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思想表达

思想在人的头脑中是一种意念形态的存在，若不表达，只有本人知晓。

一、思想表达的重要性

人的头脑不管经过多么长期刻苦的思考，不管其头脑中已经装有多少思想成果，只要尚未以某种方式和途径表达出来，就没有社会作用和现实价值。不表达，人不知，这就不能被他人汲收和运用，更没有碰撞和交生的可能。尚未表达和传输的思想仍限于个人，不属于社会。有资料介绍说，爱因斯坦在一道世界数学难题旁写了“已解”两字，但没有具体步骤，结果该道难题至今尚无人能解。人们相信爱因斯坦当时已解，但其解法没有从他的头脑中传输出来，给人类留下了一份遗憾。然而，表达的“已解”两字，告诉世人该题是可解的。

诚然，我们应当承认思维尤其是创新思维是一个复杂且艰辛的历程，其间必然消耗大量的心血。剧烈的脑细胞活动是思想创造者工作的突出特点。尚未表达的思想其成果只有潜价值，要使这潜价值转换成现实价值，就必须表达和发布。对于一个人，表达能力和表现能力都是很重要的，因为，只有准确表达思想才能让别人理解你的愿望和要求；只有准确表达思想才能说服别人；只有良好表现力才能吸引别人，赢得别人的信任和支持。

二、思想表达的一般方式和途径

人的思想从头脑中传输出来一般有以下几种方式与途径：

（一）语言表达

主要指声音语言表达。语言表达是最常用的方式，因为语言是在人的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掌握的，而文字等形式的表达则需经过专门学习和训练。人与人交谈，一方为思想信息的发送者，另一方为思想信息的接收者。当主体的思想介绍给人的时候就通常给人以有益的启迪。故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说。学者讲学是思想表达和外输的具体方式之一。语言的元素是词汇，思想的元素是概念。所有概念都用词汇表达，所有词汇都是概念的形式，概念是词汇的内容。思想与语言的关系是内容与形式的关系，是一个统一体，两者是不可分离的。没有语言工具的精当使用，就不能表达深刻的思想。人类思想表达，以有声口语为主，同时也用手势、体态、眼神等表达思想，聋哑人交流用手语表达。西方人说话往往辅以体态语。眼睛也是人类表达思想的重要器官，情人之间暗送秋波，朋友之间会心一笑，仇敌之间怒目相视，故言“眼睛会说话”。科学家发现，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往往不是动物的爪子和头上的利角，而是眼睛。眼神的可怕足以击退许多天敌的攻击。人们友爱的眼光充满善意，凶狠的眼神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终生难忘。传神的眼睛可以表达深刻而丰富的思想内涵。另外，表情、体态、动作等在人们思想表达中起到辅助作用。语言表达的特点是准确、明了、直接、易懂，是人类思想表达的主流方式。

（二）符号表达

也就是文字、图形、色彩等表达和记录思想的形式。书信、报告、著作、曲谱、设计图纸、书画作品以及图标、红绿灯等都是符号表达。其特点是易于保存，并便于广泛传播，让更多人受益。因为报告、著作、曲谱、设计等并不会因多份复制而减少其思想内容。

文字乃视觉语言，通常比口语表达得更加严谨、准确且便于保存。掌握运用文字工具的人大多努力以生动、优美、精练的句子来记录和表述思想。思想与文字是紧密关联的，思考深透才能用词精当，同时，提炼文字也有利于思想深化。曾国藩说：“作文当以意为主，辞副其意，气举其辞。”(1)就是说意和辞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符号是人们设定的关于其对应事物的概念代码，人们运用概念和符号去思考和想象，使思维更加条理化，用概念在头脑中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世界，并用来指导自己的行动，去创造一个适合自己需要的现实世界。概念被人们用来指代事物、简化事物、拉近事物，从而便于人脑对事物进行研究和认识，并得出正确结论。因此，概念是思想与事物之间的中介，是代表事物、构成思想的载体。

表达的思想与头脑中的思想又常常存在差距。人们有思想总要表达，故“因意而言”。意是思想、内容，言是形式、载体，即“以言达意”。然而，通常有“言不尽意”，其意则无论用何种语言、文字、图形均无法完全准确地表达。

汤用彤说：“盖言不尽意，所贵者在意会；忘象忘言，所贵者在得意，……然如言不尽意，则自可废言，故圣人无言，而以意会。王氏谓言象为工具，只用以得意，而非意之本身，故不能以工具为目的，若滞于言象则反失本意，此则两说均终主得意废言也。”(2)

表达思想与原质思想之间的差距，是传输中的第一次失真。通常接收者的理解与表达思想又有差距，这是第二次失真。这就需要“意会”这一功夫，说明理解思想需要思想基础，所以，有“圣人无言而以意会”之说。

（三）动作表达

许多人的想法不是通过语言说出来，也不是通过文字写出来，而是直接用双手创造产品来表达。如：车间工人要先看懂图纸，理解工程师的设计思想，然后动手制作来表达和实现工程师的思想；农民根据祖辈流传的劳动经验和劳作要领开展农业劳动；外科医生按事先制定的手术方案实施手术等等。这些都属于动作表达。

（四）结果表达

即思想表达体现在思维主体的决策、决定、行为和事务处理之中。许多人尤其是一些政治家、实业家、军事家，更习惯于用决定说话，用行动说话，用结果说话。他们事事深思熟虑，招招充满创意，满脑子都是思想；而且，要等成功了、胜利了，人们才理解他的决策思想和行动思想。这种以行为和结果方式表达的思想，如果要传播，就必须用语言或文字表述，不然，不了解全程的人就难以知晓其思考历程。

（五）艺术表达

艺术家们通常通过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思想。英国作家王尔德曾说：“倾注感情的肖像画，画出来的全是那位艺术家的精神内涵，而不是坐在那里的模特儿的内涵。”(3)米开朗琪罗说：“杰出的艺术家怀有的任何心思，都有本事通过一块大理石表现无遗。”(4)书法家用线条布白表达思想，舞蹈演员用姿态造型表达思想和情感。

思想的表达形式直接决定传播效果。要使国学经典大众化，让更多的人了解，就必须以浅显的方式来表达深奥的内容。蔡志忠先生的漫画《论语》，即以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的艺术形式来表达孔子的思想观点，具有便于传播、普及和推广的优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