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
教室里的日历被撕掉了一页又一页。一转眼，日历上面的数字就变成了30。
这一天洛离离是踏着铃声进的教室。洛离离刚坐下，老张的声音就从教室门口传来：”班长，程一城请病假了，你别记他迟到了。”
洛离离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很快就放心下来，应该是程一城起床晚了找的借口吧。
可是，这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的时候，程一城都还没有来。洛离离有点慌了，她拿出手机给程一城发短信，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程一城的回复。洛离离又了问了杨逍，杨逍很惊讶的看着洛离离：“天哪，你居然不知道吗？”
“你知道吗？他怎么了？”洛离离有点小紧张，她的直觉告诉她程一城一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哎，他生病了，要动手术，这一周都不来上课。”杨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程一城动手术叹气，还是为了洛离离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而叹气。
洛离离望着杨逍，眼睛瞪的很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可能！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昨天他不还冲着我大吼，还坚持不给我讲题的吗？”
“是真的，昨天晚上犯病了，今天早上去了市里治疗。”杨逍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洛离离心里的难过渐渐蔓延开来。居然真的生病了吗？
这一天洛离离上课都没有精神，总是想起程一城。她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宁愿程一城坐在她的身边冲她大吼，她宁愿他对她不理不睬，也不想程一城在医院里受苦。
晚自习的时候，班上的人都在为高考奋斗，只有洛离离拿着手机在桌下和程一城发QQ。其实刚开始洛离离只是试探性的给程一城发了一个消息，没想到程一城居然回复了她，这一回复就让洛离离停不下来。
洛离离：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程一城：还好。
洛离离：你今天动手术了吗？
程一城：没有，明天早上动。
洛离离：我没有动过手术，但是我想动手术一定很疼。
程一城：会打麻药的。
洛离离：可是麻药过了也会疼啊。
程一城：还好吧。
洛离离：今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你生病了。
程一城：我又没接你电话。
洛离离：你就不能接了电话告诉我吗？
程一城：早晚你都会知道的。
洛离离：可是不一样啊。
程一城：洛离离，你没上课吗？
洛离离：在上，自习课。
程一城：你去做作业吧，不用担心我。
洛离离：……
洛离离：程一城，明天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程一城：明天早上手术，下午放学的时候可以打电话。
洛离离：好的，你要加油哦。
程一城：恩。
洛离离：等你回来。
晚自习下课后，洛离离和室友一起回了宿舍。这一晚下了很大的雨，洛离离在床上躺着，听着窗外暴雨和闪电的声音，很久都没有睡着。
洛离离刚刚看了程一城的QQ空间，她看见一个网名叫雨天的人给程一城留了言：我等你回来。
洛离离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网名叫雨天的人就是阮婷。那一刻，洛离离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她想起了那个瘦瘦的，齐刘海的女生，她算不上漂亮，洛离离和她见过很多次面，可是依旧不能清晰的记得她的长相。洛离离不知道程一城到底喜欢阮婷什么，她记得程一城和她逛寺庙的时候告诉过他和阮婷的故事，他们的爱情不轰轰烈烈，也算不得平平淡淡，更没有什么让洛离离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可是呢，程一城对她那么的不一样，洛离离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忽然就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傻，换了程一城喜欢的直发，剪了程一城喜欢的刘海，就固执的以为程一城会喜欢自己，至少，会喜欢那么一点点。
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洛离离和杨逍一起去吃的晚饭。自从张舒语回家之后，洛离离总是和不同的人一起吃饭，没有固定的饭友。不过偶尔没有人陪洛离离吃饭，她就会叫上杨逍，百叫百到。
去饭店的路上，杨逍故意走在前面，他知道洛离离要给程一城打电话。
杨逍走得慢，他能感觉到洛离离在后面走的很慢，好像她心情不是很好，说话说得很小声，杨逍走在前面不远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
到饭店了，杨逍回头叫洛离离，只是他一转身，就看见洛离离泪流满面的样子。
“你怎么了？”杨逍担心的说。
