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放下
“啊！”
伴随着苏长春的尖叫，苏阳一下子挡在了苏长春面前，正中苏伏的剑。
刹那间，鲜血，从苏阳的嘴里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爹！”
苏长春连忙扶住了即将要倒下去的苏阳，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苏伏那一刻也犹豫了，暂时放下了剑。
苏长春哭哭啼啼地跪着跑到了苏伏的脚边，她颤抖地拽住苏伏的脚踝请求道：“苏，苏伏，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爹，我，我愿意替他死。”
这番场景，对于杀手离来说，再为正常不过了。苏伏一生杀过很多人，从不缺苏阳这一个。
“我不喜欢让女人求我，滚。”
苏伏本想一脚踹开苏长春，但是看在苏阳用全力保护女儿苏长春的时候，顿时心软了下来。
此刻的苏阳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跪着爬到了苏伏的旁边，想要请求苏伏的原谅，但是早已经被苏阳伤透心的苏伏，此刻的脸上只有冷冰冰。
苏伏头也不回，只是把那埋藏在心底里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问你，我和苏长春，苏长贵，同样都是你的儿女，你为何，偏偏，待我如同畜生一般？”
苏阳咳嗽了几声，硬撑着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这辈子，亏欠你太多了，伏儿。”
伏儿？
当苏伏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是的，这个名字，在苏伏的印象里，除了娘亲余氏这么喊过他，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叫过。
苏伏忍不住地有些触动，他蹲下来对苏阳说道：“你都能替你儿子杀了你的亲弟弟苏通，可你为何，就不曾对我温柔。若不是你当初打死我娘，现在的我，恐怕也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离。现在杀人不见血的苏伏，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我，我知道。”
老奸巨猾的苏阳此刻，眼睛里已经饱含了泪花。他颤颤巍巍地在那里继续他的陈词滥调：“我知道我们苏家对不住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放过长春。”
“放过她？”
苏伏的眼中，此时只有令人发颤的恨意。
冉颜终于上去告诉了苏阳：“苏老爷，你们可知，正是你们太过于注重嫡庶之分，所以才会让如今的苏伏，对你们只有恨。正因为你太溺爱苏长春，让她骄纵任性，才会导致今天苏家的这场悲剧。”
苏阳突然口吐鲜血，他紧紧地捂住胸口，最终承认了一切。
“是，我是罪该万死。我当初以为刘素衣是真心想要嫁给长贵的，没想到却娶来了一位灾祸灭门之星。她教唆苏通打死我的儿子，那可是我的亲儿子啊！为何，他要这么做。所以我恨他，我自然用鹤顶红杀了他，并且将罪名嫁祸给刘素衣那个贱人。”
苏伏听后更加寒心：“为何同样是儿子，可你不曾对我抱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我，我.....”
苏阳一时语塞，他也无法找到理由。
苏伏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所以，刘素衣，也是你杀的吗？”
苏长春看见事情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只好供认不讳：“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杀了苏长春，是我给她灌下鹤顶红的。随后为了让萧颂看到你和冉颜卿卿我我的场面，是我把刘素衣的尸体推下去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苏长春说完，冉颜一阵大怒。她指着苏长春就说：“原来是你们杀的刘素衣，你们，还是人吗？”
“哼，我们不是，那她呢？她如果不教唆我二叔打死我哥哥长贵，我会杀了她吗？”
“那你们有反思过自己吗？如果不是你们虐待死了苏伏的娘亲余氏，她会报复你们吗？”
“你说什么？”
突然间，苏长春就是贸然惊奇。
苏伏冷笑地告诉苏长春：“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刘素衣，其实真正的名字是，余若影。而她，其实就是我娘的养女。你们打死了我娘，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们吗？”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苏长春瞪圆了双眼，浑身上下一直在颤抖。
“不可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吗？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怎么会看上你们家苏长贵那样的一个蹶子？”
