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流民
午饭过后，冷峰返回地堡，又看了一遍休息室中的全息影像，发现凹进休息室闸门的人头果然是穿透了闸门，并且符合莱雅口中气态的描述，看到这里冷峰不禁陷入沉思。
“阿鲁达究竟是一种什么生物？为什么和黑老大带回来的生物形态不同，难道阿鲁达是一类生物的泛称？有什么区别吗？勘探工程师失踪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联邦不派人到阿尔法搜寻，或许他们已经来过。”冷峰暗自解释，看着休息室中的照片。
“不知道他的女儿知道父亲在阿尔法失踪的消息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从这位父亲关切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爱女儿，希望他没事吧，或者可以等到他的女儿到阿尔法寻找他，或者联邦早已宣布了他的死亡消息，谁知道呢？”冷峰胡乱思考着，突然感觉一股寒意由心底慢慢升起，仿佛闸门中又出现了那个人头，他看了眼闸门，闸门并没有发生改变。
“快点回去吧，这里有点阴森恐怖，总感觉有人在四周窥视着我，是错觉还是？”冷峰不敢继续往下想，站起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休息室，此时莱雅正站在餐厅中。
“它们来了。”莱雅说。
“谁？”冷峰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摔倒在地。
“阿鲁达。”随即莱雅的全息影像忽然消失。
冷峰心跳加速，感觉身后一直有一个身影如影随形般跟着自己，他猛然回头，身后寂静无声，正在此时地堡中的照明熄灭了。
“砰”冷峰只觉心脏被锤子砸了一下，拔腿就跑，一溜烟逃出了地堡，将地堡的闸门关闭，地堡中传来一阵诡异的丝丝声，冷峰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靠近地堡，站在远处观望着闸门，隐约发现闸门上有一道白色的烟雾，更像是蒸气，很快蒸气消失，闸门中的丝丝声逐渐消失，不久恢复了平静。
“什么东西？阿鲁达吗？”冷峰退回井架，注视着地堡，一只手按着电梯按钮，只要有东西从地堡出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动按钮逃回操作室，大约过了五个星际分，地堡中再没有异常发生，冷峰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再也不敢靠近地堡的闸门，冷峰返回操作室，没有将地堡中发生的事告诉母亲，只是静静思考，始终没有获得合理解释。
冷母见冷峰神情恍惚，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峰只回答有点疲劳，于是冷母强迫冷峰睡到她的床上，冷母以为冷峰是真的累了，冷峰拗不过母亲，只好背身假装睡觉，心中却是想着地堡中的事，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下午时分，冷峰睁开惺忪的睡眼，母亲正在收拾晚饭，吃过晚饭，冷峰急匆匆离开操作室来到地堡，地堡中依旧非常安静，除了荒原的沙沙风声，闸门中没有任何声音，冷峰觉得可惜，就这样放弃一座设施齐全的地下堡垒，有点不甘心，尤其是里面的医疗舱，另外黑老大和黑老三也需要更换脑脊液。
“总不能一直不进去吧?阿鲁达究竟是怎么进到里面的？它们怎么通过隔离舱？难道真像莱雅所说它们来自地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道闸门能阻挡它们吗？如果不能，为什么先前不冲破闸门，唯一的解释是地堡中有一条没有发现的出口，出口在哪里？”冷峰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哪里会作为它们进出的出口，似乎地堡中并没有这种出口，冷峰极力回忆着地堡的场景，实在想不到出口究竟在哪里。
“如果地堡中没有出口，那么它们怕什么呢？”冷峰很快将疑问延伸到另一个假设，他认为如果地堡中没有出口，既阿鲁达可以自由穿越地堡，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阿鲁达害怕某种东西，很快冷峰想到了恒星的光芒，生活在行星地壳中的生物，应该会畏惧恒星的光芒，又或者是阿尔法的大气，冷峰立刻想到另一个可能，随即推翻了恒星光芒的假设，如果阿鲁达畏惧恒星光芒，它们可以在夜晚穿越地堡，然而在晚上似乎并没有阿鲁达的踪迹，如果有，我和母亲在这里十几个星际日，它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冷峰的思绪由先前的逻辑感非常强，直到一片混乱。
