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足球之路
半晌，弗格森爵士打算再考考齐桓，脸上的微笑收了起来，开始变得严肃：
“世界上有很多职业，每一份职业都有人做，而你，偏偏选择了足球。孩子，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爱足球，喜爱这个职业，除此之外，难道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齐桓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弗格森爵士，我是真的很喜欢足球，才打算走上这条道路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弗格森爵士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问齐桓：“孩子，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兴趣的驱使，还有什么兴趣之外的东西让你这么坚持吗？我说直接一些，比如金钱、利益、名利……”
齐桓听得认真，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弗格森爵士继续问他：“孩子，你知道，很多球员踢球，除了这是他们的喜好，足球能带给他们快乐之外。更为重要的是踢球能带给他们其他东西，我刚刚说的，足球能带来金钱和名利。”
“这些东西重要吗？当然很重要，金钱能改变他们贫穷的家庭，让他们不用为生活琐事烦恼，金钱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立足之本，金钱本身的吸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金钱能带来高品质的生活，而每个人都想要高品质的生活，包括你我。”
弗格森爵士说话间，齐桓转头看了看莫耶斯主教练，只见莫耶斯主教练也是一脸严肃，认真听着弗格森爵士的问题。
看得出来，莫耶斯主教练与弗格森爵士持有相同的观点。
弗格森爵士的话题还在继续：“然而，当有些球员拥有足够多的金钱和名利之后，他们的初心就变了，社会上的诱惑太多了。走在街上，会有球迷和你合影，成千上万的人会成为你的粉丝，每天都过着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生活在他们的爱慕和崇拜之中。”
“有些球员能抵挡得了这些诱惑，有些则不能，他们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觉得自己了不起，高高在上。以至于不能专心踢球，他们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了，这个时候，连教练也会管束不了他们，久而久之，这样的生活会毁了他们自己。”
说到这里，弗格森爵士叹了口气：“这样的球员我见得多了，他们辜负了球迷的爱，辜负了自己。金钱有错吗？没有，人心变了。”
“所以孩子，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爱足球，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一切，你的心会被金钱污染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足球吗？你会一直保持你的初心不变吗？”
弗格森爵士的话如同尖刀一样警醒着齐桓。
这些问题，是他之前一直不曾想过的，一直生活在大学的包容与保护之中，社会上的利害关系他还没有深刻地理解。
他只是单纯地爱足球，没有掺杂其他杂念。
不过现在不同了，弗格森爵士的话让他恍然大悟，他必须正视这些问题，做出正确的选择，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爱足球，一心想要成为职业球员，这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的新问题是，成为职业球员之后呢？
他是否还能继续保持现在的新鲜感与动力？亦或是成为弗格森爵士口中的那些经不住诱惑的球员，还是责任感与使命感会让他坚定自我，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齐桓脑海中反反复复地严谨地思考着弗格森爵士提出的这些问题。
几分钟之后，他看着弗格森爵士，认真地回答：“弗格森爵士，在今天之前，我没有好好想过你说的这些问题，刚刚你所说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认真地想了想，现在我有了答案。”
弗格森爵士当然很好奇他的答案是什么，问道：“孩子，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莫耶斯主教练也在一旁点点头。
“弗格森爵士，首先我很肯定的一点是，我是因为热爱足球才会想走上这条道路的。至于你刚刚所说的其他原因，我想过了，如果足球能带给我金钱，改善我和家里面的生活，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齐桓边说边注意着弗格森爵士，见他在仔细听，继续说道：“我不想欺骗你，从小我的家庭条件就不好，直到现在，我父母还过着很辛苦的日子。我想挣钱，挣足够多的钱，让他们过上轻松的生活，不用每天奔波劳累。”
“操劳了一辈子，他们应该获得好生活的回报。所以……我并不排斥金钱，反而，我认为它能解决很多事，很多问题，帮助到需要它的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弗格森爵士发问道。
