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午饭时，东方远陪念先生又喝了几盅酒。

二人差不多喝了一斤，念先生就说：“东方先生，你下午还得给病人看病。酒咱就不喝了，咱吃饭吧。”

东方远知道念先生没有尽兴，他笑着说：“那也好，酒菜留着晚上再用吧。”

“昨儿晚上我喝得就有点多，今儿晚上我不能再喝了。我平时晚上就很少吃饭，晚上我就不过来吃了。”

“那可不行！”东方远笑着说，“现在的天长，先生又是习武之人，晚上不吃点东西绝对不行啊！”

老许的老婆耿氏端来两大碗捞面条。二人吃罢午饭，东方远去了永春堂，念先生就回到他的住处歇息。

古老的中州大地上有两条著名的大河——黄河和淮河，她们世世代代滋润着这片肥沃的土地，哺育两岸人民，她们都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这两条大河之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豫东大平原。豫东大平原上有一条沙河，它发源于豫西山区鲁山境内，经叶县、舞阳、漯河流入广川县，在广川县的周家口镇与颍河、贾鲁河三川交汇后称作沙颍河，然后往东南方向汇入淮河。

在周家口镇西三十余里，沙河南岸有一个小镇，名叫沙河镇。沙河镇是周家口和漯河之间一个重要的埠口，也是一个货物集散地，不少整船的牲畜、粮食、布匹、山货、药材等在这里被装卸。每天，码头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镇上最西面的那条南北大街是沙河镇的主要街道。大街两旁有数十家规模大小不等的粮行、饭馆、客栈和杂货铺。在大街南头路西，有一家名叫永春堂的药铺。

永春堂的规模不大，只有三间房子。南面一间是诊室，诊室门上方悬挂一块匾额，黑底的匾额上用隶书写着永春堂三个红色大字，门两边是一副对联：何必我千秋不老，但求人百病莫生。

北面的两间是药房，诊室和药房之间的墙上有一道小门相通。药房的大门两边是用颜体书写的一副楹联：只求世间人无病，不怕架上药生尘。

永春堂在沙河镇已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它的创建者是东方立业。镇上大多的人都听说过东方立业的传奇故事。

东方立业本是山西人，在他八岁那年，他的老家发生了可怕的瘟疫，当地的名医也对这种病束手无策。短短几天内，不少人在哀号中失去了生命。许多人携儿带女外出避难，东方立业的父母也带着他和他五岁的妹妹外出躲避瘟疫。在逃难途中，他的父母和妹妹不幸先后去世。东方立业成了孤儿，他每天靠挨门乞讨为生，但有时一整天也要不到一点吃的。

东方立业小小年纪就饱受了生活的艰辛，他后来辗转来到周家口。

在东方立业十一岁那年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上午，东方立业讨饭经过一家叫百草堂的药铺门口，他又冻又饿，不由昏倒了过去。

药铺坐诊的任广德大夫把这个小乞丐抱到诊室，给他灌了几口红糖茶。过了片刻，东方立业苏醒过来。他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是面前这位大夫救了他。他挣扎着给任大夫磕了几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任大夫得知东方立业的境遇后，又动了恻隐之心，他就收东方立业做义子，并把他送到私塾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