，他们出卖自己出卖灵魂。而我，出卖灵魂都混不来一点饭吃，出卖身体只能卖到狗肉馆成为别人的盘中餐。难道，天生漂亮的我，要被逼走上犯罪的道路吗？

我想起了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有风雪也好啊，有风雪也许还能找个拉雪橇的活干呢。作为萌新的犯罪小能手，从哪个方向入行呢？

盗窃？常年赤身裸体的我显然不具备隐匿赃物的条件。打劫？比泰迪更弱小的对手似乎没什么可抢的。学黑社会收保护费？受害者容易笑场。

我左思右想的时候，看见一个妹子端着一个大碗。虽然看起来那只碗并不是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立即想到了瓷碗，又从瓷碗想到了——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