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龙牙森林（3）
龙飞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沙巴说他的村子每个月都要给‘龙牙森林’里的‘恶龙’送两个活人，那其他村子呢？据沙巴讲，‘龙牙森林’周围至少有五六个达雅克族的雨林村落，如果照这样计算，那条大蟒每个月就要吞掉十多个成年人，它的食量不仅大得惊人，而且这好像也不太符合蟒蛇的进食规律，就算它能吃得下去，那么这座林子里的动物都到哪里去了？难道‘龙牙森林’不只一条巨蟒？”
虎贲似乎受到了龙飞的启发，拍拍脑门叫道：“三十年来，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外界却对‘龙牙森林’毫不知晓。不但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政府没什么动作，就连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也只字不提，这是不是很奇怪？”
“最奇怪的是，如果三十年前那条巨蟒还活着的话，它没理由老是呆在一个地方，除非它真的已经通灵，而且很克制地享受达雅克人的活人祭？再者，达雅克人受到‘恶龙’如此残害，他们为什么不搬迁到别的地方去？”龙飞进一步补充道。
韩枫看着正在挥刀开路的沙巴，慢慢道：“沙巴告诉我，凡是离开黑暗森林的达雅克人，都会得一种很奇怪的病，而且无药可医，一个月之内就会死亡。”
“怎么会这样？”龙飞和虎贲百思不解。
“达雅克人认为离开了黑暗森林，就会失去祖先和森林之神的保护，魔鬼就会附体，灵魂和肉体将会很快死去，所以他们才一直呆在这里，忍受着‘恶龙’的荼毒！”
“这怎么可能？”龙飞和虎贲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韩枫天宇般澄澈的眼眸中，飘过几丝忧郁的云影：“这当然有些不太可能，也许事情还有另外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龙飞和虎贲齐声问道。
“除非有人不想让他们离开！”韩枫的目光忽然变得如刀锋般冷利。
龙飞和虎贲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一直跟在韩枫身边，但对他犹如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老大，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虎贲懒得思考，在他看来，苦思冥想简直是一种浪费，无所不知的老大就在身边，张口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韩枫慢慢道：“‘龙牙森林’里也许不仅仅有吃人的‘恶龙’，可能还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中午时分，他们追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旁，在河边发现了一些丢弃的野战装备，一支打光了子弹的M4A1卡宾枪，岸上的树丛里有剧烈搏斗过的痕迹，树折枝残，仿佛被飓风刚刚肆虐过，还有凌乱的血迹……
沙巴在地上闻了一会儿，向韩枫说道：“他们是分两路逃走的，一人向左，两人向右，都是沿着河流方向，玛雅应该是往左边去的……”
龙飞从折断的树干下捡起一柄M9军刀，军刀上挑着一片拳头大的鳞片，刀锋上还有紫黑的血迹。
沙巴看到M9军刀上的鳞片，脸色顿时大变，他接过军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是……是恶龙，它真的出现了……”沙巴的声音都变了，惊恐万状。
从沙巴的表情上，韩枫三人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听到沙巴再次证实，心都沉了下去。仅一片蛇鳞就这么大，那条传说中的蟒蛇该如何恐怖？难道真是史前遗种？或者竟是千年不死的食人恶灵？
韩枫看看浊浪翻卷的河流，向龙飞和虎贲道：“我们兵分两路，我沿着河流向左搜索，你们两个和沙巴一块儿，向右追踪。无论有没有结果，三个小时后都必须回到这里。”
“老大，你一个人怎么行？”虎贲叫道。
“怎么不行？你忘了我是在哪里长大的？”韩枫拍拍虎贲的肩膀，说道：“不用替我担心，倒是你们一定要格外仔细。记住，‘龙牙森林’里真正可怕的或许不是所谓的‘恶龙’，而是我们至今未知的东西！一定要用心灵之眼去观察和感受你们周围的丛林，它会告诉你们很多秘密！”
龙飞没有说话，他知道放眼天下，几乎很少有人比韩枫更懂得丛林。而老大之所以让他们跟着沙巴，正是因为沙巴拥有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一句话，老大是在为他们担心啊。
沙巴想说什么，却看到韩枫已经走了。韩枫的动作很快，宛如一缕飘渺的风，霎时消失在丛林深处，了无痕迹。
沙巴伏在河岸上，向韩枫消失的方向拜了两拜，口中喃喃有词，仿佛在祈祷什么。
“沙巴，我们该走了！”经过几天的相处，龙飞也能用一些简单的马来语和沙巴进行交流了。
“哦？好的……”沙巴站起身，恋恋不舍地向韩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带着龙飞和虎贲向右追去。
一路之上，他们见到很多被撞断的树枝和被踩倒的草丛，由此可见那个“鬼影战士”失魂落魄到了何种地步。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岸边发现草丛像折断似的向两边倒伏，平得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而且这碾压的痕迹上岸之后，就向丛林深处延伸，一路之上，枝残叶落，碗口粗的树木纷纷折断，长龙似的藤萝也被撕碎，触目所及，一片狼藉……
“恶龙——”沙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垂死般的呻吟。
这是从小到大一直活在他血液和生命中的梦魇啊，他怎能不怕？
愈往林中走，树木倒伏的越多，很多地方的草丛和藤萝甚至都被踏平了，可见“恶龙”的破坏力非常惊人。
沙巴胆战心惊，几乎迈不动腿了。手中的砍刀软软地垂着，似乎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龙飞知道，沙巴已经快要被不可抑止的恐惧击垮了，看来老大的话有道理，恐惧有时比瘟疫和子弹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