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告别
“原来是你。”因费尔诺看着斯蒂文，轻轻点头。
“你知道我？”斯蒂文因为因费尔诺的用词感到有些奇怪。
“呵，我只是奇怪居然是你这样的老头子达成了我出手的条件。”因费尔诺抬着下巴，有些傲慢地说道。
“咦？这是什么意思？”斯蒂文不明所以，只得目送因费尔诺进入奥莉维亚家里。
几分钟过去了，斯蒂文站在奥莉维亚家的院子里，夏日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却依然觉得背后发寒。
见屋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斯蒂文担心因费尔诺出事，咬了咬牙便毅然往屋子走去。无论如何，他是看着因费尔诺进了面前的这鬼屋，而他没能阻止。如果因费尔诺这个年青人出事，那都是他的责任。
斯蒂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手放在奥莉维亚家的门把手上。
一拉，却发现拉不开。
以他多年研究诡秘信息的经验来看，屋子里必然发生着什么怪事。
“开门！快开门！”斯蒂文锤着门，又凑到窗户上去试图往里看，但是窗帘遮住了全部视线。
奥莉维亚家在偏远的乡野，附近也没有邻居，不然凭斯蒂文这样放声喊叫，也该有人过来看看。
此时，斯蒂文已经绕着奥莉维亚家一圈，试了这幢独栋房子的前后门以及几扇一层的窗户，看上去这完全无法让他进入，因此终于决定用车上常备的灭火器开始砸窗户了。
就在斯蒂文用灭火器“哐哐哐”地砸着门边的一闪窗户，虽然这边的窗户都是双层玻璃，但是也不该这样都砸不开啊，显然是有什么诡秘的力量在阻止斯蒂文的影响。这时，一个稍显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房门口站着的因费尔诺让斯蒂文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斯蒂文顿时愣住了：“太好了……你没事……”
“当然没事，而且都解决了。”因费尔诺拉开门，“你进来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
这么一来，反而是斯蒂文不敢上前了，他也曾在恐怖片中见识到过鬼怪将人骗入鬼屋内杀害的桥段。
因费尔诺扯了扯嘴角，走出门来，将一张黑底的烫金名片递给斯蒂文。
“你好，还是介绍一下吧。我是诡秘专员，因费尔诺。”
待因费尔诺讲解了一番，斯蒂文才知道，原来诺省还有这么个英国老牌驱魔师家族的存在。但是，他们的驱魔是有严格的限制条件的，只有达到了某种条件，因费尔诺才会出手。
“那这是什么条件呢？”易安妮也见过因费尔诺，听斯蒂文说了这段经历之后，结合自己和因费尔诺的见面，顿时感觉这人神神叨叨的，到处透着诡异。
“具体条件其实挺复杂的，”斯蒂文回答道，“总的来说就是要在诡秘事件的影响达到一定程度，或者密集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动手，如果只是小事，他是不会管的。”
“嗯……这倒是有点世界秩序管理员的感觉，听上去确实是个很神奇的人啊。”易安妮说道。
斯蒂文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对易安妮问道：“你之前见到因费尔诺的时候，他居然和你谈话了？”
易安妮不明白斯蒂文这个问题的意思，反问道：“不和我谈话，那还能怎么做？”
斯蒂文回答：“我还以为他听说我退休，会直接掉头就走呢。因为他曾经和我说我，我被牵扯进了一件比较严重的诡秘事件之中，因此他才会接手我接触的诡秘事件，想来奥莉维亚家的这件事情，如果放着不管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吧。所以按照这个道理看来，你似乎也会和危险的诡秘事件有所接触……”
“因费尔诺，因费尔诺……”凯瑟琳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凯瑟琳你也知道这个人吗？”易安妮好奇地问道。
“不，”凯瑟琳摇摇头，“你们都不会拉丁文吧？”
易安妮和斯蒂文齐齐摇头，易安妮自认为自己的人生基本不可能和拉丁文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凯瑟琳这个问题的意图。相比之下，欧洲很多文化以及大学课程都会和拉丁文有关，斯蒂文所就读的文学学校理论上其实是该有拉丁文课程的，只是他没有去学罢了。
“因费尔诺，Infernum，在拉丁文中，这是‘地狱’的意思。基本上……”凯瑟琳分析道，“如果这真是他的名字，那么他的驱魔方式可能还真的不是那种普通驱魔师会用的。”
凯瑟琳这种对神秘学测的占卜师，会拉丁文倒是没什么疑问。听凯瑟琳如此分析，易安妮打了个冷颤。
