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了更好地回家》（二）
场次：8
场景：停车场
时间：夜外
人物：蓝花、昵昵
△蓝花从写字楼出来，走向停车场，遥控给自己的车开锁，突然她看到了昵昵在等她。她一愣，从容地走过去。
蓝花：嗨，是昵昵吗？看样子好像是专门等我喽，还是说有故事要讲给我听？这次给我讲什么呢？
昵昵：昧着良心做事，心不痛吗？
△蓝花走到昵昵的面前，看着她。
蓝花：心痛，很心痛。痛完了以后就好了，因为要是不这样做会更痛，这种痛就不是心痛了，是身体也跟着痛了。
昵昵：你不做就不会痛。
蓝花：不是有句话说，痛并快乐着。我相信，同时我也相信，各为其主，因此我有会有车子，我也有房子，而我才25岁。
昵昵：你不怕一夜之间失去这一切？
蓝花：所谓富贵险中求。
昵昵：你不会替邱泽现在作证是吗？
蓝花：你已经那么肯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昵昵：他因此会被判刑，可能还要被判好多年。
蓝花：你心疼他？
昵昵：一个正直的人，被冤屈而入狱，是人都会心疼。
蓝花（笑了）：嚯，一网打尽，我不心疼就不是人啦！那好吧，就当我不是人，你就不需要跟一个非人类说话啦！再见！
昵昵：跟一个不是人的，不必要说再见！
△蓝花转身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却没坐进去，而是关上车门，又回来跟昵昵说话。
蓝花：我在想，你是真爱这个人，是真动感情了吗？
昵昵（思忖片刻）：这个跟你要不要作证有关吗？
蓝花：我是个海飘妹子，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不是来念书，有一次上厕所，坐在马桶圈上，我感到了前面那个人的余温，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城市的温暖。
昵昵：现在已经不是温暖，而是炎热了吧。你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你已经有了我还要工作好多年的才能得多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继续去构陷无辜的人，如果他是你的仇人，那情有可原，可他跟你根本毫无任何瓜葛。你知道夜壶和茶壶的区别吗？
△蓝花听到这句话，没有再理睬昵昵，而是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场次：9
场景：城市夜景
时间：夜
人物：【空镜】城市街景
场次：10
场景：世博园一角
时间：日
人物：昵昵、静一、莉莲、杰克、群演。
△昵昵和静一两人已经再次换上世博小白菜的服装，走在世博园的路上，昵昵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静一：我也没明白，你说茶壶和夜壶咋区别了？
昵昵：唉，一个是被人摆布如同夜壶，一个是送人清洌口有余香，她要是帮了人，也等于帮了她自己。
静一：呵呵，原来如此，我猜蓝花听不懂。
昵昵：她听得懂，只是无言以对而已。她其实比你我都要厉害，很有心机，真要斗法，咱俩未必能斗得过她。
静一：那就听天由命吧，老大，我们该做的都做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看蓝花或者那个肘子哪一个良心发现吧。
昵昵：唉，箱子不是说去找他女朋友问了吗？
静一：也别指望，问了能怎么样呢？他们两人出庭作证说听到蓝花假冒胡老师，谁信啊？
昵昵：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静一：你找他老婆去，他老婆那么高知，应该有什么办法吧。
昵昵：你跟我去？
静一：怎么？怂了？
昵昵：我没怂，只是这个时候，不想让她多想。
静一：好啊。
△王小石和莉莲走过来，拦住她们，然后一块向前走。
王小石：嗨，你们。
静一：嗨，你们，你们俩？
莉莲：正好碰上这帅哥就一起来了。
静一：666，我差点就信了。今天不是说青蛙也来吗？
莉莲：是的，他已经到了，在跟橙子的经纪人开会。他一会可能会找我们来。
昵昵：唉，我现在没心情顾那个歌曲。我只想怎么把老大解救出来，毕竟是因我而起。
莉莲：箱子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静一：还没有，他肯定会竭尽全力。