听到这，苏长春终于相信了。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冉颜继续在那里说道：“真正杀死苏长春的，不是你苏长春一人，而是你们父女二人联手！”
“不！就是我！不关我爹的事！”
“你少废话！你一人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将刘素衣的尸体运来运去的？鹤顶红，确实是你灌下去的，但却是苏阳硬按着刘素衣的。尸体，是你们二人一起推下去的，整件事，是你们一起联手完成的。”
冉颜推理完，苏伏直接就是上前死死地掐住了苏长春的脖子：“原来真是你们所为，是你设计让我和冉颜相见引起萧颂误会的是不是？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知道用尸体来引诱冉颜上钩。”
苏长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费劲地喘着气，在那里还是尽力地祈求苏伏：“我，我，我只是为了帮我大哥报仇！”
冉颜此刻拦住苏伏，她拿出一只诉状递给苏长春：“苏长春，只要你肯画押，去官府认罪，今日，苏伏便可放了你。还有，这上面，也写了你设计萧颂，让他娶你成为小妾。”
紧接着苏伏继续仇视着苏长春：“你画，还是不画。倘若你不肯画，那么我现在杀了你，可以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苏阳见势，急忙连滚带爬地来到苏伏面前，他竟然给苏伏磕起了头。
“我，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苏长春。我愿意，替她认罪。”
苏阳虽然是忍着那被剑刺伤的痛苦，但仍然撑着最后一口气为女儿苏长春求情。
苏伏看见苏阳这样，最终寒透了心。他缓缓地放下苏长春，沉重地感叹道：“看来，你终究还是，他苏长春和苏长贵的父亲。我苏伏，只是你的多余罢了。”
到此为止，苏伏已经全然认清了苏氏父女的面目。在那一瞬间，苏伏决定，放下一切，再也不去计较。
“我娘生前告诉过我，不要以苏家为敌，所以现在，我也不想再计较。我不是要原谅你，但我不想去恨你。我总算是明白了，我这个儿子，其实在你眼里，庶出永远就是庶出，根本比不上嫡出的。”
说完，苏伏坚定地扔下了那张诉状，和冉颜正打算离开，突然苏长春猛地就是拿起剑，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长春！”
那一刻，苏阳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但是苏长春的嘴角，却是泛起了阵阵的微笑。
“爹，我们最起码，可以死在一起。”
苏长春和苏阳，父女二人一起手牵手，似乎在同一个时刻，一起没了气息。
苏伏猛地一回头，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只是，见多了这种场面的他，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他们，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冉颜紧紧地握住苏伏的手说：“他们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苏府。”
苏伏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我打算，把苏府捐出去，至于苏阳是大善人却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要不要公布于众，我想，还是算了。毕竟他在外，对百姓们确实不错，也确实做了不少的善事。就让苏家，成为真正的药王世家吧。”
苏伏的气度非凡，这也是冉颜所敬佩的。随后苏伏用飞箭，告诉了白义真相。萧颂得知后，不由得问起了白义：“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去找的冉颜？”
“大人.....”
“白义，你跟我那么多年，我难道还不了解你的习性吗？”
白义一听，只好实话实说。
“大人，请恕属下先斩后奏。属下实在是看不下去您被一个区区的女人威胁。属下只是想，能帮助大人，就尽量帮助。”
萧颂自然是明白白义的心，他并没有怪白义。只是苦笑了一下，眺望远方，他开始逐渐地沉思。
狐狸，你当真是为了我吗？
苏伏和冉颜以苏氏父女意外溺水身亡的名义将苏府捐了出去，但是苏伏却揭发了苏长春和苏长贵长期虐打儿媳刘素衣和二夫人余氏的恶行。
“你，这样做，是在给你娘出气吗？”
“不，我只是还我娘一个公道，也为了还死去的余若影一个公道。我这样做，也算是帮苏阳，赎清这些年他对我娘还有余若影所犯下的错吧。”
冉颜轻轻地靠在了苏伏的肩上，她笑着回答苏伏：“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永远地支持你。”
苏伏将冉颜搂在怀里，他告诉冉颜：“其实，你没发现，我们这一路走来，有种非同寻常的顺畅吗？”
“嗯？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白义已经知道了我们帮他除掉了苏长春，告诉了萧颂，于是萧颂也告知了属下的官员。不然，我杀手离这个身份，怎么会那么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