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白
是啊，他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
夏墨收起照片。
“小墨，你俩当年挺好的吧，不然，他也不会经常来咱家找你，你也不会一个人走夜路去找他，回来路上还遇到坏人。”夏墨妈妈见女儿似乎不太开心，继续说：“当年年纪太小不懂事，吵架也很正常，你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为什么不去说清楚呢？”
当年，妈妈对女儿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只是害怕耽误了宝贝女儿学习，才答应搬家转学。
“妈，原来你知道了！”夏墨有些许惊讶。
自己当年冒险去给未榭送生日礼物的事，妈妈竟然一清二楚！
“你是我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妈妈把夏墨揽住，轻拍她的后背。
“妈，人家都要订婚了，我也要出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也许，这就是命吧。”夏墨把头埋在妈妈怀里，竟开始不争气地掉眼泪。
妈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心疼地抚摸她的后背，安慰道：“墨墨，别伤心，我家墨墨这么优秀，以后，会有更好的男孩子等着你的。”
……
第二天清早，明晃晃的阳光透过东墙上的玻璃窗，照在夏墨脸上。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拿起手机，才凌晨四点多。又看了看手机日历，今天是夏至，怪不得太阳升起得这么早。
夏至是一年中白昼最长，黑夜最短的一天，从此以后，白天会越来越短，黑夜则越来越长。
“从此，思念一个人的夜越来越长！”
她突然想起高中地理老师说过的话。
思念？
这俩字太可怕了！
她难道要这样，思念未榭一辈子吗？
不行，绝不能这样！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决定以后不再一副被甩怨妇的表情。
四季流转，光阴如梭，时光如此宝贵，做人得勇于迎接新生，怎能这样畏首畏尾，裹足不前？
况且，都这么大了还让妈妈操心，也太不孝了！
她赶紧起床，洗漱打扮，跟妈妈一起去早市买菜，回来又去厨房准备早餐，一扫昨夜的颓靡，在妈妈身边，假装开心得像个孩子。
妈妈也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女儿明明心里不舒服，却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而努力表现出一副高兴的神情。
她不忍戳破女儿的故作坚强，也许，这样她会好得快一些？
……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这天一大早，夏墨的手机铃声响起，竟是未榭！
她犹豫着，思来想去，都觉得没什么必要接了。
自己刚刚从过去的悲伤情绪中恢复，没必要再回头！
手机不住地响，她不忍心直接挂断，那样仿佛自己还在生未榭的气，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手机屏幕。
不一会儿，一条短信蹦出来：“小墨，你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夏墨想：“看来，他又去津城找我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离校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未婚妻都带来了，难道真想让我去参加订婚典礼不成？本女侠没心情！”
她气愤地将手机摔在床上，跑去书房看论文。把论文读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不明白作者在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
过了一会儿，小雯找夏墨聊天。
“小墨，刚才你前男友来宿舍楼下找你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他一个人吗？”夏墨回复。
“是啊！一个人！我跟他说了，你离校回家了，是跟一个帅哥一起走的！气死他！哈哈哈。”
小雯总是这么调皮。
夏墨也忍不住笑出声，却又对自己感到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未榭是不是一个人来的，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傍晚时分，夏墨的手机响起，她接通电话。
“小墨，我来石市出差了，你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电话里传来冬晓的声音。
“有啊，老同学来了，怎么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夏墨想着，男女之间，做个隔一张桌子面对面吃饭的普通朋友，多好！
远了太冷，近了难免互相伤害，就这样不近不远，刚刚好。
两人相约在附近的特色餐厅见面。
夏墨来到餐厅，冬晓已经在那等候了。其实，冬晓是特地请了假来找夏墨的，却说来石市出差，顺便看看她。
这家餐厅夏墨常来，饭菜很有地方特色，有吴市老家的味道。
冬晓也一直夸赞，厨师做的饭菜味道正宗。他曾提起，想去小餐馆吃夏墨父母做的打卤面，夏墨开玩笑说，父母开的小餐馆就像自己家，老同学从远方来，怎能在自己家随便凑合？还是去外面下馆子，比较有排面儿。
两人随意聊着中学时代的趣事，都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未榭的名字。