王小石：你们几位，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当竭尽全力。
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谢谢你！
△昵昵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掏出一看，是短信：“可否约你出来一谈？-李子”。她拿给静一看，静一看后点点头。
静一：小石，莉莲，你们俩到地方等我们吧。我和昵昵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把江渊也叫来，再找几个小白菜帮我俩把活干了。对了，青蛙来了，你们几个先讨论那个旅行箱的广告吧。
莉莲（沉吟）：嗯，好吧。
△静一拉起昵昵转身离去，身后她们听到王小石的声音。
王小石（兴奋）：莉莲，静一说的是不是广告方案啊，那好啊，我愿意参与这个讨论，多有意思啊。
场次：11
场景：露天咖啡吧
时间：日外
人物：邱泽夫人（李子），昵昵、静一。
△跳下出租车，静一和昵昵就看到了咖啡吧的门外露天座位上坐着装束依然雅致的邱泽夫人。静一看到对昵昵说。
静一：喂，你看，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精致，你看看，跟咱们利益攸关的这些女人，都是水果鲜花，橙子，李子，蓝花。酸甜苦涩啥味都有。
△她们来到露天座位，李子看见她们连忙迎了过来，她看上去已经不是以前的傲慢，而是谦卑。
李子：啊，静一也跟着来了，快过来做。要喝点什么？
昵昵：您好，给我拿铁好了。
静一：您好，那给我卡布基诺吧。
△李子招呼服务员过来，分别为她们点了单，自己端起咖啡。
李子：非常感谢，请你们来，你们就来了。实话跟你们说，我现在很乱，我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晚上7点就是我先生被留置的最后期限，要么移交检察院批捕，要么撤案恢复自由。我无法安静下来，就像找你们说说话。
静一：哦哦，我们也是，我们每个同事都很着急，但是干着急没办法。
昵昵：我很对不起您，邱夫人。是我一时冲动替老板签收那个快递，真没想到这是个陷阱，然后又害得你们替我拿钱还上那个臭猪肘子。哦，不好意思，那个邹忠。
李子：这话就不用说了，我和邱先生都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骗人的。所以，我们也是做了我们该做的，没什么。我想知道一下，你们俩不是有个同学在邹忠公司工作吗？他可否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静一：是的，我们同学箱子，他正在想办法。他那天和他女朋友一起碰到过蓝花在车里给邱先生打电话，谎称是胡老师跟他要您的银行卡。
李子：哦，他听到了？
静一：是的，这是人证啊，他同意反水他的老板，给我们邱先生作证。
李子：呵呵，那感谢他了。为什么呢？他老板知道了，会买通他的。他有女朋友，自然跟你们俩也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没必要奋不顾身吧。
昵昵：他跟我们是死党，我们有这个自信。
李子：嗯，谢谢！但是，只是人证也不够，对方一则买通他，二则可以反诉他诬告，因为他没有直接证据，同时跟你们又是同学关系，检方也会启动证据排除程序。还是难！
△李子再一次叹气，服务生送来咖啡，大家继续喝着谈着。
静一：我们也知道这个情况，当时箱子他女朋友正在跟她的朋友打电话，箱子现在正在找她们俩人核实当时的交谈情况，看能不能有啥新发现。
昵昵：包括我们所有的同事，都去找各自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运动一下。
李子（叹气）：唉，难为你们了，替我谢谢他们。死马当活马医了，这事其实都怪我。我当时第一感觉也是不好，凭什么给人上课不签一个委托协议呢，单凭嘴上讲就去了，而且还通过我来收钱。以前邱先生也给人上过课，各种手续都有，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意了。讽刺的是，我们用自己的钱给自己挖坑，真应了那句话：被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地帮人数钱。
△昵昵闻言，更加尴尬。这时静一的电话响起，她接听。
