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见念先生,自强就高兴地说:“大伯,我给你拜年来了。”
念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拜年好啊,走,到我屋里坐坐吧。”
二人来到念先生住的屋子,自强拉住念先生的手说:“大伯,你坐到椅子上吧。”
念先生乐呵呵地坐到椅子上,自强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
念先生笑着把自强拉起来,“好了,孩子。你给我拜年,我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半个月前下雪,我闲来没事,就把放的一小块梨木找出来,给你刻了一枚印章,还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说完,他从床头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枚一寸见方的印章递给自强。
自强欢喜地拿在手里看了看,上面刻了几个隶书小字,“哦,东方自强。谢谢大伯,以后我在每本书上都盖上这个印章!”
说完,他就把那枚印章装进衣兜中。
念先生又拿出半吊钱,“自强,这是给你的压岁钱,你留着将来买书看吧。”
自强没有推辞,把半吊钱也装进了衣兜里。
“大伯,我过来的时候,俺娘让我别忘了喊你吃饭,她说饺子马上就煮好了!”
“好,咱吃饺子去。”
二人来到前院,看见东方远和老刘正准备放鞭炮。自强跑到父亲身边,高兴地拿出那枚印章,“爹,大伯给我刻了一枚印章,你看看好看不好看!”
东方远看了看,“不错,好好收着吧。”
徐氏从灶屋走了出来,“念先生,饺子下好了,你过来吃吧。”
念先生说:“好啊。”
自强又跑到母亲身边,“娘,俺大伯给我发压岁钱了!”
徐氏笑着说:“你就不会说你大了,不要压岁钱了!”
念先生笑着说:“大过年的,都兴发压岁钱,让孩子高兴高兴嘛!”
徐氏说:“念先生,饺子我都盛上了,你端一碗吃吧。”
“不急,等他俩把那鞭炮放了再吃吧。”
东方远和老刘放完鞭炮,念先生和老刘都端了一碗饺子去南边的屋里去吃,东方远一家在客厅吃饭。
吃过早饭,天才大亮,念先生回了后院。因为常氏说她要去周家口的关帝庙烧香,老刘在大门外把马车套好。
过了一会儿,穿戴一新的常氏、徐氏、玲珑和自强从院子里走出来上了马车,老刘驾车前往周家口。
目送马车远去,东方远回屋拿了一小罐碧螺春茶叶前去沙河村的吴通江家。东方远家和吴通江家是世交。吴通江字达海,是镇上的保长,他和东方远是同窗,并且吴通江的二弟是东方安泰的干儿子。
东方远来到吴通江家,吴通江正和几位甲长在客厅聊天。看见东方远来了,他们连忙起身和东方远打招呼。
东方远坐下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他借口家里马上要来客人,就起身离开了。
东方远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书房中读书。
晌午,东方自强到后院喊念先生吃饭。他就随自强来到前院,东方远从客厅走了出来,“念先生,到这屋来,家里来了一个大秀才,他想跟你会会文!”
东方远本不想进去,但又不好拂了东方远的面子,就只好走进客厅。一位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见有人进来了,就立刻站了起来。
东方远笑着给这位中年男子介绍,“亲家,这位就是刚才我跟你说到的念先生,他能文能武!”他又对念先生说:“念先生,这位是李老板,玲珑和他家的二儿子几年前定了亲,我们两个是儿女亲家。”
念先生施了一礼,“幸会,幸会!”
中年男子拱手还礼,“两个月前,我就听亲家说过念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东方远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都坐下喝茶吧。”
几个人坐下,念先生问:“李老板在哪儿发财啊?”
中年男子笑着说:“我哪儿是什么老板啊,我叫李腾,家就在赵兰埠口,我在赵兰埠口开了一家小店,卖些笔墨纸砚,有众位朋友照应,一家老小能填饱肚子罢了。”
念先生说:“李老板过谦了。你是一个人来的?”
李腾说:“我大儿子驾着马车把我送过来的,家里还有些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其实也没有多远的路,下午我步行回去。”
东方远说:“不能让你步行啊,到时候我让刘哥送你。”
三人又聊了几句,徐氏就把几盘凉菜端了过来。东方远捧出一坛酒,几个人便开始饮酒。几杯酒下肚,李腾的话就多了起来。
他笑着对东方远说:“亲家,念先生也不是外人,你把那件东西拿出来让他掌掌眼吧。”
东方远起身到条几旁拿过一个精致的黑色小木盒,把小木盒递给念先生,“念先生,你见多识广,看看这个东西咋样。”
念先生接过木盒,只见它的外面画了一株牡丹,绿叶间开了几朵鲜艳的红牡丹花,还有两只黄色的蝴蝶在花间振翅欲飞,令人赏心悦目,似乎还能隐隐闻到一股香气。他想:“这个木盒子一定是由香木做的。”
“念先生,盒子看着咋样啊?”李腾问道。
念先生笑着说:“画工是不错,画得跟真的差不多!”
李腾得意地说:“你打开盒子,再看看里面的东西吧。”
念先生就问:“外面的盒子就这么好了,里面肯定装的是啥宝贝吧?”
“你看看就知道了。”李腾笑着说。
念先生打开木盒,看到里面装着一方砚台,他把砚台取出来仔细端详,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奇之处。
李腾说:“念先生,你把砚台翻过来,再看看它底部那几个字。”
念先生看了看砚台的底部,上面果然有几个蝌蚪般的文字,他就读了起来:“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弟子秦观敬赠东坡先生。这是秦观送给苏东坡的砚台啊!”
李腾翘起了大拇指,“念先生果然厉害,这上边的字有人就不认识!”
东方远拿起砚台看了看它底部的几行字,“别说了,我就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