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订餐
王寻正在想搞清楚那些机器人到底在做什么项目时，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两下咕噜声。看来他需要去吃点东西了，毕竟醒来这么久，也只吃了一根香蕉而已。
王寻问小来，去哪儿可以就餐。小来说可以带他过去。现在已经到了快要吃晚饭的时间了。虽然每个人吃饭的时间不一致，但大多数人的时间都差不多。
接着小来就问他想要吃什么。
王寻想了想说：“到吃饭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吃什么吧。”
小来愣住了：“那里的食物都是为别人准备的。为了不浪费食物，必须提前订餐，否则需要等待。”
王寻也楞住了：““为别人准备的”是什么意思？”
小来回答他说：““为别人准备的”是说，餐厅里已经做好的食物，都是别人提前预定的。而且餐厅没有多余的食材，如果您到餐厅后再点餐，那时餐厅服务人员才会去准备食材，就可能会需要您等待一段时间后才能吃到食物。”
王寻又问：“你是说做饭用的食材都是现准备的？”
“是的。”小来回答说。
“那现准备的食物又是从哪来的呢？食材储备库吗？”
“不，这里基本没有食材储备库。除非是一些必需品，而且一次制作的数量又不能太少的东西。比如说盐、糖等调料。绝大部分的食材都是即时采收制作的。又比如今晚您想吃一个果盘，那这些水果就都是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
“之前我看到一个采摘香蕉的机器人，它是把成熟的香蕉及时摘下来，而这些当时摘下来的香蕉一时吃不完或不够吃怎么办？”
“吃不完的会用作其它用途，不够吃的按照订餐顺序安排。”
“那有时候想吃什么东西，也未必能吃到是吗？”
“也许可以这么说。但是人们一般都只喜欢吃现摘的新鲜食材做出来的食物，而不喜欢吃储存过的食物。就算一时吃不到，也会选择别的食物。而且下次对没吃到的食物还有需求的话，会按照上次的订餐顺序优先安排。”
“这么说管理还是很人性化的。”
““人性化”是什么意思？”
“就是具体事情能够根据人的需求来安排。”
小来似懂非懂地说：“我们机器人就是为人类服务的，当然是要根据人的需求来安排服务了。”
王寻笑了笑说：“的确如此，而且你们还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小来也笑了：“虽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我能觉得您是在夸我吗？确切的说，是夸奖我们的设计者？”
“是这样。而且你是位聪明的机器人。”
“谢谢夸奖。那么请问您想好晚餐要吃什么了吗？”
“我想吃什么就都可以做出来吗？”
“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做出来。万一做不出来，您可以说一下具体的烹饪过程，或许可以做出来。如果还不行，它们会把结果反馈给您，您可以再换别的。”
“不能浪费对吗？”
“是的。这里一般没有人浪费食物，因为这是他们的唯一家园。当然也包括您在内，因为未来您也会生活在这里。谁也不会浪费和污染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不是吗？”
“当然不会。可是所有人都不会浪费吗？浪费的话会有惩罚吗？”
“所有人都不会浪费。因为这是您们唯一能够生活的地方。如果浪费，惩罚就是会慢慢失去您们的生命活动场所。”
“唯一能够生活的地方？”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您们不能去任何别的地方。”
“不能去任何别的地方？这里科技如此发达，不能飞到太空中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飞不出去。”
王寻刚才还很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又失落起来。飞不出去？不能去任何别的地方？那王寻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吗？王寻要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吗？怪不得王寻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人们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原来他们知道，王寻走不出去，不能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甚至连个信号都发不出去。
王寻似有不甘。虽然刚刚离开的那个生活的地方，带给他的有伤心，有难过，可是也有快乐，有美好。知道再也回不到那个地方去了，他竟开始怀念，但也只是怀念。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王寻继续问小来：“是人为的不能出去还是自然的力量？”
“自然的力量。”
完了。自然的力量神秘而巨大，谁能与之抗衡？到现在为止，人类虽然是利用自然的力量做了一些事，但这些事和自然的力量比起来，微不足道。人类之于自然，不过是人世间的一粒尘土。人类自己觉得自己很活跃，很伟大，做了很多事，可是这些对于自然而说，对于宇宙而说，只不过是一粒尘土在跳动，也许它根本就看不见，不在乎。
难过之后，王寻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这点难过不算什么，他经历的苦难还少吗？从小就失去双亲，一个人在这世上艰难的生活着。但是他都一个人挺过来了，现在这点打击不算什么了。至少他还活在这个小岛上，而且这座小岛还十分迷人。
既然过去了，回不来，就让它过去吧。还是好好享受现在的美好生活吧。
