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十四章君子好逑
且说傅溪德近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傅夫人已定好他们二人完婚的日子——下月初八。
眼瞅着日子越来越近,这一日傅夫人早早打发儿子去石门镇提亲。
侯云娘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两天只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肯见,尤其是傅溪德。
傅溪德吃了几回闭门羹,心里还真怕她再变卦,便靠在门上悠悠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辈子我是过不了你这一关了”
“你说我那天怎么就光顾着自己发誓,没想到让你也发个誓呢?”傅溪德挠头懊悔道。
侯云娘在屋里听得来气,“自古哪有女子给男子发誓的,你真是...”她揪着秀发道,镜子里映出娇美的脸庞。
傅溪德见她理会自己,顿时精神大壮,“是谁对我说的男女要平等,要尊重女权,既然平等,那我要求你尊重尊重我的男权”
男权?侯云娘听到这二字“噗嗤”笑出声来,“那你等着吧,等到什么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就是尊重男权的时候”
傅溪德岂不知“只要脸皮厚,处处有男权”的道理。
便佯装要走,“那我先走了,一会过来看你”。
屋里顿了下,“走吧走吧,越远越好”似乎有些生气。
傅溪德找来翠红,自己则躲在翠红身后,比比划划地指挥翠红去叫门。
翠红端了杯茶,捏着腔子道“侯姑娘,我来给您送茶”
“是翠红吗?”屋内的人提起了精神,原来侯云娘正想找个翠红聊聊天解解闷。
翠红和傅溪德相视一笑,答道,“是的,是我翠红”,傅溪德悄悄接过了翠红的茶碗,随时准备突击。
门锁叮叮铛铛地开了,刚开了小半扇门,傅溪德侧身一闪,便已然进了屋子。
侯云娘脸色一红,嗔着就要打,傅溪德挺胸迎上去,他手上茶碗悠然飘落,双臂已将侯云娘揽在怀里,百忙之中还不忘抬脚将那盏即将落地的茶接住。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翠红全看在眼里,不由得鼓掌道,“好功夫!”
傅溪德老脸一红,忙将茶碗踢上桌子,“你怎么在还这,小孩子不能看,快把门关上”
翠红“奥”答应一声,意兴阑珊地关门,在即将关好之际,竟露个缝探头又偷看一眼,才“嘻嘻”地跑了。
侯云娘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在他胸口捶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都要教坏小孩子了”
傅溪德假装很懊恼,“是啊,我也记得我以前很正经,但自从你来后,我就变了,你得负责”
两人温存许久,方才放开。
傅溪德从怀里拿出一张红色礼单,“云娘你给参谋参谋,给岳丈送这些礼品够不够礼数,我第一次娶妻,没什么经验”
侯云娘正要看礼单,一听此话又要上手锤他两下,“你要怎样,还想娶几次,小心被月亮砸死”
傅溪德趁机抓住玉手将她再度抱住,两人耳鬓厮磨地审阅起礼单。
“翠玉镯子一对,龙洋一百,白银五百两,赤足金条一双,锦缎十匹...”侯云娘一项一项念着。
不觉竟然皱起眉头,“怎么准备这么多彩礼,不行不行,太多了,减一减”侯云娘不满道。
傅溪德没想到她竟会嫌多,劝道:“哪里多了,我还怕委屈了你,你才是无价之宝...”
侯云娘侧身从桌上抓了根毛笔,“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收你这么多礼钱,以后你欺负我的时候,岂不是理直气壮”说着就动手改起来。
“玉镯子不要了,龙洋改成三十块,白银二百两,锦缎五匹,黄金以及后面的箱柜家具都不要...”她认真地划拉着。
傅溪德一看,比预计的少了一大半,“不行,黄金和玉镯都得留下,岳父以后还得给狗剩娶媳妇”他想得长远。
侯云娘嘟嘴道,“狗剩娶得是仙女吗,哪能要这么贵的彩礼”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留下金条,退回玉镯。
最后将礼单送给傅夫人审阅,傅夫人看过后,满意道“真是个贤妻,知道给傅家节流”
傅季远拿过礼单扫了眼,“知分寸!尽快生个儿子才算识大体”
傅夫人白了他一眼,愤愤然道,“当初我裴家变故,门户也不如你们傅家大,你为何没脸没皮的追着我不放”
傅季远老脸一红,立刻放下扇子,轻轻握着夫人的手道,“寻常之人岂能跟你相提并论,你是才女是月亮上的仙...”
正在这当口,傅溪德和侯云娘推门进来,两人将二老的动作看了个遍。傅季远立马松开夫人的手,“咳咳,进来怎么不敲门...”
傅溪德笑道,“爹我错了”,傅季远觉得脸上烫得慌,于是悻悻起身离开了。
傅夫人整理整理情绪,拉住侯云娘的手,“闺女,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媳妇了,看来在光华寺没白求”
侯云娘脸色绯红,“夫人太客气了,我...”
“婆媳”二人相谈甚欢,傅溪德自然喜在心尖,此时傅夫人又拿出个小盒子,塞在侯云娘手里。
“这个富贵长命锁是给我未来的孙儿孙女的”傅夫人笑着顿一顿,“本想等你们拜了堂再给,娘怕到时候礼数太多忘了,你们先替娘保管好”
侯云娘一听此话脸色已红透了,一时觉得羞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傅溪德自然伸手从侯云娘那拿去,“谢谢娘,我先替您孙儿收下了”
傅夫人嗔道,“明日一早你就带着礼物提亲去,眼看着好日子就到了...”
傅溪德又偷偷将银锁塞回侯云娘手里,“遵命遵命,娘我明早就去”
傅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那还不快去收拾收拾”
二人齐声称是,便起身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向父母大人道别后,启程前往太谷。
傅溪德骑马走在前面,侯云娘与丫鬟翠红乘车跟在后面,一路缓缓向南而去。
侯云娘在傅家已然住了十多日,一想到家中老父,真叫个归心似箭。她几次挑帘催促傅溪德走得快些。
傅溪德无奈,只得听从了她,可是苦了初次出远门的翠红,这丫头有几次把头都撞在车舆上。
本该是美美观光的旅途,变得仓促许多。
自从侯云娘偷跑出来,侯老头就关了茶摊,领着狗剩二虎出门去寻。
这一寻就是十来天,却连个人影都不曾打听到,他哪里知道女儿是穿了男装出去的,定然要白费力气了。
爷孙三人在晋阳呆了几天,眼看着盘缠就要花光了,总不能去讨饭吧,于是心灰意冷得往家走。
待路过一颗合抱的大槐树时,爷孙三人欣喜地走过去,坐在树下休息喝水。
“咕噜噜”一声响,“爹,再给我一块饼,我饿了”狗剩擦擦鼻涕,央求道。
“咕噜噜”又是一声响,二虎也面露难色,“舅舅,我也...”
不等侯老汗回话,“咕噜噜”,他自己的肚子也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