“是的，如果足球给我带来了物质上的丰富，会使我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生活。不过我是不会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我知道该怎么去对待它。即使有了足够多的名利，我也会和它和平相处，而不是被它吞没。”
齐桓看上去很坚定。
“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还是足球，足球带来的附加的东西再多，也不会改变我的初心，我会一直享受着足球的乐趣，我也知道我的内心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我的答案。”
齐桓阐述完自己的观点，弗格森爵士和莫耶斯主教练没有急着回应，他们看上去都很轻松，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片刻，弗格森爵士先说话了：“孩子，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吗？我希望你不只是为了应付我们才这么说的，我想了解真实的你。”
齐桓看起来很镇定，也很沉着，回应道：“是的，弗格森爵士，我所说的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就算今天我被你们拒绝了，你再问我，我还是会给出相同的答案。”
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弗格森爵士心里想着。
他又再一次认真地观察着齐桓，以他几十年看人的经验和直觉，他相信齐桓的回答是认真的，同时也在暗自思考着：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看看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他平和对着齐桓说道：“孩子，你是第一个主动来到这里的中国人，在欧洲足球的赛场上，很难看到亚洲人的面孔，中国人更少。在古代，你们中国人发明了蹴鞠，那是现代足球的前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文明大国的你们没有将这项传统延续下来，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话间弗格森爵士轻叹一口气。
“而现在，勇气和梦想把你带到我们身边，你站在了这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中国足球注入新的希望，不过，你刚刚的话很让我感动。你说得很对，或许我们不一定会签下你，但是人不应该因为得失就轻易改变他对人对事的看法。能在你身上看到这些，我感到很欣慰。”
“昨晚我和莫耶斯主教练讨论了你。我们了解到，今年的5月份，你随着你的学校校队拿到了今年中国举办的全国大学生足球锦标赛冠军，是这样吗？”
突然话锋一转，弗格森爵士问起了齐桓关于锦标赛冠军的事。
“是的，弗格森爵士，莫耶斯主教练。”齐桓回答道。
“这是你们队史第一次拿到这个冠军，你还在第一次参加的这项赛事中以9场11球的成绩拿到了金靴，新闻上说，是因为你今年的加入才带来这个难得的冠军的，你怎么看？”
弗格森爵士话中有话，他真切想知道齐桓是如何看待足球这项运动的。
面对弗格森爵士的追问，齐桓镇定地回答：“弗格森爵士，我很开心能随队拿到队史第一个冠军，也对你们能抽时间来了解我感到开心、受宠若惊。这个冠军当然不是靠我一个人才拿到的，我们每个人每场比赛都在竭尽自己的全力，是靠大家的不懈努力、团结一心拿到的这个冠军。”
……
“教练、球迷、球员，还有那些支持我们的人，我们是一个整体，足球是一项团队运动，是11个人一起踢的比赛，光靠某一个人是不行的，场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每个人都在尽好自己的职责，我们都在向着胜利前进，作为前锋，我只是在尽全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齐桓的回答是认真的，这是他对待足球的真实想法。
听了齐桓的回答，两位教练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弗格森爵士说道：“孩子，我喜欢你的回答，还有你对足球这项团队运动的看法。我们昨晚看了你的一些比赛，很显然，你确实是一个踢球的好苗子，你具备成为职业球员该拥有的东西。”
“虽然你没有经过职业训练，现在来看，这无所谓，也不会成为你踏上足球之路的障碍。我们一直在寻找像你一样的人，也许现在我们找到了。”
弗格森爵士的话让齐桓有些发蒙。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齐桓心里想到，是在给我机会吗？他们会签下我吗？我会在曼联踢球吗？心里的连续发问让他心情难以平复。
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的他发问道：“弗格森爵士，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签下我吗？”
看着眼前激动的齐桓，弗格森爵士又和莫耶斯主教练看了一眼，笑了笑：“为什么不呢？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这来得太突然了。我……”很显然，齐桓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幸福来得太快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这是真的吗？”这是出现在齐桓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第一次见面，弗格森爵士就对齐桓青眼有加。
究竟，这第一次的曼联之旅，齐桓会不会成功被弗格森爵士带到那个梦想中的老特拉福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