电话里箱子的声音（OS）：静一，你快来，快来。我女朋友的朋友是新买的手机，那晚跟我女朋友通话时可能是实验了录音功能，他们现在正翻找呢，你们俩来一趟，看有没有用，要鉴别。。。。。。
△静一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马上挂了电话，推开眼前还没喝的咖啡，跳起来就往外跑，傍边两人吓了一跳。
静一（急切）：你们俩聊，箱子有消息了，可能有用，我去看看，等我消息。
△昵昵和李子惊讶地看着她飞也似地跑出去。
场次：12
场景：世博园一角
时间：日外
人物：莉莲、杰克、王小石、江渊、群演
△莉莲、杰克，王小石和江渊围绕在一个石台边畅所欲言。
王小石：不不不，镜头里一定要包括我们世博小白菜的旅行，我认识的几个小白菜是从青海来的，还有安徽来的。
江渊：也有广东，四川的呀。他们都要用旅行箱，还不止一个。
杰克：那就这样，开篇就是早年外滩时的旅人，长袍马褂，油纸伞，柳条包，在喧闹的码头。定格柳条包，叠入皮箱，帆布袋。随着历史的进程。。。
莉莲：再淡入淡出外滩，是现代的码头，游轮，高铁，飞机场，依然还是喧嚣的旅人，西装、休闲装、运动装，定格咱们的这个产品。
杰克：家的概念，别忘了家。
王小石：那我说一下，白头发的老爷爷，老奶奶开门迎接旅人行不？
江渊：那么老的人啊，年轻一点的，我们的爸爸妈妈这个岁数。他们告别离开家的孩子。
杰克：不能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要考虑还有很多受众是单亲的。这样吧，有妈就有家，爷爷奶奶出现一次过后，接下来都是妈妈的镜头，这样老少通吃。单亲家庭也好过些。
江渊：那如果是爸爸带着孩子呢？
场次：13
场景：出租车内
时间：日外
人物：静一、司机。
△静一在催促司机开快点。
场次：14
场景：露天咖啡吧
时间：日外
人物：昵昵、李子、群演
△昵昵和李子，中年与年轻的女孩各自手捧咖啡杯，交谈。
李子：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对于他我会不离不弃，每天我都会给他点一盏灯，等他回来，不管多长时间。不会变。
△昵昵忍不住哭了起来。
昵昵：姐姐，我对不起你。
李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钱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至于说你可能对邱先生有好感，那也正常。从传统上来讲，一家女百家求，有点用的男人何尝不是如此？邱先生谈不上优秀，但他为人很正直。这是很难得的一种品质，所以我爱他，也不会离开他。不论他发生了什么。
场次：15
场景：大楼外
时间：日外
人物：箱子、箱子女朋友、箱子女朋友的女朋友、静一。
△几个人站立着围在一起，倾听一部手机的录音，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是嘶嘶啦啦的杂音，依稀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静一（急切）：就是这段吗？还真有？太巧了吧？
箱子：是啊，当时我看见蓝花去打招呼，她背对着我，没看见。我女朋友正听她说话呢。
△箱子指了指傍边的那位女孩，那位女孩点头。
箱子：不然的话，要是我女朋友讲话，那她的声音可就大了，一定会让蓝花听见，回头看见我们的。
△箱子女朋友对箱子的描述很是不满意，白了他一眼。
静一：那真是巧了，还恰好在尝试录音，可是，这个蓝花的声音分辨不出来啊，杂音太大。
△大家一下子又陷入困境，不知如何是好。静一猛然抬头，想起什么来了。
静一：哦，对了，我认识昵昵常去唱歌的录音棚，请那个录音师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摘出来。快走快走快走，没时间了。
△静一不由分说地拉着这帮人冲向路边，扬手召唤出租车。
场次：16
场景：世博园内一角
时间：日外
人物：莉莲、杰克、王小石、江渊、群演
△莉莲、杰克、王小石、江渊还在继续讨论。
杰克：爸爸带着孩子也没关系啊，通常我们的传统社会总会有奶奶，姑姑或者后妈出现在缺少女主人的家庭里，那不是常态。妈妈在才是常态。
莉莲：那就好了，有旧时候的，现代的，以妈妈为常态的家。
杰克：拖着旅行箱的各种各样的旅行者。
王小石：也包括我们世博园的小白菜，离家回家。
江渊：再有来往国内外的留学生，离家回家。
杰克：XX箱包，风雨兼程陪同你。。。。。。没有广告语。
