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开渔村
深夜,破屋中一点豆大的灯光在风中摇曳,昏黄的油灯突突的冒着黑烟。
油灯旁,一个男子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孩子。
男子身形高大,满脸胡茬。许是缺乏营养,两颊凹陷,头发蓬乱,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床上躺着的孩子约摸五六岁岁,小脸通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孩子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被子破烂不堪,几撮不安分的芦花在破口处随风摇曳。
男子一声长叹,取下孩子额头上的毛巾,放在水盆里揉了两把,稍微拧了拧,又搭在孩子的额头上。
“泽泽,你说咱爷俩倒霉不?不知是哪位神仙开玩笑,怎么就穿越了呢?人家穿越,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咱爷俩却偏偏投身这么个破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咋办呀?”
男子又叹了口气,接着喃喃低语道“虽说守着个水边,可我又不会水,更别提捕鱼了,难为你跟着受罪了。”
“咳咳,爸爸,我饿……”兴许孩子是听到鱼了,呢喃道。
“诶,好嘞,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鱼汤,来,慢点喝,我把鱼都煮烂了,还放了点青菜,慢点喝......”
男子扶起儿子,端着喂给儿子,瓷碗里乳白色的鱼汤上面飘着些许碎青菜。
喝完了鱼汤,发了一身汗,儿子又沉沉睡去。
白啸来自后世,晚上带儿子去公园玩,当爹的领着儿子爬上了一个小土包时,被一道青光所摄。
等醒来时就来到了这个时代。听到孩子哭着找爸爸,才知道儿子也一块儿过来了。
原本肉嘟嘟的儿子变得瘦小,小脸黑红,头发稀疏枯黄,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啸是个旱鸭子,不会水,也不会织网,靠着家里的鱼干才撑过几天,就连今日鱼汤里的青菜都是顺得邻居的。
这几天男子也没闲着,摇船出去捕鱼,船却翻了。撒网却把自己给裹住,钓鱼鱼钩扎手,只是从其他人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夏朝的一个小渔村,四五户人家,守着卫河过活,除了穷,别的没什么可炫耀的。
儿子这几日一直在咳嗽发烧,自己又打不了鱼,白啸琢磨着等儿子退了烧,把这个破家给卖了,去城里碰碰运气。
终于儿子的烧退去了,出了一身汗,白啸把儿子哄睡着,就去邻居家商量卖掉房子的事。
房子不值钱,好说歹说把那些鱼叉,渔网都算上才卖了三十文钱。
白啸出门时顺便在邻居房外顺了条鱼,家里鱼干快吃完了。
拎着鱼跑回家,儿子出了一头汗,身上也黏糊糊的。
白啸只能用毛巾沾凉水一遍一遍的给孩子降温,期待明日到了城里能给儿子找个大夫。
小渔屋是用木板杂七杂八的搭起来的,四面透风。
邻居离得不远,两口子说话清晰度很高。
“狗蛋,赶紧睡觉,可别学那个外乡人,来这儿都好几年了,每天晚上还点灯,这不是糟践钱财吗?”
一个粗犷的女声透过木墙上的缝隙钻了过来。
“家里的,别说了,让他听见,怪不好的。”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低声说道。
“他都把房子卖了,还怕人说呀?刚来那会儿,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还带着个孩子,本以为会踏踏实实的干活,咱还帮衬过他呢,他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孩子跟他一块吃苦,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他个挨千刀的……”女的嗓门越来越大。
“噤声!我的姑奶奶,你忘了,他来的时候可是带着刀的,别惹事,赶紧睡觉,孩子都打盹儿了。”男的急促说道。
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模糊不清,只留下河边的风轻轻的吹过。
“刀?”白啸有些兴奋,抚了抚孩子的额头,“儿子,要是能找到那把刀,肯定能值不少钱吧?”。
四下打量,屋子很小,一眼到头,空荡荡的就三面墙,一个门,鱼叉渔网啥的堆在角落,除了墙边的那把破菜刀,没见到别的家伙,总不会是这把破菜刀吧?
白啸怕惊醒儿子,蹑手蹑脚的用手挡着煤油灯开始翻找。
灶膛里的火灭了,要是再把灯给吹灭就麻烦了,打火石点火的奇迹,这辈子或许就只有一回。
哪儿哪儿都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掘地三尺?
看着灶台前的那片石子地面,白啸动了心思,屋子里都是沙土地,惟有灶台前一片石子铺就。
挖掘工作很是顺利,撬开石板,一个黑布包裹的盒子浮现。
盒子入手冰凉,沉重,不知什么材质,料想应该是上好的东西。
盒子既然这么好,里面的刀必非凡品。
打开盒子,盒子里铺着一层红色的丝绸,丝绸顺滑,与黑色的盒子相得益彰。
一柄长约三尺,黑鞘包裹的刀静静的躺在里面。
刀鞘入手柔软温和,黑皮包裹,没有装饰。
轻轻握把抽出,一道青光映的白啸眯上了眼。
刀面色泽淡青,刀身细长,单面开刃,刀背随刃而曲,两侧血槽。
刀柄圆直,长约半尺有余。由银线一圈一圈缠绕而成,无刀穗,无环首。
“嗡”
长刀自鸣,刀光森寒,水汪汪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起了涟漪。
白啸随便看了两眼就把长刀归鞘,放回盒子。
油灯灭了,不是风吹的,只是灯油烧完了。
今晚月光很足,星光却暗淡的很,就像耗光了电力后的手电筒里的电珠一样昏暗。
白啸躺在床上,守在儿子身边,听儿子呼吸平稳下来,把儿子挪到干燥的这面,自己合衣躺在儿子原来位置。
今夜白啸是搂着铁盒睡觉的,因为他知道铁盒就是他们的未来。
第二天,阳光正好,儿子还没醒。
白啸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没有发烧。
以为孩子只是贪睡,又着急去城里,跟邻居打了招呼,就背着儿子朝镇上走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回首渔村,三五个女人在河边浆洗衣服,五六个男人正奋力推船,准备起航。
白啸怀里抱着铁盒,身上背着儿子,迎着朝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