“他肯定很痛。”洛离离的眼泪不停往下掉，手机在她的手里被握得死死的。
刚才洛离离打电话给程一城，她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程一城的妈妈。程妈妈对她说：“城城刚刚动了手术，不能说话，我把手机放在他耳边，你想说什么就跟他说，他能听见。”
洛离离本来想到如果程一城不能说话就不跟他说了，可是没想到程妈妈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放到了程一城的耳边。洛离离在电话那边叫了很久的阿姨都没有人回答。
良久，洛离离听见一声“嗯嗯”。
那一刻，洛离离怔住了，脑子里忽然冒出程一城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的样子，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躺在床上，眉毛皱起，抿着唇，一脸难受的表情，想说话，可是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嗯嗯声。洛离离的鼻子一下子酸了，眼泪很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她听到了，那一声“嗯嗯”是程一城发出来的。
洛离离忽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程一城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的样子，他一定很痛，那么痛，痛到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洛离离哽咽了，想说话，可是喉咙有点疼什么也说不出来。
“同学，你说吧，他能听见，我把手机放他耳边了。”这时候程妈妈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只是他不能说话，他刚刚动了手术，不能说话。”
“嗯，阿姨，我知道了。”洛离离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不想让程妈妈听见她抽泣，只是她那么努力的说话，传到电话里却很小声，让程妈妈听得不真切。
“同学？”
“恩，阿姨，我知道了。”
“那我把手机放他耳边了。”
“程一城……”
洛离离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电话那头程一城很安静，没有发出嗯嗯的声音，只是安静的听洛离离说话，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洛离离再说些什么，只是电话里不断传出一丝一丝的抽噎声。
“程一城……你是不是很痛？”很久，洛离离从嘴里挤出这样一句话，其实她本来是想告诉他祝他早日康复的，可是一开口，洛离离就情不自禁的问了这样一句话，说完之后，两行泪又从洛离离的脸颊上滑落。
最后洛离离忍不住了，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她怕她再打下去，就会忍不住在电话面前大哭起来。
洛离离挂了电话，把手机紧紧的握在手上。刚刚程妈妈告诉她他不能说话的时候，她还有点心疼程一城，可是真的听到程一城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嗯嗯”声的时候，洛离离才发现自己很难受，难受的是看见程一城受苦。
杨逍回过头看洛离离的时候，她刚刚挂断电话。
洛离离没有听清楚杨逍说了些什么，然后对着杨逍说：“他一定很痛。杨逍，他一定很痛，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洛离离说完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腿，一张脸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
杨逍看着洛离离的样子，有点心疼。
那次他随口开了一句玩笑说她喜欢程一城，没想到后来程一城真的告诉他，洛离离真的喜欢他。那次杨逍有点震惊，他记得程一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茫然，他问过程一城喜不喜欢洛离离，程一城告诉他，他有阮婷了。杨逍看的出来，程一城对洛离离的态度有点动摇，可是他也知道，有一个阮婷在，洛离离根本没有机会。
杨逍有个女朋友，是阮婷的好姐妹，叫尤琳娜。尤琳娜告诉过杨逍，程一城和阮婷约定了高考之后就在一起。那时候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洛离离，他和洛离离算不上红颜知己，却也是朋友中较好的级别。那一次他就决定了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洛离离，他不愿意洛离离收到更多的伤害。只是，他今天还没有开口，就看到了洛离离这样难过的样子，他真的很少看见洛离离哭。印象里洛离离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有一次她从床上摔下来，她睡上铺，摔下来的时候大腿瞬间肿了，还有两个脚趾里面都有死血，十指连心啊，可是洛离离没有哭，连忙穿好鞋子跑到教室里来了。他看见她穿着短裤，大腿很大一片淤青，很恐怖，问她怎么了，她还哭笑着告诉他，刚刚好傻，从床上摔下来了，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