莉莲：嗳，对了，听昵昵说，她好像在写一首歌，叫什么为了更好地回家，对，就这个。喏，听着，这下好了：XX箱包，专注风雨兼程的你，为了更好地回家。
杰克：嗯，画外音：XXX箱包，专注风雨兼程的你！画面加音乐。结尾时，再来最后一句画外音：为了更好地回家！
△众人鼓掌。
莉莲（对王小石）：不难吧，帅哥！
王小石：嗯，莉莲，广告创意方案原来就是这样讨论出来的呀！
江渊：真的很好玩。还有没有了，咱们继续呗。
杰克（点头）：嗯，这个方案可以形成了，在配上先前改进的，可以有两个交差，给他们选择。呀，咱们这个方案出来，好像没昵昵和静一什么事啊。
莉莲：你什么意思？青蛙。咱们老大还没定论呢？你着急了吗？
杰克（连忙解释）：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多想。先不论邱泽先生的业务能力，他的领导能力真是强悍，能把那么多不同的人凝聚在一起，这才是本事，我学不来。
莉莲：嗯，呵呵，我把你这句话讲给邱泽先生听。
场次：17
场景：露天咖啡厅
时间：日外
人物：昵昵、李子、群演。
△昵昵和李子依然面对面坐在桌子边，昵昵正在接听静一打来的电话，片刻，她轻轻答应了一声就挂了。
昵昵：是静一的电话，谢天谢地，箱子女朋友的朋友还真是实验录音了，那天他们听到蓝花的声音，恰好被电话的另一端给录下了。但是杂音很大，他们现在正在去录音棚找专业人员去分离音频。
李子：唉，难为你们啦！不管成功不成功我都要感谢你们！
场次：18
场景：录音棚
时间：日内
人物：静一、录音师、箱子及其朋友们。
△电脑屏幕上是音频波形，不同的音轨上波形大小不一。录音师尝试播放其中一组音频，隐约听到女声在讲电话，很不清晰。反复播放。
录音师：不行，抱歉，真不行。吐字都不清晰，只能分辨出来这个是女声。你们这个东西最后要干什么用啊？
静一：作证据用，它可以帮人一个无辜的人摆脱构陷。
录音师：当证据用？哇塞，那难了，太不清晰了。
静一：你能不能再试试？
录音师：美女，这已经是最大程度降噪了，剥离出这么多音轨来。我这个棚可以说是上海数一数二的了。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如果当时在讲话人傍边的这位用手机录音就不会是这种效果，你说录的音是电话的另外一端，还不是讲话人，是路边人的说话，哇塞，要是能清晰录下来，那真是没天理了。
静一：那怎么办？
△其他围着的人都很失望。
场次：19
场景：露天咖啡吧
时间：傍晚外
人物：昵昵、李子
△昵昵刚刚听完电话，挂上。沮丧地把电话放到桌子上，眼睛开始流泪。
李子：不行是吧？
昵昵（点点头）：嗯。
李子（叹气）：唉，尽力了。
昵昵（哭腔）：请原谅我哭了，录音师说做不成音频证据，搞不定。
李子（叹气）：好了，好了，你们都尽力了。邱泽也该接受这个教训了，我也一样。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没事，死不了人就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昵昵趴在桌子上嘤嘤哭泣，李子用一只手抚摩她的头发。
昵昵（哭着）：姐姐，我一定要把那六万块还给你。。。。。。对不起。。。
李子：好吧，我接受你叫我姐姐，但是钱用不着你还，这是邱泽我们两人的教训。你安心做好你的工作。
△昵昵抬起头来，两眼噙着眼泪，看着李子。
昵昵：这个证据提交不出，邱先生真的会被移交检察院吗？
李子：是的，他讲了一堂免费的课，却从邹忠那里收了钱，还是用他老婆的银行卡收的钱。这是属于情节严重，公诉时会增加量刑的。
△昵昵又一次趴下哭了，李子努力在克制自己。桌子昵昵的电话响起，显示是静一打进来的，昵昵跳起来接电话。
静一（OS）：你在哪里？
昵昵（急切）：证据搞定了吗？
静一（OS）：没有，我不放心你，问问你在哪里？
△昵昵把电话挂了，又趴在桌子哭了起来。李子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6:05分。她站了起来，昵昵抬起头来。
昵昵：姐姐，你要走了吗？
李子：是啊，我去看看他。
昵昵：我也想去。
李子（叹气）：你不要去了。回家吧，让自己安静下来，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子再次摸摸昵昵的头发。
李子：昵昵，经过这个事情，你要记住了：人，一定要学会自己发光，不能吹灭别人的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