餐厅离夏墨家很近，吃罢饭，冬晓步行送她回家。
这还是第一次，他送她回家！
路过街边的小公园，冬晓提议，时间还早，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两人并排坐在一条长椅上。
路灯昏黄，行人稀少，柔柔的晚风在耳边轻拂。
该说的话，也都在吃饭时说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无尽的沉默。
两个人互相听着对方心跳的声音，气氛突然有点尴尬与暧昧。
……
夏墨略感不自在，起身要走：“风有点儿凉，我想回去了。”
冬晓突然拉住夏墨的手：“小墨，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夏墨心中一紧，赶紧抽回手。
转而故作镇定，半开玩笑地说：“冬晓，你想说什么？不会又是告白之类的吧？我早就说过了，不如让你妈妈买个女朋友做生日礼物啊！哈哈哈。”
感觉气氛不对，夏墨主动出击，想用玩笑化解尴尬。
冬晓没有笑，他突然用双手扶住夏墨的肩膀，让她面朝自己。
她不自在地止住笑声，眼神躲闪，有些不知所措。
冬晓一脸认真的说：“小墨，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男生了。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夏墨下意识地看着冬晓的眼睛，那双眸子深情似水，柔波荡漾……
她马上移开视线，假装看路边的风景。
心中想着：“什么嘛？说好做个不远不近的朋友，怎么又来这一套？夏墨啊夏墨，你今年是招了桃花精了！？”
冬晓继续说：“小墨，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之前嫌我幼稚，你喜欢未榭。为了心爱的人能得到幸福，我愿意主动退出。我告诫过未榭，如果他有一天敢对你不好，我一定会夺回你！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没必要再退缩。小墨，给我一个机会，做我女朋友，我一定会给你所有的幸福！”
夏墨定了定心神，轻轻推开冬晓的手，淡淡地说：“冬晓，我要出国了，你知道吗？去美国，至少四年！”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恋人一去四年，归无定期吧？
她想让冬晓知难而退。
冬晓显然有些惊讶，沉默了将近1分钟，仿佛需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我愿意等你！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也可以抛弃这里的一切，陪你去异国生活，只要你，肯接受我！”
冬晓一脸坚定，坚定得让夏墨为之动容。
如果未榭也能这样对自己，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可是，没有如果！未榭只会让自己为了他留下来。
“不要再说了，我不希望别人为了我付出太多，否则，亏欠感会吞噬所有的美好，把我压垮！我累了，想先回去了！不用再送了，谢谢你来看我！”
夏墨起身，快步离去。
她害怕走得慢了，冬晓会追上来。她害怕看到他那失望的眼神，因为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一个人的心很大，大得装得下全世界；一个人的心很小，小到容不下第二份感情。
即使那个人已经离开，内心的空间却还是牢牢被他占据。
……
冬晓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心沉重得像块儿石头，还不如真的是块儿石头，这样，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爱得很隐忍，如今说出那番话，就更觉自己的卑微。
“小墨，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再靠近你一点儿呢？难道真像你曾经说的，我们之间，注定不能有交集，冬晓，夏墨，就像冬天和夏天，永远隔着春或秋？”
人太过悲伤的时候，天是会下雨的！
此时，果然有细细的雨丝飘落，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
冬晓站起身，走入雨中。
这样也好，下雨时可以哭得更加没有防备，因为别人分不清，你脸上究竟是泪还是雨……
……
与冬晓分别三天后，一切又恢复如常，夏墨随妈妈到小餐馆帮忙！父母已经五十多岁了，夏墨也想过，让他们不要再开餐馆了，这些年起早贪黑，两位老人累得腰酸背痛，霜色早已爬上两鬓。
她虽心疼，却没有能力说“我养你们”。
父母勤劳了一辈子，也不想早早退休，整天无所事事，开个小餐馆就当发挥余热，打发时间了。
这天傍晚，餐馆里来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的戴着墨镜，有的脖子上挂一条金链子，有的胳膊上露着纹身，还有一个剃了光头。
四个人要了两瓶白酒，几碟小菜，四碗凉面。
妈妈赶紧热情得招呼他们，夏墨也帮忙上菜。
上完菜转身离开，光头男人突然叫住她：“喂！小姑娘，今年多大了！陪哥哥们喝两杯吧，你喝了我们买的酒，我们多给点儿钱也不要紧，图个开心。”
夏墨只感觉一阵恶心，白了他们一眼，扭头走向厨房。
光头男一拍桌子：“嘿，这小姑娘也太没礼貌了！”
夏墨妈妈赶紧出来安抚：“大兄弟别着急，她还小，不会喝酒，您几位慢慢喝，这瓶酒，就当赠送了！”她预感到，这几个人是来找茬的。
一旁的墨镜男摘下眼镜，对光头男说：“就你沉不住气，先吃饱了再说，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光头男斜眼看着夏墨，轻哼了一声，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