“小来，你就帮我定一份个人晚餐吧。一小碗绿豆百合粥，一小份土豆炒鸡，一小份蔬菜沙拉，一个韭菜鸡蛋馅的包子，一个苹果。可以吗？我感觉自己现在好饿呀！”
小来笑了笑说：“可以的。我先帮您把菜单传过去。”
“怎么传？”
“当然是通过无线信号了。好了，已传送完毕。餐厅已经回复了，您要的这些一会都可以为您准备。”
“这么快？”
“是的。”
“都可以准备？餐厅的大厨很厉害嘛！中西餐都会？”
“是的。”
“我真想很快见见他们，看看都是什么样的大厨。”
“它们都是和我一样的机器人。”
“全都是机器人吗？机器人会做饭？”
“是的。从食材的准备到最后用餐，全部都是机器人完成的，中间过程不需要人的干预。这些机器人都装有特定的程序控制芯片。”
虽然王寻不是第一次听说芯片的事情，但他对机器人能完成做饭这种对他来说都有些困难的事情时，还是很惊讶的。
王寻问：“小来，那怎么去餐厅呢？”
“前面就有一家餐厅，我带您过去。”
“好。”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小正方体似的东西。小来告诉他，这是刚为他预约的单人座椅移动车。
王寻则很诧异地说：“可他只有巴掌那么小，怎么载我呢？”
小来回答说：“可以。”
只见小车走到王寻面前时，就停了下来。然后它的身体居然伸展开来，变成一个简单座椅的样子。座椅是由很轻柔的材质构成，轮子是由橡胶构成，支撑柱和支撑板则是由金属构成。不仅如此，座椅还慢慢充盈起来，好像是被填充了空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气垫座椅。王寻很想体验一下。
“您可以坐上去了。”小来说。
王寻轻轻地踏上去，并坐了下来，大小正合适，而且很柔软。待他扶着两边的扶手坐好，就听到小车说话了：“主人，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王寻怔了一下，小车也可以说话？“小来，这里的机器人都可以说话的吗？”
“您可以试试。大部分都可以。”
“小来，你会和我一起去餐厅吗？”
“当然。您需要，我就会一直陪着您。”
“太好了。可是你能跟上我们吗？”
“不用担心。我自己也可以变出轮子，跑起来。”
说完，小来用来行走的“脚”就蜷了起来，真的变成了轮子的样子，这简直是太酷了。
然后他们就一起向着餐厅出发了。
小车的速度并不快，也就跟平时骑自行车的速度差不多，王寻感觉很舒服。这里的路很平坦，没有坑坑洼洼的地方，也不会感觉颠簸。这里的路日常维护得很好，估计也是机器人在每天24小时维护着的吧。
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小来说，他们已经到了，这是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餐厅。
王寻从小车上下来，看到这家餐厅不是很大，而且每个标语都是用两种文字表示：中文和英文。而门头的正中央，赫然用中文写着“来来餐厅”，用英文写着“coming restaurant”。
就在这时，一位小机器人走上前来，用中文说：“欢迎您的到来，请到里面就餐。”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王寻有点吃惊地说：“我还没说话，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说中文的呢？”
那个小机器人答到：“小来已经告诉我了。”
王寻看着旁边的小来，笑了，“原来是这样。”
王寻走了进去，发现餐厅的墙壁是石头砌成的。具体地说，应该是石砖才对。因为这些石头被切割得很整齐平滑，虽然形状大小不一样，但石块间的连接严丝合缝。而且这些石块看起来都还是天然的。
餐厅有着偌大的落地窗，视野很开阔。从里面向外看，能看到远处的风景。
窗户的边框是木头做的，很柔美，弥补了石头的坚硬感。
正在欣赏的时候，又一位小机器人过来了，不是刚才门口的那位，因为它们的样子不同。
“先生，请您选一个您喜欢的就餐位置就坐，以便我们为您服务。”
王寻往四周看了下，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就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
“先生，您点的餐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您呈上。如果还有其他需求，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好的。”王寻一边说一边想着：这么快就好了？而且还是现做的？那个机器人离开后，很快就端了一碗汤过来，这正是王寻点的绿豆百合粥。看起来不是很稠，甚至有点稀。不过王寻这时觉得有些口渴，也许这粥对他来说刚刚好。
王寻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机器人：“这粥是现做的吗？”
“是的，先生。做粥的原料都是现采的。”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采原料需要时间，熬粥更需要时间呀！”
“您说得对。做这些事情都需要花时间。您是想知道具体花多少时间吗？”
“是的。”
“做这碗粥所用到的食材是大米、绿豆和百合，这些都是分别负责采摘大米、绿豆和百合的机器人送过来的，时间大概需要一分钟，而且都是今天刚采收的。熬粥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高压蒸汽来焖，一种是用陶罐慢慢熬煮。我们算了下您订餐和用餐的时间差，选择的是蒸汽的方法。这是一种高压蒸汽，压强可以调节，最快一分钟就好。我们会根据您的用餐情况，计算出来最佳烹饪方案。”
“一分钟就好？简直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