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得病了
“12号病房张莉需要做ECMO，快快快！”
一声号响传入我耳中，随着身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们将张莉推入ECMO室。
“妈！你要坚强，活着啊！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看着张莉被推入ECMO室，我在门外等候，可是乍一看自己全身，我居然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戴口罩。
整个人就这样毫无武装的杵在这隔离感染区内！
一时之间被自己惊醒了。
这只是一个梦境，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个梦境最后竟成了真实。
张莉是我母亲，在梦里母亲喘着气给我说“记得回家。”
说实话，我出门在外也时常想起我的家，想起我的家人。可是我这七年来都没能回去看一眼，只是要面子而已。
梦乍醒，我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注视着夜晚的灯，枕头有些湿润。
之前孔杰且无缘无故就给我说分手，微信把我拉黑，电话也打不通。
我那日看到分手消息，急着想去他家问个究竟。我知道那时候路上没有车，但是我还是想去见他，我就算是走也要走过去。
可是，我刚迈出门，便一时踩空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后来被邻居发现，才把我送到医院，于是我又一次从医院中醒来。
这两年来，我已经无缘无故一醒来就在医院。
之前病床前都有孔杰且守护，可是这一次，我等他等了好久好久。因为车祸后遗症的原因，我还得留院观察几天，占时工作不了。
看着空荡荡的病床，盐水一滴一滴的流入我的身体，它是那样冰冷。幸而是在我所工作的医院里住院，里面还有些能说话的人。
深夜里，我时常想起杰且曾对我的好，明明约好的一起，为何现在突然间就要分手了呢？我不明白，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当年给严子路发分手信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病房里面很安静，我能清楚的听见钟摆的声音，那是失落的声音，是孤独的声音，是悲凄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抽出耳机，放上一首歌曲来治愈心灵。
我喜欢酷狗，里面没有歌单，所以一般都是听推荐。
音乐总是人生道路上最厉害的治愈者，我也希望能从音乐中能感受到些正能量。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在这么消沉下去了，以后便随风释然吧。
我想，没有孔杰且，我一个人也能活着。
只是每每想到他的样子，他对我的好，便会酸了鼻梁，苦了口腔。
世间情爱虽然美好，但总是短暂的，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可是我很感激他，让我幸福了两年。这两年里，虽然只有一年是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但是我也此生无憾了。
最近常常梦见多年未见的父母，我想等我出院了。等解封了，交通便利，我便去找他们，打我骂我也行。
本以为随着音乐燃爆的激情能让我想通这一切，可一首《象牙舟》又重新提起我都悲伤。
孔杰且的面孔像是小影一般倒映在我的脑海，我情不自禁的打开微信朋友圈，翻着之前发的那些关于我们的记忆。
一缕失落袭来，我无法自拔的在深夜里哭泣，不知何时积攒的悲伤，眼泪竟止不住的流。
见同事李梳蜜穿着白色护士服走进来，我急忙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紧闭双眼，尽量把悲伤压制住。
可是这首歌让我的脑海中不停闪现孔杰且的面容，就算是紧闭双眼，眼角依旧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李梳蜜许是来看我的点滴液还剩多少，给我换上之后便离开了。我意识到她离开后，忍不住大哭。
此刻的我，只能与被子相拥，也只有被子才能试图擦掉我落寞哀伤的泪水。
我又一次拨打孔杰且的电话，希望他能接，可是我每次打，都是空号。莫非我之前和他经历的一切都不存在？莫非他只是我虚幻的人吗？
可是我有他的微信号，我又不停的发微信给他。
“杰且，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我在住院。”
“杰且，你回我好不好？”
“杰且，我很想你。”
“你知道医院的病房里有多年冷清吗？”
“你知道消毒水的味道有多难闻吗？”
“我这些天来特别想念你给我煲的汤，还有你做的菜，还有我们爱吃的那家餐厅。”
“说实话，我这些年来很缺乏安全感，也很孤独，但你总是能有办法填补我的心灵。”
“我受伤了，但是也许已经无药可救。”
“已经没人能救我了。”
……
我给他发了好多好多的话，发一条我的心都要碎一次。
可是我没发的每一条消息前面都有一个红色的冒号。
难道我们之间从此就被这样一个红色感叹号阻绝了吗？
所有的感情都被这样一个红色感叹号给断了？
我依旧没有放弃前去找他，徒手拔下针管，外衣也来不及穿，只想立刻去见孔杰且。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我往厕所的方向去。
就从那里下楼梯，外面的冷空气侵袭入体。我还能感受到冷，可是我绝对不会再回去病房里待着。
路上空无一人，更别谈有车了。
刹那间，我看到门卫室那边有一个没有上锁的电瓶，估计是门卫阿叔的，我气喘吁吁的跑过去。
刚骑上去，便被阿叔制止。
我知道他认识我，平常见面也打招呼，这时便哭着求他借车给我。
“小好，你下来，不是我不借给你，只是现在街上不许人员出现，你这是要去哪？”
他拉着我的手，我还能感受到他手里的暖。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我就是想要问清楚孔杰且，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叔，你就借我一会儿吧，我会尽快回来的，叔，你就借给我吧。”我低声乞求着他。
可他依旧没松口，我准备自行开走，就在不经过他的同意之下。
李梳蜜直接上来就把我扯下车去，我嘶吼着喊着：“梳蜜，你就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孔杰且！我要去找他。”
挣扎之下，门卫叔开口问梳蜜：“她要去找他的男朋友吗？”
我使劲的点头，希望他能借我车。
梳蜜向阿叔摇头，但叔却说了他的事。
“那小伙子人不错，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带一盘我爱吃的小笼包过来，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他就已经检测出新冠了。他没告诉你吗？”
“新冠？”
就在当时，我感觉自己一颗心都死了半颗，顿时心里一阵落空。全身都在颤抖，脑子空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一时之间电话响起。
“喂，刘姐。”
“小好，你快准备一下到感染区医院来，这里有个人想见你。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