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裸蕨：登陆先锋

这是一场生死战争，征服者开始渴望更大的空间。对面并没有敌人，敌人就是自己。让自己改变是这场战争最大的炮火。失败者的惟一结局就是死亡。为什么要进军，为什么要改变？理想者的渴望使它远离了水，更加接近阳光——拼尽所有的气力也要向阳光靠拢！这是天然的向心力，是先锋者孤独的惟一报偿！

如今，当我们漫步在森林中或者行走在原野上时，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植物生长在陆地上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在生命演化的最初阶段，无论动物还是植物，最早的生存形式都是在海洋中。离海登陆是生物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难得有人怀念过植物中最早登上陆地的勇士。植物界中很多在如今的人们看来似乎是天经地义的现象，当初可能都是登陆先锋们为解决陆地生活难题而精心设计的巧妙方案；现今覆盖着形形色色植被的广阔大地，对于最早登上陆地的植物来说，却曾经是危机四伏、举步维艰的禁地。

如今公认最早陆生植物是裸蕨。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个略显生疏拗口的名字，但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记住这个名字——因为除了苔藓以外，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以及曾经出现又消失了的所有高等陆生植物，都直接或者间接地起源于裸蕨植物。这些值得尊敬的植物先驱虽然也曾盛极一时，但早在数亿年前由于种种原因就从地球上消失，直到20世纪初人们才从少量的化石记录中逐渐拼合、重构了这类远古的植物，并逐渐解读了它们能够成功登上陆地的秘密。

海洋环境比起陆地来说更稳定也更安全，因此海洋深处生存着很多原始的生命。靠着大海的保护，它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大灭绝事件。例如古老的节肢动物——鲎，它们在泥盆纪即已出现，经历3亿多年的漫长岁月，其形态依然没发生什么大的改变。可以想像，像鱼石螈和裸蕨这样的“登陆先锋”，在离开安全稳定的海洋之后，面临的是多么巨大的挑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