此时，恒星的光芒快要划过行星的地表，冷峰没有继续思索，要解决这个疑惑，必需去黑老大和黑老三带回阿鲁达的地方，或许绿洲可以获得答案，冷峰返回操作室，告诉母亲自己又要外出，并叮嘱母亲晚上千万不要出去，然后带着黑老三驾驶曙光号向绿洲驶去，留下黑老大在操作室外保护母亲，显然阿鲁达并不能对机械猎犬造成威胁，不然黑老大和黑老三也不会在地堡中呆上十几个星际年，或许它们畏惧的正是机器猎犬，冷峰觉得这个假设更加接近真相。
曙光号快速行驶在荒原，沙尘扬起，不远处几道风眼正在形成，很快又平息，变成一股狂风席卷地面吹散，傍晚时分，曙光号来到绿洲前，果然如先前想象，此时的绿洲周围聚集了各种荒原野兽，不过都是一些体型较小的野兽，绝大部分冷峰第一次见到，令冷峰惊奇的是这里竟然还有翼手兽的踪迹，他一直以为翼手兽具有很强的领域行为，会聚集在某一片区域，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翼手兽也会离开它们的聚集地，或许它们迁徙到这里正是因为这片绿洲，没有生物会拒绝荒原上难得的瑰宝，哪怕是背井离乡，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没等反应，黑老三窜了出去，很快就带回了猎物，一种体型非常小的飞行野兽，外形有点像老鹰，但是体型更小，嘴巴非常尖锐，并不弯钩，没有羽毛，翅膀翼膜化，类似蝙蝠，眼睛猩红色，带着黄色的斑点。
“阿尔法信息库没有这种生物的记载，看来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物种，红眼斑鸠，名字非常适合你。”冷峰微微一笑，完成了新物种的命名。
“不知道它的肉质怎么样？”冷峰随手将红眼斑鸠扔进曙光号的储物舱，红颜斑鸠体型虽小，闻起来有一股腥臭，但是在食物匮乏的荒原，这点肉足以支持数个星际日的营养，冷峰绝不会浪费。
黑老三再次返回绿洲时，受到惊吓的野兽早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关注着水潭，黑老三围绕水潭奔跑了数圈，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返回冷峰身边。
“黑老三，告诉我，先前的生物你从哪里猎到的？”冷峰问黑老三。
黑老三呆呆望着冷峰，叫了三声，原地打了一个转，看了眼绿洲，似乎在告诉冷峰就是在这里。
“这里？”
冷峰疑惑地看着绿洲，如果先前的阿鲁达是在这里抓的，说明阿鲁达并不害怕阿尔法的大气，那么它们怕什么呢？冷峰又想起那两只阿鲁达的尸体也发生了碳化，说明阿尔法大气对它们有危害，难道阿鲁达死亡后丧失了某种保护，无法抵抗阿尔法的大气成分，如果它们活着时并不害怕阿尔法的大气成分，今天地堡中出现的阿鲁达为什么没有出来？既然它们不害怕阿尔法的大气成分，它们害怕什么呢？恒星的光芒？不对，机器猎犬？冷峰再次陷入沉思。
此时，绿洲附近传来陆巡器的嘈杂声，很快三辆陆巡器出现在不远处的绿洲边缘，冷峰连忙驾驶曙光号驶出了绿洲的水潭，三辆陆巡器发现了曙光号，但是并没有追赶，直接奔向水潭。
陆巡器停稳后，从上面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他们的装束奇形怪状，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似乎不像阿尔法的正规军队，更像是散布在阿尔法的流民，这些流民很多是来自各个行星的罪犯，他们逃离关押的行星后一般会逃到像阿尔法这种偏远且联邦势力非常薄弱的行星，通常以劫掠阿尔法的商人和矿业人员为生，同时也进行狩猎，将一些珍惜的野兽贩卖到其他行星，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贩卖渠道，七区交易的野兽很多就是来自像他们这样的团队，而不是猎人。
有时候他们也会收留像冷峰这种被矿业流放荒原的犯人，但是验证条件非常苛刻，很多流放荒原的犯人为了通过验证，死伤不在少数，苛刻的验证条件是为了防止联邦特工的潜入，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联邦通缉的要犯，有些甚至是联邦司令部通缉的星际重犯。
流民会经常骚扰矿业，但是仅仅是骚扰而已，毕竟阿尔法驻军也不是吃素的，像孤狼这种特种部队，他们的存在正是为了消灭流民，然而军方并不会彻底消灭流民，一旦流民在阿尔法消失，联邦就会削减驻军军费，因此，为了保证充足的军费，阿尔法驻军并没有不遗余力地清剿流民，很多时候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流民的所作所为没有引起矿业寡头们的投诉，军方一般都会任由流民发展壮大，甚至会向他们提供军火和物资，不过都是私自交易，正是因为这种关联，流民在阿尔法的势力不断壮大，矿区以外的荒原几乎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而他们的巢穴据说就在荒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