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590年冬。
匈牙利的冬天特别美,萨法的屋檐上,树枝上,土壤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走在雪地里,总有一种陷下去的感觉。她裹着厚重的大衣,站在雪地里,练习着达尔维拉女巫教给她的火之巫术。
但是尽管她怎么努力,也生不出一丁点火苗来融化身边的雪。她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脸上,耳朵,手上,早已冻得通红。
如果是那个的话?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在魔法书里发现的羊皮卷。上面是这么写的,“黑暗的禁术,以血唤醒沉睡千年的禁忌,遂,黑暗为施血者所有!”
无趣的人生中,还有什么不敢去尝试的!
她环顾四周,拐角走进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跪坐在地上,摊开羊皮卷,从袖口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伸出手,在手心里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羊皮卷上,羊皮卷像被施了法术那般,吸收着滚烫的鲜血,直至上面的字全部变成血红。
一团黑气从羊皮卷中升腾而出,笼罩着她,一丝属于她的血飞进了她的左眼瞳孔,一瞬间,她触及到了她本不该再触及的禁忌。
眨眼间,她的手癒合了,羊皮卷也消失了,神秘的紫色之光在缠绕在手掌上,是黑暗的力量!
是啊!她熟悉的力量!
她轻轻一笑,偏过头去,无意中发现索里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
她好奇地走到他身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慌张地差点叫起来。
“跟着我!别让他们发现!”
索里拉着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一群人后面。
那是纳达斯迪家的仆人们,其中一个是巴托里夫人的忠实男仆,还有奶妈尤奥!他们扛着几个大麻袋到底在干些什么?
她莫名其妙地加入了索里的追踪计划里,本来想晚点去看托尼的!
现在,托尼是她的好朋友了!他会和她说很多故事,她也会和他写字交流,她不曾开口过,她觉得那样很安静也很温暖。
索里和她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只见,他们绕路走到了巴托里夫人的房间里,推开书架,那里竟然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昏暗台阶,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地底下。
“要下去么?”她用手语向索里表达着。
“嗯!”索里坚定地点点头,仿佛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里有些恐惧。就这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
离底下越近,便有一股腥味幽幽地传上来,还有女人的哭叫悲嚎声。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鲜血与罪恶的弥漫,痛苦与喜悦的交织。
墙壁后面,她与索里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的一切,那片罪恶的地域,人间的屠宰厂。
此时此刻,他们感到的不仅仅是叫不出声的恐惧,而是来不及逃离的地域。
两人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巴托里夫人房间里的地下室,关押着许许多多年青美貌的少女。
白色衬衣上沾满鲜血的管家乌依瓦里,正愉快地接收着由男仆托尔斯和奶妈尤奥亲自送来的新鲜少女。
而伊丽莎白,穿着一身轻便的骑马装,站在一个被绑在木桩上的光洁女人面前,身旁的桌上备着各种刀具。
“托尔斯,那几个新来的先放掉点血,然后再给你们玩一会儿。”伊丽莎白这样说,昏暗的灯光彰显的她那美艳的容颜更为扭曲。
伊丽莎白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白白细嫩的皮肤,傲人的双峰秀挺着,纤细修长的双腿…这不由得让她嫉妒起来。
“多么新鲜的身体!我的奴隶们!好好地让她享受享受吧!”在那女人手腕上植入了一根管子,鲜血从管子里流到身边已集了半桶鲜血木桶里。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女人哀嚎着,显然,她的嚎叫毫无用处,反而使得自己的处境更加难受。
她们不停地被折磨着,直至死亡。没有人能来救赎她们!也没有人会听到她们的呐喊!
在那里,这样的女人不仅仅是她一个…还有很多很多,都被他们用不同方式折磨到血放光。
有些累的伊丽莎白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手里盛着血液的杯子,就像品尝美酒一样,品味着血液的浓稠细腻。
“你很害怕。”逃离了那个地域一般的屠宰场,她看着他那恐惧的眼睛,说着有始以来的第一句话。
“嗯。”索里余味未散,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同,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话!”
她看着他离散不定的眼睛,淡淡地笑着,其实她笑起来更好看,至少不用整天阴阴郁郁。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今日之事忘了吧!如果能忘记的话!”
她说了很多话,虽然并不是什么安慰索里的话,她善意的警告,她的从容不迫…
索里看着她转身离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老成地对他说了许多深奥的话。
“安娜斯塔西娅!这会将成为我的秘密!是不是?”索里叫住她。
她只是回头笑了笑,用手语表达着,“别忘了,我不会说话。”
索里点点头。
“同样,你也要为我守住这个秘密!”她比划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