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再见花小姐
我匆匆而走，还真不是和陆鸿雁捉迷藏，我还得回府打点明日为李司空拜寿的事情。
为着父亲书信说即日就可到来建康城，我加紧打点院落。而高家上下因为高飞扬生死未卜，高悠扬又从了军，二舅母和二表嫂始终提不起精神，我多少得抛头露面做些接待的活计。
早几日，外祖就告诉我要去李司空家拜寿。也不是外祖非要带我去，而是因为高家的孙子们都奔赴了沙场，老爷子一个人出门倍感孤单，我想着又是李司空家，还曾见过他家独子李思博，我便高高兴兴答应了，像模像样地跟着外祖去李司空家拜寿。
所以那天赶着放了几只孔雀又匆匆回了高府。
我在那山头上也瞧见了陆鸿雁和陆善德。我爹三日后就要到了，我想通了。我和陆鸿雁早见晚见都必须要好好讨论一番婚姻大事。我也没有那么矫情一定要避而不见，也没有那么热情一定要赶着上前好说好笑免得他日分崩离析伤了感情。不过，顺其自然。
所以，在装扮寒家屋舍的时候，我和他擦身而过也不是什么值得咀嚼的故事。
我回了高府，再次检点了明天拜寿的物品，听闻了几番二舅父的嘱咐，又去照顾了几番二舅母和二表嫂的心情，才算是了结了一天的工作。我可没提说在寒舍远远看到陆家少爷和小姐的事。仆人们可是把这些碎事儿回禀了二舅父。二舅父想想也觉没什么，着实预备两日后我爹到来的宴请。
第二日，李司空生日。
高老太爷没带儿子，只带了我这个外孙女去。叮叮当当的拜寿寒暄一箩筐，我跟在高太爷身后，极为老爷子长脸。
人人都道高老太爷好福气，生养了一个漂亮得体的孙女。
那司空家嫡子见了我，那是相当的热情。
李思博再见到女儿装扮的我，高兴地无法掩饰。他几乎想和我携手前行，为我介绍自己家园里的丘壑与置办。
“姐姐！请跟小弟来。这边有茶点水果，都是新进的，新鲜物儿。姐姐若是不喜欢，跟小弟出来逛逛。我家里规模中规中矩，这一处池凿还平常，只是里头的千年老龟难得。”李思博拽着我的衣袖，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
离开席时间还早，司空夫人杜氏早遣了陪房的主妇来接待我。我也很大方，不娇娇施施，也不大大咧咧，跟着陪房主妇来到正客厅。一屋子的诰命夫人奶奶小姐们都在这儿，杜夫人陪着叙话。
杜夫人以为自己儿子一眼相中了佳人，虽然那佳人早有了婆家，她也是极愿意摆出主母家范，那对我是相当的热情。
杜夫人非要把我和建康城最优秀的小姐们安排在一桌，我之前替我小表哥高悠扬爱慕的那位花小姐，机缘巧合跟我坐一桌了。花锦红穿了件新制的桃红长裙，腰间环佩叮当，头顶发带飘飘，一娉一笑很合时宜。她那花容月貌的模样，真是怪不得我之前瞧上了她。
只是，我今天要变相地把之前替高悠扬送出去的玉佩给要回来，可真是一件不体面的事。
我审视着同席的花锦红。而步云轻坐在隔壁一桌，她对我和花锦红频频点头，秋波送了一茬又一茬。
这花小姐很是稳重，与我无甚话语，真是点到即止。
我只是笑。
那时节，我还不知道让表哥心心念念的女子就是我自己。
百花会之前的某一日，我和高悠扬去湖边划船。在湖上满满地划过一圈，我仔细地瞅来瞅去，也没瞧出哪个姑娘跟高悠扬眉来眼去过。我颇是不满意：“小表哥，你哄我吧？哪有哪个姑娘？她们都没有我美！”
船上有上好的茶叶，高悠扬正自斟自饮。他听了我那“没有我美”的话，差点儿滑落了手中的茶杯。他转过头来看我。虽然，我确实是花容月貌娇俏可人，但他也受不得我这样自满。高悠扬便有点怪气：“你最美！你是建康城第一美人！可好？”
于是，我便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封了一个建康城第一美人的封号。不过我极不满意高悠扬的态度。我走过高悠扬身边，拉着他的衣襟，颇是粗鲁：“你逗我是吧？你说好的要好好选个姑娘看看！你别以为这样能糊弄我？这些个，论才貌也就平常，连我都不及，怎能入你的眼？”
高悠扬“噗”地笑了，问我：“丫头，哪样的能入我的眼？”
我说：“比我好的呗！”
高悠扬问：“何以见得？”
“你傻呀？这还用问！放我这么貌美如花的表妹陪你读书陪你游山玩水，你无动于衷的模样！你肯定喜欢更漂亮的！”我解释地振振有词。
高悠扬一副难以置信的萌蠢样子：“丫头，表哥劝你，你谦虚一点！哪有姑娘不害臊，说自己貌美如花的？还说这些个都不及你！哪样的才能及你？太爷为人处世极为谦虚，怎么出了你这个人精！”
我努着嘴巴，狠狠地说：“我人精，你就是犯傻。你就不着急啊？你都二十岁了！”
话说我高家有老太爷，有三个儿子媳妇，孙子的亲事需要我这小外孙女操心？而面对我，高悠扬无比冷静，他抚着我小脑袋，笑着说：“丫头，我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当然，他知道怎么做。他在花前月下与我表白一番之后，形势需要一下子去了边关，临出门前还特别叮嘱我一定把那块玉佩从花锦红手里要回来。我怎么有脸做这样的事？我好歹是建康城第一美啊！
如今，花锦红就神仙降世一般摆在我面前。
天哪！
我怎么摊上了这样的好事。自作孽啊！
好在司空大人的生日宴席热闹非凡，小姐夫人们的说说笑笑互相问候，这宴席很是愉快。筵席过后，杜夫人排了说书的，请小姐夫人们上园子里去，赏高台听书去。
步云轻在一众小姐里头，自认为是和花锦红有交情的。在百花会上，她两人曾一个跳舞一个弹琴惊艳了世人的目光。步云轻就仗着这番不同寻常，便硬生生地咬着花锦红与她一起游园听书。再加上她那位神仙似的师傅告诉她我才是她这一辈子的对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了我的舒坦去。