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瓶颈期
那是我七岁时候的事情。
——也或者是六岁?八岁?记不清了。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被我深深埋入记忆深处。
哪怕是现在的我,也不记得了。
但是我记得。
那是一个阴天,我追着我,将我堵到胡同里。
我和我扭打在一起,最后是我赢了,我将我按在地上。
我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我差点杀死了我,如果不是一个女人出手。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
还有机会。
这次,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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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笠闭眼盘腿坐在床上,气沉丹田,身体放松,维持精神集中。
他在冥想,利用这种方式吸收空气中的灵能,在体能形成循环。
灵能是一种自然界的特殊能量,其实跟魔女使用的所谓‘魔力’,或者极东的‘灵力’、米国的‘异能’没什么区别,只是说法不同,都是同一种能量。
但是很显然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驱动能量的体系,而这些体系无法共存,所以慢慢的形成了派系,也就是华夏的天机星、极东的阴阳寮这些机构的雏形。
说回灵能,很显然这种能力无法用肉眼观察,它们漂浮在空气中与氧气等分子物质相融合,通过特定的仪器才能进行检测和分解。
但如果身处于灵能特别浓厚的地方,一般人也是能用感官体会到的。
具体表现为,身体沉重、气温骤升或骤降。灵能含量越浓的地方,人就越感觉不适,就跟溺水差不多。
而灵能修炼者却学会了利用灵能,大胆的将它们吸入体内,再通过创造一套特殊的循环系统,来过滤、吸收灵能。
长此以往,身体会越来越强壮,灵能储备的上限也会越来越高,并开始得到一些特殊的能力。
这就是所谓的修炼。
而有天赋的人,他的灵能吸收效率通常就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一年也无法进入第一阶段,稍微有资质的要花半年左右,但刑笠一个多月就摸到了第二阶段的天花板。
其实说好听点叫天花板,说不好听点,就是个瓶颈。
刑笠知道,只有打破它,他才能正式进入指南上所说的‘第三阶’——原则上只有达到这一阶段,才算正式进入除妖人的行列,被允许单独出任务。
第三阶比较特殊,可以说是一条分水岭。
它最具标志性的特点,就是让修炼者拥有‘外放灵能’的能力——据修炼指南上说,这是一种相当万能的力量,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在所有场合都有用武之地。
‘万能’这个词,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了刑笠的好奇心。
他非常想知道一个可以被冠与这个词汇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在完成魔女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后,他就一直潜心修炼,争取早点突破到第三阶。
但自从三天前摸到瓶颈,他至今没有再进一步。倒是灵能储备平白多了不少,然而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也是一样,在尝试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后,刑笠便停了下来。
“难道跟小说里一样,还要我悟出什么道理才能突破不成?”刑笠不解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但确实怎么努力也冲破不了这个看不见的壁障。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瓶颈才叫瓶颈吧。
刑笠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既然一个问题三天都解决不了,那再怎么苦想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他翻身下床,去洗了个脸,准备趁着今天周末没事,出门把件闲事办了。
今天天气格外热,但刑笠没有改变穿着的打算,穿着长裤,披上一件浴袍一样的黑色长款卫衣就出门了,嘴里还叼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棍,腰间抱着一块被布包起来的方形薄板。
坐车的时候,他慢条斯理的舔冰棍的样子受到了所有人的或嫉妒或恼火的注视,以刑笠的性格,当然是嚣张的舔得更欢以表示挑衅........
造成的结果就是,在下车的时候,跟他一个站下车的人一溜烟全跑到便利店前面的冰箱挑冰棍去了。
刑笠把最后剩下的一点碎冰咬下来,然后把棍子当成牙签叼着,跟个小流氓一样一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进一家门店奢华的高级画廊。
这家画廊常年展示旗下签约的各个画家的画作,以便有大量收购需求的买家挑选画风,同时还兼职拍卖中介,可以说是东城办得最大最好的一家画廊了。
但就是这样的场所,当刑笠迈着妈见打的步伐进来的时候,两名前台小姐竟然立即恭敬的从柜台后面出来对他弯腰,齐声道:
““欢迎光临,刑笠先生。””
这略夸张的阵仗把正在看画的两拨买家——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老板的目光吸引过来。
“我约了你们经理,他人呢。”刑笠漫不经心的道。
“经理在一号待客室等您,这边请。”一名前台积极的给刑笠带路。
待他们离开后,正在看画的中年妇女和年轻老板一个好奇一个若有所思,对身边的推销员询问刑笠的身份。
推销员笑着答道:“那是刑笠老师,东城油画圈子的大名人。人家十二岁就在本地办了画展,被发到外网上出了名,还有国外一家媒体来采访过。”
“虽然他现在才读高中,但随便一幅画出手就是五万上下,在航州拍卖会上最高一幅成交价是五十七万九千四百元。刑笠老师现在就是我们画廊的合作者,可以说是镇店的宝贝之一了。”
中年妇女和年轻老板听完毫不犹豫的道:“带我去看看他的画!”
两个推销员自然乐见其成,带着两人来到单独给刑笠开辟的小展台,墙上挂了三幅画,全都是写实派。
第一副画的是林间小溪,清泉流水,阳光反射出眩光,绿叶葱葱,令人在夏至都能感觉到清凉。
第二幅画的是富士山,光线是粉色的,好似黄昏般半亮不亮。富士山在粉色光源的逆光下,透出一股神性。
第三幅画就与前两幅相差巨大了,画的是天地颠倒,人魔对立,尸横遍野的战争。但微妙的不会让人觉得血腥,反而感觉更深的是一种通读了一本旷世史诗般的震撼。
“这第三幅《恶魔&人》,就是当初在拍卖会以五十七万高价卖出的作品,在这里展示的是当初那副画的数码复制品,据说真品还要更加震撼。”一名推销员介绍道。
“毫无疑问,刑笠老师水平是很高的,很多美术大学的老师都没他功底扎实。如果不是年纪小名气不足,这画起码能达到百万级别,这是当时一位行内人的评价。可以预料,刑笠老师的画在未来十年间肯定还会迎来几波跳价。”
推销员劈里啪啦的竭尽忽悠,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画,它是会增值的呀!
中年妇女和年轻老板大概是被推销员的说辞唬住,毫不犹豫的批量下单,订下了包括现在和未来刑笠的其他画作,一张保底五万出价,留了很大的上涨空间。
他们背后有特殊渠道,只要画的质量确实够硬,就能在国外翻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卖出去。就算不卖,也能留着等升值。
最后因为分画不均,俩人还差点打起来,两个推销员一边劝架一边笑,今天卖画赚的分成够他们花一年的了。
刑笠交完画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最近的人真是浮躁啊,怕是欠晒。”
他这样说着,在前台小姐姐甜甜的送行声中,一脸事不关己的开溜。
但就在他准备坐公车回家的途中,背后突然有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事后想来,那便是整起事件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