“当时发生的事情确实很不寻常。”斯蒂文却点头道，他顺势切出这个话题，继续往下叙述那天之后的事情。
虽然还有些怀疑因费尔诺的话，但是斯蒂文还是硬着头皮再次进入了奥莉维亚家中。
客厅之中，奥莉维亚沉沉地睡在沙发上，斯蒂文的视线所及之处，再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小婴儿的存在。
斯蒂文又去了婴儿房，这次，安睡在婴儿摇篮中的孩子一切正常，一边睡觉一边咂嘴，口水濡湿了小枕头。斯蒂文小心地托起婴儿的头，捻起一片纸巾，垫在了枕头上。
夏日的暖风吹动婴儿房的窗帘，阳光洒在房间里，一切阴邪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和斯蒂文上次进入这房子才过了不到半小时，因费尔诺到底是做了什么？
用奥莉维亚的手机给她父母打了电话，斯蒂文擅自用奥莉维亚家的咖啡机做了手磨咖啡，拿了两杯出门递了一杯给坐在门廊沙发上的因费尔诺。
“谢谢你做的一切。”斯蒂文已经老了，在多年的工作之中，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典故。
“没什么，各取所需罢了。”因费尔诺接过咖啡，和斯蒂文如同老友一般，稍微聊了聊就离开了。
自此之后，斯蒂文在工作中若是遇到类似的信息，便会酌情如之前那样，请因费尔诺出手帮忙。至今，斯蒂文都不知道因费尔诺所说的“各取所需”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因费尔诺说的并不是钱这方面的事情。
“那您能和我一起去见见诺亚吗？”易安妮升起一丝希望，如果斯蒂文能帮助诺亚让因费尔诺出手，那似乎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不了，我已经退休了。”斯蒂文把手中的剪报本递给易安妮，“这些东西我也不需要了，就都留给你吧。不是我自夸，本省的大部分诡秘事件都能在我这几十年的收集中找到线索。”
“说起来，你们俩都认识因费尔诺了。”凯瑟琳突然开口，“这个因费尔诺，他姓什么？”
“呵……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斯蒂文默默地回答。
易安妮也从随身小包中取出了因费尔诺给她的那张黑底烫金名片。
正中间是“Infernum”的花体文字，下面用同样字体印着电话、地址、邮箱，反面则印着“诡秘专员，竭诚为您服务”，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易安妮用地图App查询了一下这个地址，地址位于城外挺远的海边，用卫星视图一看，居然还是个巨大的豪宅。
斯蒂文见状说道：“那是他家的庄园，特别豪华，他有时候会开开宴会，连市长都会受邀而去。”
易安妮感到自己涨了见识：“你也去过？”
斯蒂文点头：“他偶尔也会宴请当地和诡秘有关的人去他家。”
凯瑟琳不悦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概是你的占卜和诡秘没什么关系吧。”斯蒂文也不由得吐了个槽。
“那我可以给他打电话问些问题吗？其实，昨天我们才见面过，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就离开了。而现在，诺亚的这件事情就出现了，我觉得可能能达到他动手的标准吧？”易安妮又问道。
斯蒂文深深地看了易安妮一眼，仿佛有些回避这方面的话题：“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言尽于此，易安妮也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答案了，便准备告辞离开。
出了斯蒂文的书房，斯蒂文的妻子格蕾丝又招呼易安妮与凯瑟琳二人将剩下的食物吃完，坐在露台上和年龄相似的凯瑟琳聊了会儿天，无法融入这种老年人话题的易安妮则又和黑背犬霍普玩了一会儿。
直至斯蒂文将两人送出家门，凯瑟琳突然问道：“斯蒂文，我们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要不要来做个占卜？”
斯蒂文哈哈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占卜的水平，就别来找我赚钱了吧。”
两人上车离开，易安妮感觉凯瑟琳有些异样的沉默，以为是斯蒂文质疑她占卜水平而不开心，也没有放在心上。
探出车窗回头和依然站在门口的斯蒂文一家挥挥手，然后回头和凯瑟琳说道：“凯瑟琳，别在意，我信你会占卜啦。”
凯瑟琳沉默着摇摇头：“和这个没关系……”
然后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大了音量。
易安妮知道，这是拒绝聊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